因而她没有接话,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你觉得伯母建议咋样?要实在不成,伯母也跟郑婶一样,只要十个铜板。”
周氏态度诚恳,显然是真的很想要这份活儿。
可郭乔儿听她说的这么热切,反倒是更不想让她参加,就抿了抿唇说:“难得大伯母有这份心,但是我的人手很足,暂时还不需要另外找人。”
“之前刘叔来的时候你说人手足,咋都过去这几天了,你还是人手足啊?你是不是搪塞伯母哟!”周氏一急,就把心里话都吐了出来。
听到“刘叔”二字,郭乔儿眯了眯眼。
原来……周氏是从刘叔那儿知道的消息?
这一下,郭乔儿更确定周氏的来意不单纯了。
“丫头,你倒是说话啊!”见郭乔儿迟迟不开口,周氏急眼了,语气都重了许多。
闻言,郭乔儿才放下木盆,转过身去看着周氏。
“大伯母,你还想要听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帮手,你可以回家了。”
说罢,她返回厨房拿东西。
“郭乔儿,你可以辞退郑婶啊!那么大年纪了,就该在家好好待着,搁你这儿跑什么嘛!”
还没迈进厨房,郭乔儿就听见背后的周氏说这话。
本不欲理会,但想到自己若任由周氏纠缠不休,她这一天怕是不得清静。更何况,她不把话说明白一些,周氏还真没有点自知之明了!
如是想着,郭乔儿收回脚,缓缓回身望着周氏。
“大伯母呀。”她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唤周氏。
见状,周氏以为她又要像上次在院门口那样吓唬自己,当下眼睛一闭心一横道:“我可是好言好语地来求你,今要敢把我打了,我就把你的丑事都揭发出去!”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威胁,郭乔儿冷冷笑道:“求人有你这种态度吗?听起来倒像是我欠了你什么。再者,我为什么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当真一点都不明白?”
“我态度哪点儿不好了?不就是以前说过你几句,人不大点儿心眼就这般小,往后你还要不要做人了?有本事你住深山里去,那儿没人跟你吵。”
周氏也冒了火,她低三下四地跟那疯丫头说了那么多,疯丫头竟敢讽刺她的态度差!
要不是为了偷学做香皂,她才不会到这儿来跟疯丫头说话。这破地方儿,盖了新房也是白搭,小混蛋,住再好也早晚得完蛋!
“我心眼儿小?呵……我真不知道你的脸皮是怎么长的,居然如此厚。”
对上恬不知耻的周氏,郭乔儿的声音转厉,目光变得森寒,“最重要的是,要不是你之前为了那么点银子就强行把我给卖了,还害的我点没命,就凭这个,在你来的时候我没拿扫帚赶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倒好,摆着一副要债的脸色,叫我雇你干活?”
“抱歉,大伯母你这样的人,我请不起,也不想请!”
郭乔儿这番话当真是不留一丝情面。
周氏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听得郭乔儿捅出自己做的那些事,她非但不以为耻,反而恼羞成怒,认为郭乔儿欺人太甚,不该把话说的这么重。
“像前些天你也是,捞了河里的鱼卖给满格楼,得了足足五两银子呐!这么一大笔钱你还不是拿村子资源去换的……”
郭乔儿没想到周氏的声音会这么大,更没想到自己跟满格楼的交易,已经被周氏知道了。居然连卖了多少银子她都一清二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除了刘叔,这周氏也去过满格楼打听她的事?
不等郭乔儿想通,菜园里的郭树峰被周氏的大嗓门惊动,大声问了一句:“乔儿啊,谁来了,咋那么吵呢?”
郭乔儿顿时凛然,扑过去捂住周氏的嘴巴,让她把后面的话咽回喉咙里。
不理会周氏慌乱挥舞的双手,郭乔儿朝着菜园的方向高声回道:“没啥事,是王婶子她们快来了,我……咳咳,我在跟她们说话呢!”
