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至山顶庙门前,但见一个大香炉,里面盛满香灰,上有手臂一般的三根香,一旁是信众上的香火,有大由小,具按银子使费分等,一旁还有一功德箱,有似木桶大小,旁边站着两和尚护持,一一向那来献功德信众施礼。
金光寺香火极盛,只因那年昭阳公主诞于此地,那刘皇后遇到惊吓早产,万幸蒙的佛祖庇佑,保得母女平安。当今皇上赵铭城崇佛尚礼,皇后娘娘亦是这里的虔诚信众,年年进上香火万钱,可谓功德无量。
这里的住持空渡法师,乃是得了道高僧,法力无边,每每进宫设坛讲法,广施信众。金光寺遇着灾难便赈济周边难民,因而大得人心。
长林四人买了香火,献了功德,便去那天王宝殿里,拜佛许愿,但见明晃晃的大殿前面一尊大佛立在正前面,岸上摆着香炉供果,又五六个信众在那蒲团跪拜祷告。
昭阳原不曾见过这些,便依着样子,祈福许愿,闭上眼睛也不知要许什么愿望,但见一旁小花神情凝重,在那不知念些什么,便闭上眼胡思乱想起来,想毕便掷了签筒,一看是个下下签,连掷了几下都是,便不耐烦多掷了几下,终于掷出个上上之签。
于是得意拿出来给长林、二狗、李小花来看。
他三人掷的不合心意,便闷闷的,看见只有昭阳掷个好的,便感不乐。几个人便欲回家,昭阳只想在这多玩一阵,三人说不过,也只得从了她。
长林正闷闷走着,忽见一个老和尚给一妇人还过礼后,便往他着走来,长林双手合十,让至一边,等那老和尚走过。
那老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施了一礼,便走了过去,只走了两步,忽想起什么事来,回身说道:“这位施主,请留步,老衲观你面相,竟像是在前世见过的,你我有缘,特来请教。”
“那里,那里,大师有事请说。”长林忙回道。
那老和尚说道:“贫僧空渡,乃是这里的住持,忽见施主似在那里见过的,不知施主来自何方,又往那里去?”
长林还一礼道:“大师见礼了,晚生是西城河边一茶铺子的伙计,近日来至佛光宝地进香还愿。”
空渡心中纳罕,此人气宇不凡,怎地竟是个茶铺伙计,细想必是错会了,于是施一礼,口念:“阿弥陀佛。”便自去了。
那二狗奇怪这里的住持怎么向长林问这问那,长林也不明白,这大师是何意,二人当下也不甚在意,便各处游赏起来。
忽至后山塔林,但见数十个高塔,耸立在这里,昭阳刚欲仔细看个究竟,忽地一个小和尚拦着她道:“这位女施主,请留步,这里供着祖师的佛骨,万不可近前的。”
长林便忙拉她回来,说道:“这也是能乱摸乱碰的?亵渎了佛祖,可吃罪不起的,还不快离远点。”
昭阳只得站远了些看,只见几处塔,均破损了几块,便问那小和尚:“上面破的不行,我只是想摸一下,怎么不行了,又碰不坏。”
小和尚便道:“这位女施主有所不知,塔虽残破,内中有师祖的佛骨舍利,这塔还是外物,小僧并无意冒犯。”
昭阳撇着嘴对那小和尚说道:“小气鬼,谁稀罕看你家破塔了。”
那小和尚心中有气便说:“若说这塔的来历,能把你吓住咧。”昭阳掐着腰向他说道:“你说说看,有什么吓人的,本公,本奶奶倒听听。”她差点又说漏了嘴。
那小和尚,心下有气,便道:“这是一个蛇妖十几年前,在这留下的,她因冒犯了神灵,被我师祖打死,你不怕那蛇妖的阴魂缠着,就请自便。”
昭阳因想母亲生她时,就受到惊吓,因此也着实厌恶这蛇,也便不敢再近前。长林笑她:“胆小如鼠,这下知道害怕了吧。”
昭阳解释道:“我才不怕咧,我还养过几条小蛇,只是我娘怕。她生我时被蛇吓到了,因此我才不愿在那儿待呢。”
二狗和长林也均听住了,欲让他往下说,这昭阳又不说了。昭阳游赏了半日,也觉这里太过肃穆,便觉无味不好玩,几人便下山去了。
途中,李小花见一卖泥塑的,只见一个和长林长得很像的泥人,心中大喜,拉住长林说道:“长林哥哥,你看这个泥人跟你长得好像啊。”又问价钱,那人道:“二十文钱。”
李小花便掏出二十文钱,刚欲买时,昭阳抢先一步道:“这个泥人我要了。”啪的一声,扔出一块金子,这钱够那手艺人,吃喝一年的了,那人喜出望外,拿起金子便将泥人递给了昭阳。
李小花见他把自已选好的泥人给了昭阳,气冲冲说道:“明明是我先看见的,你怎么卖给她了?”
