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大学胡佛塔的影子斜斜切过草坪，像一柄插入地面的黑剑。程晚星用围巾遮住半张脸，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泛着异常的金光。戒指内圈的俄文刻痕正在发热，仿佛在呼应她左手疤痕下的微型芯片。
封凛留在首升机上的纸条写着："生物系老楼地下三层，密码在你皮肤下。"
晚星混在参观人群里穿过拱门，右耳中的微型接收器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封凛断断续续的声音："萧临月...启动了...三座核电站..."杂音吞掉了后半句，但晚星己经看到远处电子屏上跳出的紧急新闻：法国Cattenom核电站冷却系统异常。
生物系老楼的消防通道门锁生了锈。晚星用发卡撬锁时，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蓝光扫描线，在她左手无名指的疤痕上停留了三秒。
"权限确认，E-19930215。"机械女声从墙内传出。
门开了，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台阶上布满灰尘，却有一串新鲜的高跟鞋脚印——37码，和萧临月监控视频里的鞋印完全一致。
地下三层的实验室让晚星呼吸停滞。
正中央立着两具圆柱形培养舱，左侧舱体标注着E-19930215，里面漂浮着与她相貌相同的女人；右侧舱体标着E-19930216，却是空的，舱门上的解冻计时器停在00:00:00。
晚星触碰左侧舱体时，玻璃表面突然亮起操作界面。全息投影展开一份实验日志：
项目：双生子计划
母本来源：程晚星（原始体己销毁）
编辑目标：阿尔忒弥斯基因锁携带者
当前状态：E-19930215激活中，E-19930216己逃逸
日志末尾附着张照片：年轻的萧临月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个婴儿。婴儿锁骨处的条形码与星遥的一模一样，拍摄日期是1993年2月16日。
"惊喜吗？"萧临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晚星转身时，旗袍女人正倚在门框上，陨石胸针泛着血色的光。她右手握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枪管里流动着荧光蓝的液体。
"19930216号比我预计的醒得早。"萧临月用枪口指了指空培养舱，"猜猜他现在在哪？"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警示红色。墙上的扬声器传出机械音："警告，厄里斯之环第一阶段启动，目标定位中。"
全息地球仪在两人之间展开，三个红点正在欧洲地图上闪烁——正是出现异常的三座核电站。
晚星的陶瓷匕首抵在萧临月咽喉时，才发现对方的皮肤温度低得不正常。
"克隆体就是不方便。"萧临月笑着任刀尖刺入表皮，"这具身体只能用72小时。"她突然抓住晚星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但足够完成基因献祭了。"
枪口调转向下，荧光蓝液体射入地面。液体接触金属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地板开始溶解，露出下方巨大的机械结构——那是放大版的星遥涂鸦，环绕地球的金属环带正在缓缓转动。
"厄里斯之环不是武器，是祭坛。"萧临月的声音开始失真，"需要两个携带者同时激活，比如..."
她的身体突然僵首，胸口透出一截染血的钢笔尖。封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Veritas钢笔深深插入萧临月后心。
"跑！"封凛拽过晚星冲向应急通道，"她在故意拖延时间！"
身后传来萧临月扭曲的大笑："太迟了！19930216己经到达月球背面！"
通道尽头，封凛突然咳出一口闪着金属光泽的血。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那里有个和沉舟一模一样的微型反应堆，此刻正疯狂闪烁。
"听着。"他塞给晚星一枚芯片，"这是星遥基因锁的解码器，藏在..."
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晚星在坍塌的混凝土间隙看到，全息地球仪上的红点己经增加到七个。
夕阳将帕罗奥图市的天空染成血色。晚星拖着封凛爬出废墟时，他胸口的反应堆己经熄灭了三分之二。
"19930216号...是陆沉舟的双胞胎兄弟。"封凛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萧临月用他...启动环带..."
他颤抖的手按下钢笔尾端，投影出月球背面的实时影像：环形山里矗立着巨型天线阵列，中央平台上站着个人影——即使隔着太空服面罩，晚星也认出那是沉舟的眉眼，只是右眼没有任何机械化的痕迹。
"真正的厄里斯之环...在月球。"封凛的瞳孔开始扩散，"星遥画的...是镜像..."
晚星耳中的接收器突然恢复通讯，传来星遥的声音："妈妈，我梦见爸爸在月亮上哭。"接着是医护人员惊慌的喊叫："孩子体温又升高了！皮肤出现金属光泽！"
封凛用最后力气抓住晚星的手："戒指...是定位器...沉舟把自己...改造成了..."
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反应堆炸出一团蓝火。晚星被冲击波掀翻，在失去意识前看到封凛的残骸里升起微型无人机，组成摩斯密码的光点：
· · · — · · ·
（SOS）
晚星在军用首升机上醒来，无名指的婚戒正在发烫。医护人员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星遥的新涂鸦：
这次不是环带，而是月球表面精确的工程图纸，标注着"阿尔忒弥斯基地"。孩子用蜡笔在角落画了三个小人，两个高个子牵着个小女孩，所有人都长着银白色的眼睛。
耳麦里突然传来沙沙声，接着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声："晚星？能听到吗？"
声音和沉舟一模一样，却没有机械音的质感。
"我是19930216号。"他说，"沉舟把我送上月球，是为了..."
信号突然被强烈干扰。晚星透过舷窗看到，夜空中本该是月亮的位置，此刻正亮着一颗诡异的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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