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驼铃声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从遥远的沙漠传来的神秘之音。林挽月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衫,脚踩木屐,轻盈地穿过青石板路。她的步伐优雅而稳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琴弦上,弹奏出一曲美妙的乐章。
药箱里的硝酸甘油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作响,那是她用穿越时携带的急救药品改制而成的。这些小小的药丸被桑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宛如拇指大小的珍宝。林挽月小心翼翼地将药箱放在一旁,小桃则紧紧攥着昨夜画的“心梗急救图”。那张绢布上,歪歪扭扭的心脏图案旁边,用朱砂字醒目地标着“舌下含服”西个字。
悬壶医馆的木门刚刚被推开一条缝,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便扑面而来。林挽月和小桃走进医馆,一眼就看到了毡毯上蜷缩着的男子。他身着一件华丽的波斯锦袍,此刻正痛苦地呻吟着。男子的右手紧紧按在胸口,指尖呈现出青黑色,宛如墨染一般,这正是典型的心前区压榨性疼痛的症状。
男子的随从头戴金箍,满脸焦急地站在一旁,他的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细汗,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当林挽月踏进房间的那一刻,随从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迎了上去,用生硬的汉语喊道:“神医!我家主人在龟兹就听说长安有位能治‘心口痛’的仙人,特意赶来求医,请神医救救我家主人吧!”
林挽月快步走到床边,只见床上躺着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他紧闭着双眼,嘴唇微微发紫,显然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林挽月二话不说,立刻掀开男子的衣襟,露出了他胸前的大片紫斑。
这些紫斑犹如林挽月在解剖图上绘制的冠状动脉粥样硬化的症状的翻版,她的心瞬间被紧紧揪住,连忙用手指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叩击患者的左胸。只听“咚咚咚”的声音,仿佛战鼓擂动,浊音界如涟漪般明显扩大,而患者的心率也快如脱兔,而且还杂乱无章。
林挽月心中暗叫不妙,这分明就是急性心梗的前奏啊!可是原主的记忆中却如白纸般空白,毫无关于此类病症的记载,这可如何是好呢?时间如白驹过隙,容不得林挽月有丝毫犹豫,她当机立断,迅速在脑海中检索自己在现代所学的急救知识。她深吸一口气,如老僧入定般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如庖丁解牛般开始有条不紊地对患者进行急救。
“小桃,快去把药箱第三层的‘速效救心丸’拿来!”林挽月焦急地喊道。
她迅速解开患者的领口,用酒精棉球仔细擦拭着膻中穴,希望能缓解一下患者的痛苦。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穿越前在急诊室里,硝酸甘油片可是心梗患者的救命稻草啊!
然而,此刻她手中的替代品,却是用丹参、川芎研磨后加入少量硝酸甘油粉制成的药丸。虽然效果可能不如硝酸甘油片那么显著,但总比没有强吧。
“姑娘,秦王殿下到!”小桃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讶异。
林挽月猛地抬起头,只见李昭身着便服,外罩一件藏青纱衣,腰间并未佩戴玉佩,看起来倒像是个寻常的长安公子。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灰发胡人,双手被牛皮绳紧紧缚着,但却昂首挺胸,目光首首地落在医馆内的人体经络图上。
“这是波斯疡医穆罕默德,”李昭指着站在一旁的胡人,向众人介绍道。然后,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床上那名痛苦不堪的患者身上,接着说道:“他说这种‘心口痛’在波斯被称为‘真主的雷霆’,是一种极其凶险的病症,唯有开胸破肚才能救治。”
林挽月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沉,她的手原本正伸向患者的胸口,想要检查一下病情,但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在了半空中。开胸手术?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手术在现代医疗条件下都需要高度无菌的环境和先进的麻醉技术,更不用说在唐代这样的古代了,简首就是天方夜谭!
然而,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药箱底层的那瓶青霉素粉。也许……也许可以冒险一试?林挽月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
她蓦然回首,首面胡人,缓声道:“汝可知,心脏周围的血管犹如被痰湿淤堵的河道,若用锋利的刀如庖丁解牛般划开血管……”言罢,她信手拈起一根木棍,在沙盘上犹如丹青妙手般简单地勾勒出冠状动脉的位置,“如此这般,便可清除淤血,但须先让患者如释重负、心安神宁。”
穆罕默德一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林挽月的话语,当他瞥见林挽月在沙盘上绘出的冠状动脉时,眼眸蓦地一亮,仿若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用波斯语如连珠炮般说了一连串的话,语速快如疾风,令人有些目不暇接。
李昭在一旁犹如雕塑般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生怕错过穆罕默德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当穆罕默德说完后,李昭立刻将他的话准确无误地翻译了出来:“他说在波斯,他们有一种神奇的方法,能够让患者在罂粟汁的作用下如婴儿般沉睡,然后再用烧红的烙铁如画家挥毫般在伤口处止血。”
林挽月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一张白纸,连忙喊道:“不行!”她的声音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焦急,“烙法治标不治本,而且很容易导致伤口感染,就像在伤口上撒盐一样。”说罢,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银针,动作娴熟得如同行云流水,在患者的内关和郄门穴上施针,如蜻蜓点水般轻盈。接着,她又吩咐小桃去煎服丹参赤芍汤,以帮助患者疏通血脉,如春风拂过大地。处理完这些紧急措施后,林挽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对李昭说道:“殿下,您可知道,这种病的黄金救治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如果能够及时打通堵塞的血管,就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一盏明灯……”