说到一半,她想起自己声音跟周氏的有不小差别,便刻意拔尖了嗓子。
“哦,那你注意点儿,喊太大声了对嗓子不好。”郭树峰又道。
“哎,我知道了。”
拿话忽悠过父亲后,郭乔儿低下头去瞪着周氏,压低声音说:“你若不怕我把你做的丑事告诉伯夫,你就尽管大喊大叫,我看到时候咱俩谁更惨。”
警告过周氏,郭乔儿松开手,前者赶忙“呸呸呸”个不停。
刚才郭乔儿不是在晾肉吗?她的手里一股子咸肉的味道,可把周氏齁着了。
不过经此一事,周氏也明白了,郭乔儿不想让郭树峰知道她卖鱼的事。谁让郭乔儿跳河里的事,人尽皆知。
是故周氏自以为抓到了郭乔儿的小辫子,洋洋自得地说:“你去说呗,有刘叔在我怕啥?反正你没有证据。”
随即她探头看了一眼菜园里,远远的只见躬身在拨弄地里的蔬菜的郭树峰。
“呵呵……原来你也有怕的事儿啊。”周氏视线转回郭乔儿脸上,“那你就得小心了,若惹得大伯母一个不高兴,伯母嘴巴可是会自己张开,把你的丑事大肆宣扬。”
有了郭乔儿的把柄,她已然不惧这疯丫头。
她那小人得志的眼神。
就连先前在村长家帮厨,方敏见了她还会绕道走。
郭乔儿望着周氏,脑子里浮现出这些念头,神情莫测地问:“我有什么丑事?”
话音刚落,周氏就有意提高了音量,眼睛瞟着菜园大喊:“昨儿夜里,郭乔儿跟大高个偷偷跑到河边幽会……”
此话一出,郭乔儿脸色骤变。
“你不要血口喷人,谁去幽会了?”她目光犀利地质问。
见郭乔儿不淡定了,周氏越发得意,睥睨地望着她。
“怎么,我戳到你的痛脚了?啧啧啧,你父亲要知道了这件事,恐怕要为有你这么个不知检点的女儿,而羞愧死了!还没嫁人就跟汉子摸黑幽会,真是个骚狐狸精。”
郭乔儿面色铁青。
昨夜她寻了机会跟大高个去捉鱼虾,又碰上那偷情的狗男女。她无心管闲事,便和大高个一起快速离开,压根不是像周氏口中所说的去幽会。
“如果你不想这件事传出去,那么就让伯母来你这儿干活吧。我一忙,大概就会把那些腌臜事儿给忘了,丫头你觉着咋样?”周氏笑眯眯地说。
王婶她们就快来了,郭乔儿心知周氏是打定主意,要赖在这儿不走了。
本来让她留下来看看也没什么,毕竟熬制香皂的关键是草木灰,周氏也看不出它里边儿的成分。可是听着周氏那些话,再瞧着她自认为胜券在握的神情,郭乔儿就一阵气闷。
原本是想给周氏留点儿脸面的,既然周氏要自己把脸送上来让人踩,若她还跟周氏客气,那可就是她的不对了。
郭乔儿唇角一弯,眼睛一眯,和善地道:“大伯母,既然你知道我昨儿个晚上去了河边,那你就不好奇我都看到了些什么?还别说,昨夜那小树丛里的确有人做腌臜事,就不知道那是谁呢……”
她稍稍一顿,神情自如地盯着面色愈发苍白的周氏,说话的语气也是客客气气、温温和和的。
此时,周氏得意的笑容凝滞在脸上,仿佛全身都僵硬了。
郭乔儿继续笑盈盈的。
“我这人向来是心软体贴的,若是旁人不来给我找晦气,我的记性就不怎么好,有些东西看了就忘了。可若是有人不想让我日子好过,整日在我面前嘴巴往外喷粪想薰死我,那我受到刺激脑子就清醒许多,就算是忘记了的事我也能想起来……”
末了,郭乔儿又满脸感慨地问周氏:“这世上就是有许多人模狗样的看不清现状,以为恶人先告状就能占到便宜……大伯母,你说对吧?”
她这骂人非但不带一个脏字,姿态还颇为优雅。
周氏铁青着脸,方才的自得兴奋一扫而空,双唇微微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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