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格列恩的口袋掏出他的光脑丢到木星的怀里。
木星啪嗒一顿操作。
“有他的虹膜吗？”
巴德尔直接将装着眼球的罐子递给木星。
在地下城待了这么久，什么东西没见过，只是在巴德尔拿出眼球的时候愣了一下。
木星接过罐子用光脑对着扫描了一下。
“好了，20万。”
“里面有多少钱？”
“挺有钱，这张50，这张70，这张100。”
这可不是有钱，而是相当有钱。
“你自已划吧。”
“好嘞，老板大气，精神链接也消除了，下次有需要还找我哦。”
说着还给了巴德尔一个飞吻。
巴德尔置若罔闻只是接过光脑翻看先前需要权限的信息。
“等等。”
巴德尔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木星。
“还有什么事？”
他从三张卡中挑出存额50万的那张递给木星。
“我要买你一天的时间，只为我服务，这是定金。”
木星一时间脸色如土，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我、卖、艺、不、卖、身、的。”
说着还捂着胸口后退一步。
巴德尔意识到了自已的言语有些歧义。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你空出一天的时间为我时刻抵御网络攻击，避免我的直播被打断。”
“啊，好的老板，大概是什么时间呢？”
“还不确定，先加个联系方式吧。”
木星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
巴德尔这才打开了格列恩的光脑，点开先前需要权限的信息。
果不其然是发给文洪的，内容是一串代码，应该是他们特殊的信号，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除此之外还有一条从军部发出的一条简讯。
“知道老梁在哪吗？”
“……哦，您前面左拐就能看见他了。”
木星瘪瘪嘴指了指前面的路口，接了这单他半年就不愁吃穿了！
说完巴德尔就扛着人照着他说的走。
老梁是地下城一群流动商贩中最特殊的存在，因为他就住在这里，其他的商贩在地上都有合法身份，只有他没有，其实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在地下城找人伪造一个外城的身份。
“定制还是现货？”
老梁坐着捣鼓桌上的玩意头也不抬地说。
“都要。”
老梁依旧没有抬头只是问道：“定什么样的？”
“他这样的，还有这个。”
巴德尔将格列恩放下到地上，用他的光脑调出格列恩的照片。
老梁扫了一眼，指了指旁边，自已挑一个吧。
老梁是地下城唯一一个制作纳米级仿生人面的，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小作坊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也不需要知道。
巴德尔随便挑了一张大众脸回到桌前等待他的定制。
【这是什么东西哦。】
【前面的行为还好说，这个小小的东西是什么。】
【是啊，主播怎么都不看弹幕啊。】
【喂，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副本太真实了吗。】
【是，每个人的表情，逻辑，太真了。】
【我看过好几场初始副本，这几场都很真实，每个npc的反应都很自然，符合逻辑，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真实世界，但之后再看这几个副本感觉剧情就像被公式化了一样，莫名的僵硬。】
【细思极恐。】
污浊的空气，昏暗的光线，此时的巴德尔与地下城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什么不同，都是有所求。
隐藏在地下的罪恶，就如这个联邦一样腐朽。
巴德尔等了好一会，看着人错，走了一个又一个。
“诶，好了。”
老梁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等待的时间中，巴德尔闲着无聊将格列恩的脸刮花，切了舌头，物色了一家收人的卖药剂的摊子。
巴德尔将不到半个指甲大小的东西藏在了头发之下，一时间巴德尔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如水中涟漪一般波动，再一眨眼屏幕上的人已经换了一张脸。
【？我眼瞎了？】
【什么黑科技太牛逼了吧。】
【我去。】
付了钱，扛着格列恩来到药剂摊将人交给摊主。
“呦，都变成这样了，怎么不直接埋了。”
“你的手段肯定比我好。”
“呵呵。”
摊主诡异的笑了两声。
巴德尔最后看了一眼格列恩，之后他的生活将陷入无尽的实验与痛苦之中，最后被沉入腐蚀血肉的药剂中变成一滩血水。
他也想直接杀了他，可是他做不到那么干净，虽然这是游戏，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这么做了。
又买了一顶仿真假发，真到可以模拟头发自然脱落。
顺手将头发盘起套上假发，严丝合缝，保证看不出一丝端倪，让人一眼就认为他就是格列恩。
【仿生人身份转变成功，目前身份：格列恩】
“嘀嘀！嘀嘀！”
揣在兜里的光脑响起通讯请求。
一看是文洪。
巴德尔没有接，而是找了一个虹膜刻画师，为他将格列恩的虹膜刻下来，附在他高分子树脂做的仿真眼球上，同时进行指纹刻画。
这一套下来格列恩的钱被他花的七七八八。
裹着黑袍出了地下城才慢悠悠的给文洪回了个通讯。
几乎是在请求发出的那一刻对方就接了起来。
对面的人没有立即说话。
“文洪？怎么不说话？”
既然系统提示身份转变成功，巴德尔特意没有改变声线，但在声音传出的那一刻变成了格列恩的声音。
“格列恩，我在你郊外的别墅，你在哪？”
边说着向巴德尔提出了视频请求。
巴德尔毫无胆怯的接受请求。
昏暗的场景连同黑暗中的那个人被投影在文洪面前。
“你穿个黑袍做什么？”
“啧，还不是那个仿生人，找他呢！”
说着还四处张望。
“什么？跑了？”
文洪皱起粗壮的眉毛，像两条滑稽的虫子。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丝注入过多，竟然砍伤我跑了！”
文洪此刻就站在格列恩的“q趣”房中，现场的混乱和血迹都昭示着“格列恩”没有说谎。
“找到他了么？”
“找屁啊，跑到外城去了，刚才还接到军部的任务，啧！”
