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落在林小满的发间，她望着肖冰眼中倒映的自己，突然想起七年前在图书馆顶楼，他说"等我赚够钱就带你去巴黎"时的模样。
此刻江对岸的东方明珠亮起暖色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可丽饼车的铁皮上，重叠成当年紫藤花廊下的剪影。
"好啊，"她伸出手，任由戒指滑入无名指，金属的凉意很快被体温融化，"不过罚抄规则要改改——每个饼皮煎糊的错误，要换一个你没告诉我的巴黎故事。"
肖冰突然笑出声，梨涡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睫毛扫过皮肤时带来细微的痒。
远处传来地铁进站的轰鸣，而可丽饼车旁的两人，却在初冬的寒风里，尝到了比糖霜更甜的、迟到七年的圆满。
糖纸小船在夜风里轻轻晃动，船舷上肖冰新画的小熊与兔子正并肩坐着，前方是用糖霜堆成的微型铁塔。
林小满靠在肖冰肩上，听着他讲述当年在巴黎圣母院前练习求婚台词的糗事，忽然觉得，那些被时差拉长的日夜，那些在现实中颠簸的时光，都在这暖黄的灯光下，酿成了比可丽饼更温热的、属于他们的 forever。
肖冰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屏幕，脸色微变。林小满瞥见来电显示上跳动的名字——"陈薇"，而肖冰按下拒接键时，她注意到他锁屏壁纸是张旧照片：上外紫藤花廊下，穿白衬衫的少年举着胶片机，镜头前的女孩笑得比阳光还亮。
"巴黎的夜景很美，"肖冰迅速收起手机，指着不远处的陆家嘴天际线，"要不要去看看？"他的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但林小满却感到他指尖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看到可丽饼车操作台缝隙里露出一角粉色信封，印着她昨晚在肖冰西装后兜见过的花店标志。
"这是什么？"林小满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却被肖冰慌乱地挡住。他的动作幅度太大，碰倒了旁边的糖罐，彩色糖针洒了一地，在灯光下像碎掉的星星。"没什么，"他蹲下身收拾，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掉进去的。"
林小满看着他避开的眼神，想起昨夜陈薇提到的三十万美金转账，心头疑云渐生。她假装不经意地踢开脚边的空罐，却在罐子滚动的轨迹里，清楚地看见信封封口处那朵烫金的铁线莲——和肖冰每年生日时匿名寄到她巴黎公寓的花束，用的是同一种包装纸。
"肖冰，"她蹲下身，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肖冰的身体猛地一僵，还未开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划破夜空。陈薇的白色奔驰停在可丽饼车旁，她踩着高跟鞋下车，精致的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肖冰，董事会己经报警了。他们说，要请你回去解释清楚，那笔汇往巴黎的钱，到底和林小姐有没有关系。"
雨丝不知何时变成了雪粒，打在可丽饼车的铁皮上沙沙作响。林小满看着肖冰骤然苍白的脸色，又望向陈薇无名指上那枚与自己款式相似的戒指，戒圈内侧的"∞"刻痕在路灯下闪着诡异的光。而肖冰口袋里的胶卷盒，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提醒她，2016年那个未冲洗的夏天，除了错过，或许还藏着足以将一切打回原形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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