那人尴尬道:“小姑娘要不你再挑一个,这里的只要你喜欢,随便拿,不要钱。”
李小花坚持就要刚才那一个,说什么也不肯让步。那人便道:“一个泥人而已,这里还有很多,你随便挑,想要几个要几个,白送都成。”
李小花偏不依,非要刚才那个,也不理那个见钱眼开的手艺人,便要和昭阳抢回来拿泥人。
跟对她大喊:“把那个给我!”
昭阳道:“不给,不给,我买来了,凭什么让给你?你有钱自已去买去。”
李小花不甘心,和昭阳理论:“你凭什么抢我东西,有钱就了不起了,还给我。”说着又拉扯起来,昭阳也是个倔脾气,偏偏就不给她。说道:“我买下的,就不给,就不给。”
小花道:“明明是我先来的,给我拿来。”
昭阳又道:“山上那大佛也是你先来的,你怎么不说是你的?”
小花急道:“你蛮横无理!”昭阳便道:“你胡搅蛮缠”“你撒泼耍赖”.....两人争来争去,抢来抢去,闹得不可开交。
长林早看不惯昭阳在这无理取闹了,拉着她的说道:“你干嘛欺负小花,给她!”昭阳偏就不肯给,长林便狠命去硬夺,把昭阳手捏得青紫,手一滑,那泥人砰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昭阳手被长林掐得生疼,心中又感万分委屈,怔怔落下泪来,大喊道:“谁稀罕你这泼泥人了,给我我也不要。”说着往山下跑了。
李小花仍在气头上,见那泥人摔碎了,也是不能要了,只得一起下山了。一路上长林闷闷的,他一时心急,见把昭阳手腕都掐紫了,一时更懊悔不已。
昭阳回到小茶馆,也无甚话说,只和星彩说了些闲话,便收拾行囊,星彩见她欲走,也不知又闹什么别扭了,劝解了一回。昭阳执意要走,星彩也无奈,见天色已晚,便让她明日一早再走,一宿无话。
第二天清晨,昭阳便要走,星彩便有劝她多留几日,昭阳有些失落,便道:“天下没有个不散的筵席,咱们早晚都要分开的。”
星彩见昭阳似有浪迹天涯之意,又问她去哪里。
昭阳便说:“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安身之所。”星彩道:“要不你等长林回来再走吧,也好告个别,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我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
昭阳冷冷说道:“不必了,不过是普通朋友,也没什么好说的。”
昭阳刚走出这茶铺子,忽见外面来了一队兵马,从中走出一匹俊朗的白马上,马上坐着一纨绔,正是那沐王府小王子奉安。
昨日有近侍回报,在西城好似见到了昭阳,只是容貌大变,不大确定,奉安一想必定是昭阳了,她最惯于易容改装的,因而一大早就出门来找,果然在这茶铺跟前遇见了昭阳,见画成媒婆样子,和往日不同,但也容易认得。
奉安见到她,忙爬下马来,说道:“昭阳,你让我找的好苦啊,宫里宫外已经乱翻了天,你父王也后悔了,已经收回成命,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
昭阳轻轻一笑,似乎也不大高兴似的,只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但见四人匆忙抬着一顶朱红金顶的大轿来,将昭阳请入轿内,抬起便回宫去了。
那奉安但见公主已经平安回宫,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这几日他可忙坏了,又见昭阳似从那个茶馆走来,有一女子正往这边看来,便骑马走至近前,说道:“诶-说你呢,你和她刚才在说些什么?”
那女子正是星彩,见他如此傲慢,一时也没好气,但只得假意笑道:“这位官爷,没说些什么只是让她路上小心,她是您什么人呢?”
奉安见这女子也甚亲厚和平,便道:“不关你的事。”又问昭阳为何从她这茶铺子里出来。
星彩便笑道:“这位官爷,前几日她说和自已父母走散了,城门又出不去,便向在小店暂住了几日,奴家便收留她住了两三日,今天想留她多住几天呢,没想她这就要走了,你们又来了这么一大堆人,坐着这么一顶轿子,想是这城中官爷,奴家不敢撒谎。”
奉安听罢,心道是了,怪不得连日找不到昭阳,没想到竟住在这破茶馆里,又想这女子也是好心收留昭阳,也没什么罪过,便掷下一锭银子,说道:“她是和家里闹了点脾气,给你点钱,算是谢你这几日照顾她了。”
说着骑马往东而去。星彩忙拜谢不止。只见那一堆军马过去,尘沙飞扬,河岸百姓惊慌失措,连忙闪到路旁。
过了晌午,长林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向星彩问道:“昭阳呢?”
星彩说道:“你一大清早的跑哪去了,昭阳被她家人接回宫去了。”长林答应了一声便各自回屋去了,星彩又问:“你神神秘秘,后面拿着什么?”
“没什么。”长林说着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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