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初刻，球馆北侧突然传来鸦鸣，三十六棵古槐自地下破土而出，枝叶间挂着白绫，将中央球台化作崇祯年间的煤山。残阳如血，映得“明”字军旗破烂不堪，远处紫禁城的轮廓在浓烟中摇摇欲坠。光光翻开祖父手记，见“朱由检善疑，李自成善闯”的批注旁，画着半幅断裂的《罪己诏》，墨迹里还混着几滴泪痕。
“此乃‘明末危局’，”老周背着药箱蹒跚而来，箱中装满金疮药与破布头，“当年你祖父用你祖母的陪嫁棉被，给崇祯的球拍补过‘勤政胶’。”话音未落，崇祯身着旧龙袍，执“罪己拍”踉跄登台，板面刻着“朕非亡国之君”，每挥动便有奏疏灰烬飘落；李自成头戴毡笠，持“大顺拍”，拍面铸着“均田免赋”，球过处扬起饥民的呐喊。
“李贼！你一介驿卒，也敢犯上作乱？”崇祯怒喝，罪己拍击出“袁崇焕快攻”，拍面的“五年复辽”化作利剑，首逼李自成面门。李自成大笑避开，大顺拍甩出“荥阳大会”削球，拍面“迎闯王，不纳粮”化作万千流民，竟将利剑吞没：“朱由检！你看看这天下，百姓易子而食，你却在深宫猜疑忠良！”
光光见崇祯拍面的“勤政”纹路在流民冲击下支离破碎，忽记起父亲说过“猜疑是亡国之根”。他急忙摸出母亲缝制的“信任香囊”——内装卢沟桥的石狮泪、江南的稻种与祖父的旧官印，奋力抛向球台煤山：“陛下！用忠臣的热血作胶，方能粘牢这大明江山！”
崇祯眼神骤亮，罪己拍突然没入灰烬，再挥时竟带出袁崇焕、孙传庭的虚影：“袁督师！孙尚书！朕错信谗言，悔之晚矣……”话音未落，皇太极的虚影持“八旗拍”呼啸而至，拍面“萨尔浒之战”化作铁骑，与李自成形成合围。崇祯慌乱后退，罪己拍竟震落龙冠上的明珠。
此时，朱元璋的虚影自史球中踏出，手中“洪武拍”狠狠砸向崇祯：“不肖子孙！朕当年诛贪腐、兴屯田，你却把江山折腾成这般模样！”张居正也持“一条鞭法拍”现身，板面“考成法”纹路与崇祯的“罪己”形成鲜明对比：“陛下可知，万历朝的‘怠政胶’早己渗入龙脉？”更远处，李世民携魏征踏云而来，贞观政要拍划出“亲贤臣，远小人”的弧线。
“够了！”崇祯突然癫狂大笑，罪己拍竟崩裂出“刚愎”裂痕，“朕非亡国之君，群臣皆亡国之臣！”话音未落，魏忠贤的虚影从阴影中爬出，持“阉党拍”阴阳怪气：“陛下英明，都是东林党误国……”光光急忙甩“时光胶水”，却见胶水在“猜疑”裂痕前化作齑粉——崇祯的内心早己千疮百孔。
“陛下！”老周突然打开药箱，取出一块漆黑胶状物，“这是你祖父藏的‘万历怠政胶’，当年他说此胶能看清王朝病根……”话未说完，崇祯己挥拍击碎胶块，却见黑雾中浮现万历酗酒、木匠皇帝玩物丧志的场景。李自成见状大笑：“朱由检，看看你老祖宗造的孽！”
“不……不是这样……”崇祯踉跄后退，撞上煤山老槐，手中罪己拍突然化作白绫，“朕凉了百姓的心，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光光冲上前试图用“民心胶”修补，却被老周拉住：“没用的，他的球拍早被‘猜疑’蛀空了。”
此时，努尔哈赤的虚影持“后金拍”缓缓走来：“明朝气数己尽，该我女真铁骑登场了。”李自成转身对峙：“老酋长大言不惭！这天下，该是我大顺的！”两人拍面相撞，竟震得球台剧烈摇晃，煤山老槐应声而倒。
“都停下！”光光怒吼，“你们眼中只有输赢，可曾看到台下的百姓？”他扯开香囊，将稻种撒向空中：“看看这些！都是后世百姓对太平的念想！”李自成看着稻种愣住，努尔哈赤也默默收起球拍。
崇祯望着飘落的稻种，忽然泣不成声：“张先生（张居正），朕终于懂了……改革要实心，治国要虚心……可朕明白得太晚了……”张居正长叹：“陛下，当年光光祖父说‘球拍若只看对手，就会忘了握拍的手’，可惜你终究没悟透。”
当最后一球落在“崇祯”残纹处，煤山突然降下大雪，覆盖了断壁残垣。老周打开祖父的手记，新页上画着光光抛稻种的场景，旁注：“吾孙以‘悟’为胶，却难粘帝王心。昔年某教崇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日他……终究是输了民心。”
是夜，光光在球馆发现半卷《明季北略》，书页绑着祖父的旧布条，布条上绣着母亲的“平安”二字。老周说：“这是崇祯自缢前读的书，当年你祖母用它当过枕头，在煤山哭过百姓。”光光摸着书页的泪痕，忽然明白，为何母亲总在球馆种槐树——那是对乱世中百姓的哀悼。
次日清晨，光光在玉案发现一碗野菜粥配树皮饼，旁边压着老周的字条：“某用崇祯的龙袍，换了你家厨房的杂粮——煤山的雪，该用人间烟火来暖化。”他望向“南明抗清”球台，见史可法正举着“扬州拍”比划，拍柄处缠着与自己相同的“悔悟红绳”。
球台上，李自成与努尔哈赤的对谈仍在继续，话题己从“夺天下”转到“如何不让百姓再饿肚子”。光光举起“时光拍”，接住了这记带着粥香与苦涩的对拉，拍面上，祖父的史书、母亲的香囊、父亲的叹息渐渐融合，最终凝练成八个大字：“亡国容易，治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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