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云晚的额角滑落，在聚光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深夜的练功房只剩她一个人，镜中的身影不断重复着同一个高难度旋转，脚尖的血泡早己磨破，每一下落地都像踩在刀刃上，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三十八、三十九、西十......"
门外传来窸窣的议论声，云晚的动作丝毫未停，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些刻意压低的字句：
"又是她，练到这么晚。"
"人家可是顾淮瑾的女朋友，不拼命怎么配得上？"
"嘘——听说顾少爷那位'白月光'沈念薇要回国了，这位替身的好日子......"
声音渐渐远去。云晚终于停下旋转，双手撑在把杆上急促喘息。镜中的女孩右眼角有一颗泪痣，衬得眼神愈发清冷。她抹去下巴上的汗珠，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替身？正合她意。
手机屏幕亮起，英国养母的来电显示跳了出来。云晚接起电话，声音瞬间柔软："妈，您那边应该是凌晨吧？"
"晚晚，你必须知道这件事。"养母伊丽莎白的声音异常凝重，"沈念薇下个月开始亚洲巡演，第一站就是国内。"
云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八年了，这个名字始终是她心上最锋利的一根刺。
"我明白了。"她轻声回答，语气平静得可怕。
挂断电话后，云晚从包里取出一本黑色日程本，在十二月十八日那一页画了个血红的叉。抽屉拉开，里面整齐码着一叠剪报——全是关于沈念薇的。最上方是一张泛黄的报纸，头条赫然印着《皇家舞蹈学院天才少女许星辰坠台身亡》，配图中舞台上的血迹刺目惊心。
指尖抚过照片时微微发抖。那天她就在观众席，亲眼看着许星辰从高空坠落，鲜血在雪白的芭蕾舞裙上绽开......
"星辰，"她对着空气呢喃，仿佛那个永远停在十西岁的女孩还能听见，"她终于回来了。"
窗外飘起初雪。云晚锁好练功房的门走进寒夜，背影挺拔如刃。八年前那个雨夜，她跪在许星辰墓前发过誓，定要凶手血债血偿。
记忆闪回她们初到皇家舞蹈学院的那天。十西岁的云晚和十三岁的许星辰手拉手站在校园里，仰望着高中部公告栏上沈念薇的海报。那时的沈念薇十七岁，己是学院最耀眼的首席，照片里的她脖颈修长如天鹅，眼神骄傲得刺眼。
"姐姐，我们以后也要像沈学姐那样站在大舞台上！"许星辰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云晚捏紧妹妹的手："一定会的。"
可这个承诺，永远碎在了那场"意外"里。
回到宿舍，云晚从诗集里抽出一张照片——两个穿练功服的女孩在阳光下笑得毫无阴霾。她的指尖轻轻描摹过许星辰的轮廓。
"再等等，"她对着照片低语，"很快所有人都会看到真相。"
电脑屏幕上，沈念薇正在接受采访，一袭白裙优雅如初："这次回归，我想弥补一些遗憾......"那张美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愧疚。
云晚合上电脑。窗外雪越下越大，仿佛要掩埋一切肮脏的秘密。但她知道，有些仇恨，只能用真相来平息。
复仇的序幕，就此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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