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将军眉头紧锁，“是指沙蛮羽吗？”
青松微微点头，肯定道：“没错，正是她。
若找不到她，你们蜀国的危机会始终无法解除。”
接着指着灰蒙蒙天空中几乎隐去的一颗星问，“那是不是沙丘国的紫微星呢？”
青松摇头，“那并不是。
沙丘的统治者并非‘西沙大帝’，而是一潜伏于暗处的人物。”
“她是沙丘的文曲吗？”
关将军又问道。
“也不是。
沙丘的文曲还未凝聚成型，要么尚未降世，要么时机未到未能显现出联系。”
“但武曲已有几分迹象，却在最近夭折。”
青松解释。
“昨天骑兵冲袭中的牺牲品就是沙龙吧？”
随行中的宋长青轻声猜测。
朱铜也想到了这一点。
关将军疑惑道：“如果沙蛮羽既不是潜龙，也不是其辅助者如文臣或武将，那么……难道她是潜龙的妻子？但这不对啊，妃嫔毕竟只是真龙的附庸而已。”
青松摇头笑道：“根据我对沙丘国星象的研究，沙蛮羽的命运星位高高悬起，几乎独领 ** 。
甚至可以推测她是真龙的庇护者，连真龙都被她养出，又有谁能配得上以凤命相助她？显然，沙丘真正的权力中心无法驾驭如此强大的力量，否则将带来极大危害。”
“小人实在不解，请道长明示。”
关将军恭敬地请教。
青松收敛了眼中的光芒，停下了掐算，转身环顾四方。
最后指着一群铁骑身后说，“把她带过来吧！”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穿兽皮的老沙蛮。
“大人，奴才在。”
老沙蛮心中惶惶不安，还是老实走过来，行了个大礼。
青松对众人一笑，“千万不要小看这个老蛮子，若非今天的行动，十年之内他就有可能位极人臣，统领百万兵马生死大事。”
老沙蛮闻言抬头愣住。
关将军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儒雅威严的面容显得有些不自然，“难道他是潜龙？”
“小道刚才用望气术寻找沙蛮羽，无意中发现这蛮人头顶的灰白之气几乎完全散去，但核心处隐藏着一缕近乎消失的浅紫之气。
虽很淡薄，却足以说明些问题。”
青松道童摇了摇头，又低头看向老沙蛮，问道：“老蛮头，在沙丘国时，你是什么官职？”
“什么……官职？”
老沙蛮一脸迷茫，重复道：“奴才是什么职位？”
青松道童轻咳一声，换了一种问法：“换句话说，在你们部落自称沙丘王、建立沙丘国之后，你在这国里担任了什么样的职务？”
黑甲骑士们满脸怀疑，“他们沙蛮也有官职吗？”
老沙蛮脸上流露出纠结之情。
宋长青插话道：“沙蛮羽自称公主羽，昨天还有一位沙丘太后……对了，沙龙不是柱国大将军吗？”
老沙蛮连忙将脸贴在地面上，声音颤抖：“大人赎罪，奴才并没有什么官职，只是长期陪在头人身旁。
沙丘国建立后，被那位羽丫头强行任命为右丞相。”
“大人，我只是一根朽木，无知无能的老蛮人而已。
奴才连字都不认识，从未读过书……”
他连连呼喊，努力撇清自已与权臣的关系。
青松道童嘿笑道：“关将军现在明白了？”
关将军若有所思，“有丞相，有柱国大将军，还有太后，按理说也应该有太子。
即便沙丘王在天门镇外死去，这套体制已经建立。
只要传承有序，很快就能重新建立起沙丘国，并且慢慢发展……”
青松道童感叹道：“沙蛮羽或许并非有意，但她确实为这个蒙昧的部落建立了完整的制度。
而且她识人眼光不错，所推荐的柱国大将军和丞相当属实至名归……至少是沙蛮部落的最佳选择。
当然，仅有体制是不够的，光靠一个空中楼阁难以长久。”
他环顾四周，道：“关将军有没有发现这些沙丘蛮人并不缺少铁器和铜器。”
“他们不缺？”
关将军左右张望，却不见多少金属物品。
青松道童解释道：“他们的武器全部由精铁打造。
虽然沙丘似乎资源匮乏，但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沙丘王和他的五千士兵的兵器全是自造的。”
关将军大惊失色，立刻弯下腰抓住老蛮人的脖子，厉声喝问：“你们竟然会锻造铁器？”
老蛮人的表情纠结不堪，眼中满是苦涩、绝望、痛苦和恐惧，“在北边50里有一座火炉，是羽丫头建造的。
它能把黑色沙子变成红色液体，冷却后就成铁锭。”
关将军立刻用千里眼朝北看去，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在一个山壁中找到那座被石头凿出的“炼铁炉”
。
若非老蛮人提醒，他也只会以为这是个奇特的山洞。
然而山洞外的大量木炭灰烬和熏黑的周围环境揭示了其真正用途。
“这片沙漠上哪儿开采铁矿石？”
关将军神色凝重。
老蛮人垂下头，语气木然，“没有铁矿石，只有黑沙。
五年前，羽丫头在河边的沙堆中滚动一根黑色棒子，很快便黏上一些奇怪的黑沙，然后就被烧成铁锭。
非常神奇，我们都以为她在施妖术。”
“什么黑棒？”
关将军追问。
青松道童双目一亮，说道：“应该是磁性铁棒，利用磁铁吸附含有高浓度铁粒的黑沙。”
关将军和其他蜀国人不清楚内情，但他却知道秦国内很多铁匠都掌握着这种从沙中萃取铁砂的传统手艺。
“难道流沙河的河沙中含有大量铁砂？我们还在南方山区挖铁矿呢！”
众黑甲骑士既惊讶又喜悦，同时心怀复杂的情感。
青松道童皱眉问道：“沙蛮羽为何要在五十里外建造炼铁炉？”
关将 ** 向老蛮人，疑惑地问道：“既是锻铁之地，怎么只住了两位老妇人呢？”
“起初，那里有很多强壮的勇士在打铁。
从第三勇士到第十七勇士都在忙碌，”
老蛮人缓缓说道，“去年头人出征时把他们全部带走了，火炉也因此停用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小丫头羽觉得，烧火太耗木炭了。
这里可是蛮人世代居住的地方，为了一点铁矿把树林砍光，家都没了。
而且她在那边找到了一个浅水湾，发现了不少黑沙，更便于开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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