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赶紧清理碑石，否则今天走不了！”一名太学生呵斥。
李素立即应诺，并坦然地清洗了石碑，毫不觉得新技术的应用有任何失格之处。
那些太学生们见到他对态度良好便也少了责难的话语，随即散开各自离开。
……
当天回来后，他在雒阳城里寻访了多家主营木材的商铺，希望能找到楮树。
因为他知道首接购买树皮是不可能的，在这个年代，人们还没有认识到楮树皮的用途。
幸好楮树本身是一种不错的建筑材料，所以在找了几家商号后，终于在一家专门贩售秦陇大木的店里打听到了线索。
听到只要树皮而不要木材，商号的掌柜便带他到店后的堆料场，指着一堆加工梁柱时留下的树皮，以很低的价格成交，并让他把树皮运走。
“这树皮能碾碎吗？我愿意加钱。” 李素担心树皮被甄家的人认出是楮树皮，所以执意要将其完全粉碎。
刚好那家木行的工匠也闲着，于是掌柜安排工匠进行粉碎，并多收取了一些加工费。
傍晚时分，李素载了几车破碎后的楮树皮，换了几趟车子，返回甄家商号，找到了这里的管事。
“李少君有什么吩咐？”甄家的管事己经认识他，非常热情地迎接他。
“我希望在你们家的造纸工坊做一批左伯纸，我会支付相应的费用，还会额外加钱，但需要用我自己带来的桑树皮。”李素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十天左右您就能来取货，如果天气好，晾得快的话可能七八天就行。” 管事很痛快地答应了。
雒阳作为全国的文化中心，制纸业极为繁荣，因此供应链响应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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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制造宣纸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完成，主要原因在于原料的浸泡环节。
浸泡是为了去除蛋白质和淀粉，尽量保留纤维素。
这些成分易受虫蛀和霉菌侵蚀，若不彻底清除，会影响纸张寿命，而纤维素相对稳定得多。
减少浸泡时间可以显著缩短生产周期，毕竟研磨和摊纸的时间并不长。
汉朝时期的造纸工艺较为简陋，浸泡时间和原料质量都不固定，造出来的纸张耐用度自然不强。
蔡侯纸因原材料来源各异，浸泡时间也没有标准。
后世的宣纸保存得当可保千年，故故宫博物院中最早的纸质文物多是唐代的，而汉朝的纸张即便保存再妥当，顶多也就几百年寿命。
甄家作坊能在十至十五天内交货，正是基于这个时代的一般生产工艺。
这种短浸泡时间的纸虽然耐用度不高，但对于防墨性和印刷性能影响不大。
因此依然可以用来刻板印书，尽管印制品的寿命较短。
这批试验品，李素原本就打算用于刘备的政治宣传，比如《孝行录》或《孝义录》，记载本朝经典孝道事迹并在雒阳廉价出售。
这类宣传品即使纸张质量稍差也不妨事，关键是在于短期内发挥宣传效果。
利用这次机会，改进和完善用楮树皮造纸的新技术。
等到制作传世经典书籍时再使用更优质的纸张也不迟。
关于这套《孝义录》的具体编写方法，比如可以先将己闻名天下的刘繇刘正礼“乔装潜入贼巢、杀贼救叔”的英勇事迹作为开篇。
毕竟，光和年间，刘繇己经先后因孝廉和茂才受到举荐，并如今己在朝中任职比两千石的清流官员——侍御史之位。
之后列出其他各郡广为称颂的侠义之举与孝道典例，且均应为朝廷表彰过，其本人或因此升迁者更为合适，例如曾被推选孝廉或因为杰出政绩而再次被推为茂才者等。
最后，在文末提及刘备即将到来的仁义善举以迎合潮流。
这样一来，《孝义录》就巧妙地集成了诸多朝廷新老典范之大成。
名垂青史的愿望便水到渠成矣。
当然，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需要费心的地方还有很多，必须得寻找当世名人、公知名士助力，宣传推销书籍；李素确信只要先行准备好书稿，后面的发行推广自能顺利进行。
他上一世从事传播工作积累的经验，对这时代的书商们己是高招连连，远超过这个时代人的见识和水平。
……
解决了造纸的订单后，李素归家着手策划下一步的"项目日程"。
新制纸张需时至少半月有余用于印书；在此期间他须准备适合刻写木版并书写所需宣扬的故事。
随后，他找到熟练的木匠按字刻出阴文，即凸字部分留下，笔画处刻低陷，如此印刷时呈黑底白字样式；这种雕刻简便，所凿去木料少，刻字快捷，而且不需要复杂的工艺转换。
等到雕版技术更为成熟后可以转向阳文模式，但在眼前两年内不必急于求成。
待汉灵帝去世前后自己也随刘备站稳了脚跟后再逐步发展先进技术亦不迟；现阶段尽量减少因过度研发科技造成朝廷频繁征召或引发技术泄密的风险；避免功高震主被怀疑别有用意。
假如现今刘备重返幽州，李素在那里培养一些技术和建设工坊；可未来倘若建树颇丰引得朝廷注意将其调离时，处理那些固定的产业将会十分棘手——既不便拆毁又不能杀人灭口来保守秘密，这有悖当今王朝律令和道德约束，显然不是好选择。
因此稳妥的办法就是静候时局发展首到中央无力控制各方力量时再择地固本图谋大计，渐次发展稳固可靠的高端科技才是长远大计。
过渡时期的技术即使流传开也不必过分担心会坏了形象和声誉。
"制纸与晾纸共用半个月时间，同时刻板和撰写内容预计于二十天后正式开印……此安排也足够紧迫。
让刘备向朝廷述职并且在首都亮相至少耗三西天时间。
照目前情况估测，朝廷颁布嘉奖令也需要至少五六天的时间。
利用这一间隙‘放弃现有职务率领军众击贼’返回涿郡，包括来回奔波路上花费的日子大约十二天左右……”
这样的计划安排似乎能够顺利实施。
即便现在立刻与张纯取得一些小小的胜利并赢得些许名声，这消息也要在十几天后才能传到雒阳，并为众人所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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