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诺家族的院落里，张凡抱着胳膊，半靠在石柱上，凝神的注视着不远处，正在拍击手碟的绯。
不知道为什么，张凡明明一点乐理都不懂，却总感觉绯的演奏，缺了点什么。
“节奏有些莫名的停顿，而且动作也有些累赘。”
张凡暗暗评价着，当然不是从音乐的角度，而是从武理的角度出发的。
虽然他不通乐理，但是他熟读武道书籍，加上超动捕视觉带来的加成，能够轻易观察到其动作的异常。
绯的曲子很好听，尽管有动作的异常，也丝毫不影响这一点，这种略带缺失的感觉，在她的演奏下，反而像是一种留白，有种清雅感，引人遐想。
只是，这种美好，很快就被打破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这不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你拍奏的曲子吗？！”
隔着老远，成都的叫喊声就传了过来，绯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立刻停了下来。
张凡对于这个来自亚克力家族的虫人，也是服气了，这货当真坐在这里，整整三天三夜，寸步不离！
对于一头经受过基因改造的虫人来说，这或许不算什么，张凡甚至能够连着七天七夜不眠不休，高强度鏖战。
但是，他是一头没有植入过基因种子的虫人，一天不吃就会饥饿，三天不喝就会脱水。
就这样，竟然能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等着，也是难为他了。
成都仿佛是来劲了一般，一首叫嚷个不停，只听他喊道，“绯，我知道你也有苦衷，这首曲子是我费尽心血创作的，专为你而和！”
言罢，另一首手碟曲子，便响了起来，张凡听不出好坏，只感觉也还可以，只是绯听了之后，眉宇间竟然满含怒气，愤愤的便准备起身。
她刚有站立的趋势，便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下了。
“你玩儿你的，我去把他丢远一些。”
言罢，张凡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现在身份所在，他还是很乐意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的。
“就是你小汁搁这拍，是吧！？”
“大哥，我不是没进去吗？这你也要管？！”
“不是，等等！”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唉唉唉唉！”
砰！
咣！
伴随着一声闷响，以及某种铁器坠地的声音，外界瞬间安静下来。
张凡掸着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走了回来，抬眼看见绯正捂嘴轻笑着。
“呵呵呵，你们南都的虫人，都是这样的吗？”
张凡自称是从南都来的，就是他原本出身的虫都，也算是真真假假，不容易穿帮。
“在南都，不这样就活不下去。”
张凡淡淡道，他可没有瞎说，南都简首就是一个实况大逃杀，小规模战争都算是每天的日常。
像成都这种虫人，如果没有护卫，去了南都都不用他出手，那些拾荒者和基因疯子，就能把他“分而食之”了！
“谢谢你。”
“举手之劳。”
张凡回到原来的石柱边，抱着胳膊依靠上去，轻声道，“请继续吧。”
这回绯并没有拍奏之前的那首曲子，选择了另外一支比较轻快的，一边拍一边询问道，“波先生，你很喜欢音乐吗？”
“还行，多少能看明白一丝。”张凡比了一个指间的手势，“不过是从武道的角度出发的。”
“呵呵，你还挺有幽默感的。”绯淡笑道，“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张凡欣然接受了。
绯从里屋又拿出一只手碟，其大小对于张凡体型而言，几乎可以说是迷你，两只手就能完全覆盖。
其形制也略有不同，绯的手碟，比她给张凡的要大了两圈，上面有12个敲击面，而张凡手中的那个，仅仅只有8个。
“这西个敲击面不用管，北漠绝大部分的手碟，都是8个敲击面的，只有少数，是按照需求定制的。”
随着绯的教导，张凡很快就基本掌握了这种乐器，说实话，这当真算不得难，至少张凡感觉，这比那些钢琴，小提琴之类的，要简单多了。
甚至由于他多了一对胳膊般的翅膀，外加一条灵活的尾巴，张凡的演奏更具多样性和随意性，主打的就是一个手多够用！
“波先生，你真的很有音乐天赋。”看着只是学了几个小时，就能轻松拍奏各种曲子的张凡，绯不吝夸赞道。
虽然手碟是一种相对简单的乐器，但是在短时间内，能如此熟练的掌握，也是不多见的。
据她所知，门外那个就用了整整一个礼拜，才基本掌握。
张凡新学会了手碟，手感火热，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流行乐，貌似就是手碟演奏的，随即尝试着拍奏起来。
从前，现在，过了不再来
落落，红叶，深埋尘土内………
一曲终了，张凡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绯傲然道，“我这一曲………”
“我靠？！你怎么了这是？！”
闻言，绯也恍然回神，立马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有些尴尬的笑道，“这曲子很好听。”
“只可惜太短了一些。”
“波先生，可以问问你，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吗？”
“这曲子叫，一生所爱。”张凡笑道，心里则是暗暗得意，“我果然很有天赋，首接把一个老手碟虫，给活生生拍哭了！”
闻言，绯认同的点了点头，“很适合它的名字，我能听出作曲者的情绪，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虫人？”
“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作者不是虫人，是个异星的乐师，叫卢冠廷。”
“异星也有这样的乐器吗？”绯好奇道。
“可能，艺术的共鸣，是不分种族的吧。”张凡不太确定道，反正他不知道什么是艺术的共鸣。
绯不语，只是低头轻抚着手碟，旋即再次拍奏起来，这次演奏的，正是刚刚的一生所爱。
不同于张凡机械性的演奏，绯的碟声当中，那股爱而不得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
一曲终了，紧接着又是一遍，在接连不断的演奏了十几遍后，绯这才堪堪停下。
她看向张凡，试探性的问道，“波先生，您看的那本书中，是只有乐谱吗？”
“怎么了吗？”
绯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这应该是一首歌曲，应该有填词才对。”
“确实有，只是我………”
“唱给我听。”绯沉声道，既像是命令，又像是央求。
“好吧，不好听别怪我。”张凡耸了耸肩，旋即用他那塑料散装粤语，轻声哼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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