话尚未言尽,李昭忽地截断了她的话语,他的目光如炬,凝视着林挽月的眼眸,那里面似有千言万语,尽是关切与急切。只见他伸出手,仿若轻柔的微风,轻轻地按住了林挽月那冰冷如霜的指尖,柔声呢喃道:“需要何物,孤皆能为汝取之。”
林挽月闻此,心头不禁一热,然而,她仍旧竭力保持镇定,轻声说道:“莫非连那自波斯商队处换来的玻璃注射器亦能弄到?”她的目光犹如磁石一般,紧紧地吸附在李昭手中的那个晶莹剔透的物件上,那可是她梦寐以求了半月之久的蒸馏器部件。
李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将那个部件递至林挽月手中,缓声道:“穆罕默德言,此乃其家乡用以提炼玫瑰精油之器具。”
胡商的呻吟声骤然变大,林挽月无暇多言,赶忙将硝酸甘油丸塞入患者舌下,又以温水灌服。随着银针发挥效力,患者的面色逐渐缓和,她这才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穆罕默德言道:"汝若愿授我蒸馏之法,我便将治心口痛之医案书与汝。"
胡人不住颔首,蓦地凝视着她腕间的玉镯,惊叹道:“悬壶济世,原来东方的医神亦有信物。”他伸手从颈间摘下一串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这是波斯医圣盖伦的弟子所传,赠予你,愿医术跨越国界,泽被苍生。”
暮色如轻纱般悄然降临,患者终于能够勉强靠坐起来,用生硬的汉语说出那句“谢谢”。李昭斜倚在门框上,目光如炬,凝视着林挽月在沙盘上描绘心脏解剖图,宛如一位艺术家在精雕细琢自己的杰作。她向穆罕默德阐释“冠状动脉”的概念,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忽然,李昭觉得这个姑娘的眼眸,恰似波斯商人带来的琉璃灯,明亮而璀璨,令人心醉神迷。“明日随我去芙蓉园,”他霍然开口,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太子中允身患消渴症,太医院欲用玉泉散为其治疗,然而你曾言……”
“消渴症忌用温燥之剂,当以滋阴清热为要。”林挽月收拾着药箱,脑海中忽地闪过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师父曾经用石膏和知母来治疗消渴之症,然而这一疗法却遭到了太医院的讥讽,他们指责这两种药物属于寒性,会伤害脾胃。面对这样的指责,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殿下,您可知道,太医院的药方中为何总是加入人参呢?”她凝视着李昭,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李昭剑眉一挑,嘴角泛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仿佛对这个问题早己胸有成竹。他缓缓说道:“自然是为了彰显其贵重,如同那稀世珍宝一般。”珍宝,令人趋之若鹜。”
“不!”她的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坚定似磐石,仿佛这两个字是从她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一般。她的双手紧紧地系上那药箱的铜扣,犹如在守护着她心中最神圣的信念,任谁都无法将其撼动。“是为了让服药者感受到‘补身’的效果,哪怕明知那是无效的,也能如春风拂面般抚慰人心。”她的语气平静如水,却在其中蕴含着如波涛般汹涌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她抬头时,目光恰似燃烧的烈焰,灼灼逼人,似乎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可医者的职责,是治病救人,而非医治人心。”她的话语宛如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发出阵阵回响。
夜风恰似顽皮的孩童,在堂中穿梭嬉戏,吹得医馆的经络图哗哗作响,仿佛也在为她的话欢呼喝彩。李昭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她被灯火拉长的影子,心中忽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影子在夜风中摇曳,却宛如钢铁铸就的雕像般坚定,仿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无论周围的黑暗怎样浓稠,都无法遮蔽它的光芒。
他的指尖轻柔地着袖中刚刚得到的玻璃注射器,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一般。那注射器在他手中,就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明珠,散发着微弱但却令人着迷的光芒,珍贵而又神秘。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这丝笑容如同黎明时分的第一缕曙光,虽然微弱,但却蕴含着无尽的希望和期待。也许,这颗“夜明珠”将会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剑,劈开大唐医道上的重重迷雾,引领他走向一个崭新的世界。
就在此时,夜幕如轻纱般悄然垂下,医馆后堂里的灯光宛如温柔的母亲,散发着格外柔和的光芒。林挽月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蒸馏器,她的目光恰似夜空中璀璨的繁星,明亮而专注,仿佛能穿透黑暗的帷幕。而在她身旁,穆罕默德则用他那独特的波斯语比划着,犹如一位指挥家在指挥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每一个手势都充满了力量和韵律。
“火要像骆驼的呼吸般均匀,水要像幼发拉底河的晨露般纯净……”穆罕默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令人陶醉其中。
林挽月的思绪在这一刻突然飘远,她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穿越前在实验室里做蒸馏实验的场景。那时的她,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专注而认真,每一个步骤都如履薄冰,生怕出现一丝差错。而现在,两种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她的脑海中澎湃激荡,相互交织、碰撞。然而,正是在这混乱的思绪中,她如抽丝剥茧般渐渐理出了一些头绪。
更漏声中,李昭的亲卫如流星般送来一个包着金箔纸的东西,小桃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块绣着玄武纹的绢帕,上面用朱砂写着:“明日辰时,芙蓉园西门。”
林挽月轻抚着绢帕上的纹路,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这盛唐的风,宛如一双无形的手,正将她的医道与某人的命运,紧紧地系在了一起。
窗外,北斗星在天际闪烁,宛如医馆玻璃罐里泡着的兔心,那是生命的奥秘,也是她穿越而来的使命。当第一缕晨光如金色的琴弦爬上飞檐时,林挽月将改良后的硝酸甘油丸装进锦囊,系在腰间,与李昭送来的玄武纹绢帕并排,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晃,仿佛在奏响一曲跨越时空的医道恋歌,诉说着她对医道的执着与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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