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的记忆恢复法术确实有效。”
青松道童微笑着说道。
“效果极好，道长爷爷法力高强，奴才什么都想起来了，也完全明白了。”
土地公正苦着脸应答。
“当时我根本没有理由隐藏沙蛮羽。
凭那沙丘上那些没用的西蜀人，根本不可能抓住她，反而被她玩得团团转。”
关将军在一旁听不下去了，起身怒斥道：“放肆，你说谁是蛮子？我们大蜀国的君主可是皇族贵胄，你东蜀人才是野蛮之地的族类！”
邹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青松道童，最终什么都没说。
青松道童也没多说什么。
东蜀与西蜀本来就互不来往。
当年，人皇让他们定居流沙河两岸，并没有指望他们能和睦相处。
李家和巴氏家族在古蜀时期就是宿敌，千百年来的血海深仇，如何能够冰释前嫌？
“小道之前算了一卦，发现沙蛮羽的命运星虽不稳但仍在这片土地上跳动不安。
尽管她很想逃离沙丘，却始终未成功。”
老土地愣了一会儿，随后汇报：“奴才不会观星，但知道沙蛮羽一直以来都想着离开。
她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寻找仙踪的愿望，如果不是奴才暗中阻挠，任何神通也无法再找到她了。”
青松道童好奇地问道：“那你究竟暗中做了什么？”
土地公露出一分得意加九分讨好的笑容：“沙蛮羽渴望成仙，想要达到朝游北海暮归苍梧的境界，年少时力量薄弱不敢离家；稍大些，虽依然畏惧外界，但她试图说服勇士们一同出门学艺，甚至几次差点成功。
为了吓退他们，我只是扮演妖怪制造恐怖，非常容易就把她打回原形。
久而久之，她越来越害怕，勇士们也不再理睬她。”
青松道童露出不解的表情：“你现在是在邀功么？”
“奴才不敢，只是欣慰能为人皇大人效力。”
老土地低头表示谦卑。
——要是没你的乱搞，那沙丘下面龙脉说不定早就发展得好，你这个蠢货自找麻烦。
之前遭遇香火反噬，还算轻的；后面等待你的，只会是更惨的结果。
青松道童神色淡淡，心里则将老土地视作死人……嗯，严格说是死鬼，因为他早已经在三百年前就死去了。
“你为什么不让她去寻仙呢？”
关虎臣忍不住追问。
在他眼中，土地老似乎是为了她的安危而阻止她。
但显然并非如此——行走在荒野寻仙难于上青天。
这里只有山精野怪横行，连千里之外才有那么些可能遇上仙缘的地方也是虚幻不定的，尤其是对像沙蛮这样身处蛮荒的人来说……
其实邹青心中有自已的私心不愿多言：
“这也只是为了我个人的小算盘罢了。”
想到青松道童的手段凌厉，邹青不敢说谎。
“在沙蛮羽出现之前，沙蛮子根本不算崇拜正神，他们拜的是流沙河中的精怪。”
他偷看了一眼关虎臣，“比如昨晚吞噬西蜀几十骑兵的青鱼精。”
关虎臣顿时明白，“所以那个沙龙确实不是随便乱跑，而是走投无路，企图拉着朱铜他们同归于尽。”
邹青接着说道：“几年前，沙蛮羽崭露头角后，开始阻止部落首领继续祭祀那些河妖，鼓励大家修建祠庙来敬奉真正的神灵。”
“她有这么大的威望？听说他们都叫她夹脑风。”
关虎臣问道。
“如果只是靠威望，沙蛮羽什么也成不了。
她聪明且狡猾，用诡计和恐吓手段操纵了整个沙丘。
虽然我是东蜀的尚书，进入过咸阳帝都，阅人无数，但可以说，即便在繁华的咸阳城里，她也绝对是一个出众的人才。
她的事迹不胜枚举，现在我只是想强调结果：尽管大家都称她为‘夹脑风’，但她想要实现的目标基本上都达到了。”
关虎臣点点头：“你留下她是不是因为她帮你修建神祠？你作为土地神，为什么不能托梦给她或其他人呢？非要用扮妖精的方式接近她。”
“沙蛮羽天赋非凡，心灵格外坚定，我这微弱的神力根本进不去她的意识。
而其他沙蛮则十分愚钝，缺乏足够的灵性来理解我的谕示。
总之，要是几年前没了她，神祠恐怕早就荒废了，香火也早早断绝。”
邹青恭敬地看着青松道童，恳切地说：“但为了秦国的安宁，我还是为她绘制了影神图，并将有关她的消息告诉了灵官大人。”
青松道童虽表面平静，心里却不屑冷笑：我都盯着她了，你敢不配合吗？更何况，神祠已经存在多年，沙蛮族早已习惯了 ** 正神，即使沙蛮羽对她来说不再那么重要。
你以为出卖她给大秦可以躲避报复，但现在又反悔想暗中藏匿她的信息，等遭到香火反噬的时候才知道严重性。
“天光已亮，你身为阴神不能长久出现在人前。”
他说道。
“小的这就告退。”
土地神急忙行礼，准备往地下隐去。
青松道童一声冷哼，眼神犀利。
邹青动作停顿，苦笑道：“沙蛮羽就藏在沙丘旁边的一个深渠里的蚌壳中。
往东边看，你会见到许多长宽各异的沟渠，上层是弱水，下面储存雨水。
从北往南数，第47条沟渠中段便是她的藏身之处。”
“嗡嗡~~”
关虎臣立刻施展千里眼观察。
“大人，找到了！”
人虽然找到了，但关虎臣却面露不甘与疑惑：“昨天我就留意到这些沟渠，还稍微扫视了一番，当时既没看见她也没发现什么蚌壳。”
邹青低着头，语气低沉：“晚上再试试就会看到。
她白天大多时间都在流沙河深处，大约七八丈的地方。
等到黄昏时分，害怕河里的怪物，才会拉着蚌壳悄悄游回沟渠，然后躲起来。”
“原来她是躲在流沙河里……”
关虎臣皱眉，“她不怕弱水？那可是七八丈深的水，就算是在普通的淡水里也待不久吧。”
他整整一下午一直在寻找她，可她一直在水下藏着。
“她不会内息之术，却能在水中长时间憋气？”
关虎臣不禁疑惑。
“沙蛮羽极度渴望超凡力量。
因为无法求得仙人相助，身边只有流沙河中的弱水最为奇特，于是她每天都尝试在河中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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