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东岛在出征柴桑的行动中,会有第西营和龙骑兵营留守。第西营由賈过暂带营官,龙骑兵营的调兵虎符在杨姝手里,算是一种互相制约。司空德富从来不相信光凭着义气和利益能够保证忠诚,还是从制度化考虑为好。
他与杨姝的婚礼办的简简单单。杨言按杨婧的安排收杨姝为义女,但是他亲女新丧,对义女的婚事兴致缺缺。司空德富忙的脚不沾地,一切仪式进程通通交由杨姝处理,他就是婚礼前两天试了新衣服,婚礼当天是在幕府公所举办的,流程与当年娶杨婧一样,无非还是纳吉,纳征,请期,问名,迎亲,行礼这一系列的程序。就是提亲,送彩礼,问名换庚帖,迎亲结婚。这一次与众不同的是来了一支道教的唱礼班,由孙华亲自带队,在杨姝迈下步辇之时,唱礼班就开始吟唱,同时有箫笛和钟鼓伴奏。如此别出心裁的婚礼让很多人感兴趣,心里萌发了一点想法。孙华特别高兴,他发现道教越是参与到百姓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之中,越是能让百姓皈依。
出征在即,他主动渡海,来到孙华的道观。如此大事不通气是不行的,此次出征需要最少五千乡兵民夫,余下的一两万人会不会人心惶惶?故此,孙华的道教也很重要,可以稳定人心,配合幕府指令。
道观建筑物没有扩建,司空德富答应以后在柴桑城附近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峰给道教作为封地,修建一座规模庞大的道观。但是两旁偏殿中的神主牌越发多了,越发精致了。他看看的首点头,这种与百姓日常生活相结合的宗教才是好用的,不能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间烟火,要不然以后怎么抵抗一神教的侵袭。
孙华依旧是一袭麻布长袍,发髻插着一根巴掌长的乌木剑。一见面,孙华便道:“在此恭候主公出征顺利。”
司空德富上前握着他的手,亲切的说道:“你这一身打扮,见我这种老友没事,见教众可不行,过于素淡。我上个月才送来一匹蜀锦,可有制衣?”
孙华道:“华丽的法衣有两件,足矣。本道在斋醮科仪之时穿着,无需多耗费。”
这可不行,司空德富前世的道袍有七种颜色,现在办不到,但是以后还是要成立类似僧录司一类的机构才行,对宗教必须管控。
司空德富把行动计划大致说了一遍,告诉孙华在自己出发后要小心安全,若是遇敌袭击,尽快转移到甬东岛躲避。孙华感激的说道:“多谢主公好意。不过贫道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到时往柴桑搬迁,可否走陆路?我从新来教众中得知,黔首黎民苦难未消。若是今生困苦,何不求个来世。贫道想一路度人。”孙华提了一个看似简单,实际上有一点困难的要求。如果顺着大江沿岸徒步行军到柴桑城,路上的补给要多几倍,还要防范各方势力袭击。但是好处很大,可以传播新道教,对以后建立统治有好处。
司空德富想来想去,还是同意了孙华的要求,具体细节等到时派使者确认。
时间紧迫,二人谈了具体安排,包括教中派出多名道士随军,既可以作为医生,也可以给教众提供各种祈福仪式。孙华送他出门,从后院住处走到主殿,一座崭新的塑像在主殿的老冉塑像背后,与大贤良师的塑像并排而立。司空德富定睛一看,这塑像似乎是自己啊。他疑惑的扭头看着孙华,希望他给一个解释。孙华拱手道:“正是主公,主公乃是真仙使,受万民敬仰合情合理。”
司空德富想推辞一番,但是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嘴巴说出来道:“这太早了,到时如何搬迁至柴桑?”
孙华答道:“此乃教众自发所制,略为简陋。到柴桑城后可寻能工巧匠制更加精致的塑像,此观留在原地便是。”
司空德富满意的离开道观,回甬东岛了,还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历史上对民政体系的重要性有认识的王朝太祖,除了朱元璋和西晋灭亡后十六国的后赵石勒是贫民出身,其他的都是豪强世家,天然的有民政班底,也能认识到民政系统对军队的重要性,朱元璋和石勒居然也能建立自己的民政体系,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就是前世评价农民起义局限性的道理:流寇气质严重,没有根据地,没有得天下就享受奢华生活。
作为一名穿越者,司空德富自然是非常重视民政班底的。他一首致力于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开办学校夜校,就是为了培养自己的民政班底,他每个月也要抽空给学校夜校授课,毕竟天地君亲师五级关系里,老师和父亲是平级的地位。怎么才能让这些民政速成班出来的学生记得自己的恩惠,分散到全国各地还能对组织有一份认同?前世的模板是现成的,自己当校长,校长可以给学生发佩剑啊!
二百六十三只银牌,二百六十三柄钢剑,二百六十三件袍裾,二百六十三双鞋。它们整整齐齐的摆在公所的廊檐下。司空德富站立在台阶之上,等着一一接见民政速成班的学生们,唯一不爽的是杨言这个老腐儒听说此事,说什么也要参加,劝都劝不动。为了对冲杨言的影响力,司空德富只好把杨姝也带上,把发衣服的环节让杨姝进行。
二百六十三名学生在公所院子中排队等候。晁寻施杰和姬存蒙会等人也参加仪式。
会议开始,由姬存蒙会分别唱名。点到名字的上前接受夏侯的赏赐。
姬存念道:“赵世,齐北郡人氏,年龄二十二。各科成绩全优……”
赵世是个瘦小的男子,这种人在农村里不是壮劳力,家里也不可能供他读书,你一个黔首读书有什么用?既不能当官,又不能以此为生。要不是靖水军开办了夜校,他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能认识两千个字,能算数,能读写公文。他走到杨言面前,大礼叩谢,起身来到司空德富面前,再一次大礼参拜。司空德富亲自扶他起身,给他先脖子带上银牌,银牌上有字:民政速成班第一期纪念。一名亲卫给赵可世扣上一条蹀躞带,司空德富托起一柄钢剑,拔出一截,剑身上刻着忠诚二字。他递给赵世道:“好好做!”
赵世将宝剑挂在蹀躞带挂钩上,泣不成声的再一次跪拜。司空德富温声道:“你要记得各位师父,记得各位同学,勿要负我。”
“敢不从命!”赵世斩钉截铁的答应道。
“赵世,来,看看衣服鞋子合身不?”杨姝及时的出现,打出亲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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