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营将暂时驻扎在郡守府修整，而关府在横沙关有自已的商铺与宅邸，居住在自家肯定会更自在舒适。
“义父，我见到了青松老祖师……”
小羽跟在赤烟驹后面小跑出去。
一出郡守府，关虎臣便让她单独走回去。
关虎臣轻轻勒住缰绳，放慢了赤烟驹的速度。
“你说在西园外看到他，还有许多人围在他身边？”
他沉思了一下，没有立刻调转马头去找青松道童。
“你是怎么遇见他的？那些孩子们都什么样貌？”
小羽用简短而准确的话描述了一遍那些孩童，并省去了青松对她的赞扬以及蛋子能否听从教导活命的事。
“很多人穿得很体面，看起来都不像是普通人。”
她说。
关虎臣想了想，推测道：“这些人大概率是从各个 ** 里找来的旧日王族后裔吧。”
小羽心中疑惑大秦是否如此严苛，连活口也不放过？但她知道，即使在前世的历史中，被保留下来的贵族公子依然很多。
这些幸存者后来被迁徙至咸阳城，过上了比一般百姓更高的生活水准。
“还有一些普通的甚至是稍年长的孩子……”
关虎臣抿唇，脸色略显愠怒。
“连我们这偏远边境也不放过……”
他并没有进一步展开话题，小羽则知趣地保持沉默。
第二天上午，关家药材店铺院内，关虎臣一脸沉凝地下马。
“你派人去郡守府门口等着，一旦青松小道童回来，马上通知我。”
他已经得知昨晚郡守为接风洗尘所备的宴会上不见道童身影，据说对方已用仙法神出鬼没。
关忠跟随其后解释道，尽管那里有不少武者和法术高手也没能察觉青松的具体动向。
但他认为若对方带着众人行动，定会留下些许痕迹。
“若是他自已来去，我自然无处寻觅，可他要带人，便不能隐身遁走。”
虎臣冷笑道。
这几天，他在我蜀国北方大肆掠夺‘道苗’。”
“道苗……是修道的好苗子吗？”
关忠吃惊地问道。
“不光是修道的苗子，而是天生拥有道士、仙人的体质。
虽然在中华或许能找到这样的人物，但我们这个偏僻之地培养不出太多出类拔萃的人才。”
虎臣站在堂屋里，不由自主地抚摸自已的眉眼之间：“主要是那些生来就拥有神通的人！”
“天生拥有神通……”
关忠抬头瞥了一眼虎臣的“仙人之瞳”
，心领神会。
“小人不明白，青松道长为何如此急切地为我蜀国搜罗这些道苗？我知道蜀国被三十六国联盟进攻，士兵伤亡惨重，国家实力大幅下降，可是，难道他不该去帮助抵御外敌而不是专心收集这些人吗？甚至连郡守大人的邀约都置之不理。”
说着，关忠为虎臣坐在太师椅上倒了杯茶。
虎臣尝了一口“大秦龙井”
，冷笑着说：“你真不明白吗？你真是个蠢货！青松那贼道士是在掏空我大蜀，供养给大秦。
现在他在郡守府里安置这些人，一旦烈阳侯归来，便会将这些‘道苗’及‘潜龙’全部带回中原的大秦。”
关忠一时失语，急忙恭敬地说：“小人心智浅薄！老爷果然高瞻远瞩，能见微知著。”
虎臣摆摆手，“我不是你说的那么英明，只是我对这些知道得更多罢了。
这些大秦的盗贼道士已经做了不止一两日的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过去每过三到五年就会有巡边使跨过流沙河，在我们西部诸国秘密巡视一轮，而那时巡边使不会停驻在我蜀国，反而专程抽取那些更偏远和强盛的国度如西鲁、巨象、天凤、车迟等国的力量。
如果不是历代鲁王的贤明与文教武备，又怎么会只剩所谓的‘西鲁十大人仙’呢？”
关忠惊讶：“这么多年，竟来了那么多巡边使，而我却一无所知。”
虎臣放下茶杯，轻叹道：“就是掌握了异术的张郡守，也没见过青松小道士的身影，你还比得过郡守？
这帮贼道士心狠手辣不假，但他们确实擅长算计、精通道术、神通广大。
若不是大蜀国有着镇守西沙渡口的天门，所有的外来者必须从那儿经过，我恐怕都不知道他们干这样的事。”
尽管忍耐了很久，但关忠这次再也憋不住了：“老爷，我知道您的忠君爱国之心以及对‘道苗’流失、国力虚弱的忧虑。
不过您也得多为自已考虑，既然是知晓这些道贼会掐指算命，何不说些好听的话，小心别让那些神通广大的道长察觉到些什么。”
关忠年岁与虎臣相仿，从小就追随虎臣长大，所以了解他外号“关老鸭”
的性格。
之前关忠听见主人骂人家“贼道士”
，知道不对劲但碍于情面并未出言提醒；此刻“关老鸭”
直言那些道长能掐会算，他也无法继续沉默。
他对虎臣忠诚不已，虎臣心里自然明白，脸色没有变化也没有发怒，淡淡地说：“老子哪来的什么爱国情怀啊。
若是蜀国强大起来，姓李的自已都会害怕，唯恐引来大秦更多的关注和警惕，咱们关家也不可能捞什么好处。
相反，国势衰弱使得我家的人更容易脱颖而出获取高位。
至于这些贼道士能不能算到我这儿，你也太高估他们了。
就算真有能力预测，也无法全知天下大事。”
玉皇大帝尚需依靠千里眼和顺风耳去搜集细节消息，
历经无数劫数的玉帝，怎能不懂先天八卦易理呢？
关忠闻言稍显安心，回答说：“既然老爷并非担忧这些‘道苗’或人才流失问题，那为什么会感到如此愤恨呢？”
“你都不懂？”
虎臣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俗话说，卖面粉的见不得卖石灰的。
等道苗入了大秦军营，我还哪能再显得与众不同？”
人皇不是草菅人命之辈，不能只知杀戮与埋坑。
恩威并施才是治国理政的常理。
烈阳侯已经在三十六国彰显大秦的赫赫威名，接下来必有安抚民心的措施。
即使大秦对西蜀道苗加大投资，也不一定会减少我在烈阳侯麾下的前途。
不过，就如我自已所说：卖面粉的人忌讳见到卖石灰的人。
其实，石灰只是形似面粉，并没有真正竞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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