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笑得肆意，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我还在这，你就想好以后怎么报复我的人了，真是不给我面子啊。”
他挥了挥手，踢了一下脚下的人：
“既然他们想回校报复我的人，那就把他们打到去不了学校的地步。”
男生面色大变：“不是……我刚刚说笑的，季清……你能不能……”
季清眸底冰冷，笑得像个恶魔：
“我不会帮你求情的，我乐见其成。”
在原本的那段时间，他被周寒的那些人打的身体骨折。
他的父亲是不会管的，他的母亲埋怨他惹麻烦，任由他自生自灭。
记忆里的那天，下着雨，季清一个人缩在桥洞底下，发了高烧。
他贱命一条，没死，抗了过来。
他从工地里捡了根废弃钢筋，一瘸一拐地找到周寒那些人的家，半夜潜了进去，对着睡梦中的他们就是一顿揍。
周寒那些人调查清楚是季清的报复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欺凌他。
那时候，他就如同暴风雨中孤零零的一叶扁舟，无人相助。
哪会像这个副本里这样，林七夜陪着他受欺凌，安卿鱼甚至愿意帮他杀人，沈青竹帮他找回场子。
他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被这些好兄弟们一点点地用新的事件覆盖。
季清从过去的记忆碎片里抽离，拿掉沈青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
“我应该见证完了吧？”
沈青竹冲季清眨了下眼睛：
“要不要加入我的帮派，以后我罩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把他打成孙子。”
季清抬腿就走：“没兴趣。”
自从来了这个副本，季清心情就很烦躁，也不怎么想搭理那些兄弟。
他的家庭烂，他人也挺烂的，根本就不是他兄弟们以为的阳光灿烂。
他的根都烂透了。
他不想把自己不堪的过去展现给他哥们看，不然有点丢人。
沈青竹望着少年清隽的背影，无奈道：
“脾气还挺倔的。”
有小弟问沈青竹：“沈哥，你确定不去追嫂子吗？”
沈青竹摇头：“不了，还是给他些时间消化吧。”
季清看起来没心没肺，很好相处的样子，实则性格挺倔强的。
或许是从小到大，季清无人可靠，养成了不轻易冲别人示弱的性格。
更何况这里是季清的心魇，尽量还是不要去触碰他浑身竖起来的刺好。
季清循着记忆，前往桥洞底下。
他不想回家，也不想向那些哥们求助。
夜风袭来，刺骨的凉意钻入骨髓，季清感觉很累，心底又涌出了想死的想法。
要是他不存在，季父季母口中的杂种、累赘也随之消失。
季清曾经还幻想过，要是自己死了，他的父母会不会因此有些后悔。
嗯……很天真很可笑的想法。
不是每个孩子都会得到父母的爱，而他季清恰好就是那个不幸的人。
他摇了摇头，用自己的死来奢求父母可能的爱，很天真。
虽然他平时和林七夜那些好兄弟说将来要找女朋友，但季清心里明白。
他找谁都是拖累对方。
他身处污泥之中，又怎么能把人拉下马？
季清觉得单身到死也挺好，没有后代，最好恶劣的基因到他这就灭绝了。
他就想断子绝孙。
没钱没爱的日子挺没滋没味的。
季清当初为了攒学费做多个兼职，结果因为过劳猝死了。
之后就是绑定了系统，完成任务后，他也不怎么想回原来的世界。
季清想着想着，人首接晕了过去。
桥洞底下，脚步声响起，来了两个人。
漩涡蹲下身子，摸了摸季清发烫的额头，一脸心疼：
“队长，季清以前这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爹不疼，娘不爱的。”
“学校里还有狗东西欺负他，那时候他就一人，过的应该很艰难吧。”
王面垂眸看着桥洞下面的少年，他默然几秒，抢在漩涡前面，把人抱了起来：
“你去买些药，然后把东西带回来。”
漩涡虽然不乐意没抱到季清，但知道轻重缓急，首接火速去买了东西。
王面抱着季清回到住所，给少年清理下身子后，换了套干净暖和的衣服。
季清原本的衣服洗的发白，上面还有补丁，一看就是日子过的穷酸。
也难怪季清会那么看重钱。
人类的爱虚无缥缈，抓不住，而金钱确是切切实实的存在。
王面在给季清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少年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多处伤口，大部分都是被人殴打留下的。
王面眉头一皱，拿出漩涡从安卿鱼实验室里顺走的特制药膏，涂抹在少年身体青紫的地方。
王面掌心发烫，将药膏融化，涂抹按摩在季清有伤的地方。
季清脑子烧的有些迷糊不清，感觉浑身暖乎乎的，很舒服。
冰冷骸骨的凉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春风般的温暖。
少年似是贪恋这份温暖，抓住了王面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处，梦呓般喃喃：
“为什么不喜欢我？别人都有父母的爱，就我没有。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生下我。”
“要是可以的话，我情愿自己从没出生过。那样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糟心事了，真的很烦啊。”
王面回握住少年的手，温柔地抚摸季清的脸：“不是没人爱你，只是他们没眼光，不知道你的好。”
在王面眼里，此时的季清就像是缺爱的小孩的一样。
孩子对父母的爱往往是本能，越是缺爱，越是渴求爱。
原生家庭，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与其和解。
季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既然你们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奢求你们的爱了。”
“反正我后面去了斩神世界后，会遇到很多好哥们。”
王面俯身亲了亲少年的唇，肯定道：
“所以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爱不是只有一种，你会有很多很多的爱，不必渴求父母微薄的爱。”
“爱，这种东西，我也可以给你。”
不过只会是伴侣之间的爱。
好的恋人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季清在父母那得到的情感漠视，他都可以一一地给与回应，给足情绪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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