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去看一下你哥回来没有。”
女孩正对着几乎要下满的棋盘发愁，听见乔母的话，她瞬间起身应答。
“我这就去！”
两条纤细的短腿倒腾的飞起，不过几秒便被门外刺眼的白光吞没。
乔母脱下围裙，坐在巴德尔对面。
“锅里zu煮着鸡汤，等会老大回来就能喝上，你……”
又是一轮新的单方面唠嗑，巴德尔节节败退，不时回复几个语气词。
“妈妈，哥哥回来啦。”
女孩拉着一个提着行李箱的男孩进门。
男孩被拉的身子压低，前倾，险些没有迈过门槛。
“哎呀，老大回来啦。”
乔母听见动静连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
“诶，你这里面装的什么怎么轻飘飘的？”
男孩顺着她的力道松手。
“空的，山下已经很热了，回来装点夏天的衣服。”
“哦。”
乔母将行李提回房间，招呼着他坐下。
男孩坐在他对面，眸光微闪。
是掩在心底的畏惧。
男孩的脸呈现黑红的色泽，一双明亮的眼睛落在地上，爽利的板寸彰显着少年人的朝气。
巴德尔将桌上的棋子收好和棋盘一起放进塑料盒里。
女孩将沉重的盒子放在另一个小桌上，又吧嗒着两条腿爬上凳子，坐在桌前开始等待开饭。
桌上的气氛异常沉默。
女孩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大人的心思好难猜。
“我，我去帮妈端菜。”
男孩在巴德尔的注视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锅里的鸡汤已经煨好。
金黄色的鸡油浮在表面，呈现出的色泽，浓郁的香味 自锅盖掀起的那一刻在空气中炸开，极具侵略性的袭击他们贫瘠的味蕾。
“好香啊，妈妈，我想要鸡腿。”
女孩也跑进了厨房，不断踮脚想要看灶台。
乔母怕女孩烫到，卡住她的腋下将她提溜出了厨房，放在凳子上。
“好好坐着，马上就吃饭了。”
乔母家的饭是用木甑蒸出来的，米饭松软，香气独特。
乔母不让他做事，哪怕是盛饭，他只得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来回忙碌。
浓郁的饭菜香一时间充斥着这个不大的房子。
“吃饭了。”
乔母将装着鸡汤的大白碗放在桌上，凑齐了五菜一汤。
菜色相对比较素，巴德尔不在意。
有正经的饭就很不错了。
“快吃饭吧，老大好久没有回来了，多吃一点，感觉你都瘦了。”
男孩有些无奈，“我才半个月没有回来而已，每次回来都说我瘦了。”
是听起来抱怨实则幸福的言论。
“哥哥，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回去啊？”
女孩咬着嘴角的鸡肉，有些口齿不清。
“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高三很忙的。”
“好吧。”
女孩扒拉着碗中的饭，显然有些不高兴。
“星星想要什么，哥哥下次回来给你买好不好？”
男孩看向女孩低声安慰。
“真的吗？我想要上次喝的酸奶！”
“好。”
男孩摸了摸星星有些微乱的头发答应道。
“小巴啊，你们这次回来是来帮林家的？”
或许是意识到冷落了巴德尔，乔母开始找话。
巴德尔点了点头。
“哎呀，那家真的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们有好几家都是几十年前搬过来的，当初林家刚安顿下来就祭了坛仙，结果没有几个月老爷子就过世了，林家的小夫妻没多久也就进城打工了，就留了小孩在家，平时就他姑婆照顾她，那对小夫妻进城还没一年城里的警察就打电话到村里说他们遇害了。
哎呦，这小孩真是苦命的。听说林家的小崽子在听到那对小夫妻死讯的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烧了三天三夜啊！醒了就把坛给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力。
到处说是坛害死了他的家人。坛仙竟然也没有生气，可能是看在他是小孩吧。”
巴德尔放下筷子，仔细得到将乔母的话听进去。
“是么，它也觉得小孩可怜吧。”
介于巴德尔现在的身份，他不能直接的问出自已的问题，只能做出适当的引导。
“哎呀，说起这个，我前几天出村的时候遇到个看起来荒弃的坛，没有打招呼结果到了另一个村就开始倒霉，真是的。”
巴德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一顿愉快的午饭就这么在乔母的活跃下结束。
“放假了就好好休息，你，也去睡午觉。”
乔母将星星往房间里推。
“我送送你吧。”
吃完饭，巴德尔自然要去做自已的事情了，乔母也不强留。
“小巴啊，姨还是想拜托你，能够多照顾点林家的小孩，他现在也挺难的，家里就剩他自已了……”
乔母有些欲言又止，毕竟他与巴德尔只是吃过一顿饭的交情。
巴德尔看出了她的犹豫。
“知道了，我会看着他的。”
反正只有这三天。
“诶，好的，姨替他谢谢你了。”
乔母的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
看着乔母脸上因微笑而产生的褶皱，他有些不明白。
他们没有利益的交葛，没有血缘的支撑，仅凭情谊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么？
人类的情感可真是复杂。
“巴德尔。”
消失的霍玄再次出现。
巴德尔侧身看他，金色的双眸在惨白的阳光下更显璀璨，无声询问。
“马师找你。”
“哦。”
巴德尔跟在霍玄身后，穿过无数土尘飞扬的小巷来到了马师面前，其他玩家也都在。
“人到齐就走吧。”
马师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小包，挂在腰上朝他们挥挥手。
霍玄走在最前面为他们带路，马师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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