“格列恩”烦躁的抓了抓脑袋。
“行了，先回来吧，让别人去找。”
“格列恩”还没回话，光脑再次响起，看了眼是军部。
“军部找我，你等着我过去找你。”
投影上文洪的眉毛像打了个死结，然后挂了通讯。
顺利完成和文洪的对话，巴德尔便动身回别墅。
【就这样？这么顺利？】
【尊嘟假嘟？】
【牛b啊，一点不心虚。】
【是我保不准一开口就暴露了。】
【竟然提出要见面，不怕露馅？】
【真男人就要无所畏惧！】
【楼上叉出去！】
不出半小时巴德尔再次出现在郊外别墅。
巴德尔悠哉游哉的扫描虹膜。
“呲。”
大门打开的同时一道拳风朝着“格列恩”门面袭来。
“格列恩”微偏身，躲过一拳。
“文洪？”
话音刚落，别墅的灯光同时亮起。
苍白的灯光霎时迸发。
“格列恩”被突然的灯光闪了眼，同时眼前人的容貌也清晰了起来。
不是文洪。
“嘿，格列恩上将，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还穿的这么像做贼的。”
眼前人穿着一身军装，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和一丝轻蔑，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边，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巴德尔记得他，在这个时间的不久之前，格列恩调戏了眼前人的姐姐，两人在军部大楼前当场就打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他能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格列恩的二两肉差点被砍了。
至于为什么记得，毕竟很少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事。
他叫什么来着？
他不打算和这个男人较真上楼换上了格列恩的军服后又下来。
“走吧，上将。”
眼前人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上将”两个字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钱森实在是不明白像格列恩这样品行的人为什么能够做到上将这个位置。
真是可恶！
“格列恩”跟着钱森坐上了停在后院的飞行器。
在前往军部大楼的路上钱森还在喋喋不休的嘲讽格列恩。
“格列恩”一句话没说，只是闭着眼假寐。
“格列恩”越不回应钱森心中就越是恼火，觉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可是良好的教养叫他即使在心里也骂出什么脏话。
这该死的格列恩！
军部的飞行器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到达军部大楼。
除了格列恩之外，大楼前还在人不断的到来。
巴德尔不知道这个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现在的他应该在研究所休眠。
跟着大部队来到了顶楼的大会议室，几乎所有的军部要员都集中到了这里。
“好了，所有成员到齐，会议开始。”
一时间全员噤声。
浑厚的声音带着些沉重从首座上传来。
“近期，从外城53区边缘开始，将迎来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兽潮，其中还有我们未知的生物，外城53区将作为我们的第一道防线，有谁愿意的？”
一时间全场看天看地就是没有人回话，毕竟谁想赶着去送死。
“这种事让研究所的那些人去不就好了。”
有些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很不巧，目前除了提尔其他人都在休眠。”
坐在高位的研究院院长撇了一眼说话的军官，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说到提尔，院长身边空着的位置突然升起一道人影。
那人趴在桌子上，在所有坐姿挺拔的军官中显得十分特立独行。
柔顺的黑发软趴趴的搭在桌上，在空气中微微飘荡。
看起来很好摸的脑袋，巴德尔看着就头疼。
在他要收回视线的时候，那个黑色的脑袋突然转了过来，过长的头发没能遮住那双和巴德尔如出一辙的金色瞳孔。
提尔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看着他斜后方的“格列恩”。
“格列恩”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一本正经的将视线放在说话的首席身上。
【卧槽，他转过来那一下吓我一跳。】
【这眼睛和博主一样是金色的诶。】
【是啊，这种瞳色好少见到的。】
【是什么象征吗。】
能是什么象征，只不过是他们两个在基因改造的时候发生的基因突变罢了。
“霍玄，53区，你可以的吧？”
坐在第一排的霍玄一直保持着微笑，听到首席的话也依旧是那副表情。
“好的首席，我会带队前往53区。”
看着霍玄的后脑勺，巴德尔大概是知道了这次行动的结果。
接下来首席又点了几位军官并且交代了一些战事注意。
被点了几位脸色堪称美妙，毕竟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死了。
没有任何异议，会议顺利结束。
复杂的表情在每个人的脸上显现。
格列恩和文洪空闲了下来。
“嘿，格列恩。”
还没离去的文洪指了指走廊的另一边。
“格列恩”点了点头。
直到走到走廊尽头两人才停下。
文洪警惕的观察四周塞给了“格列恩”一张卡片。
“三天后，有个宴会。”
说着还挑了挑右眉，嘴角夸张的扬起。
“格列恩”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先走，你等一会。”
“行，你先走。”
“格列恩”看周围没人随意的靠在墙上，转身看向窗外。
脚步声从身后逐渐远去。
军部大楼建立在联邦主城中心，前面开会的会议室是这座大楼顶层最大的。
从人群中脱离，看向窗外在黑夜却依旧闪耀的高楼大厦，不断有各色的线条划破夜幕，那是飞行器高速行驶留下的痕迹。
又稍微站了一会。
收回停留的视线，转身，迎上一道拳风。
哦，这该死的熟悉感觉。
巴德尔偏身躲避，对上一双金色的双眸。
是提尔。
有些意外却由觉得合理。
一道道凌厉的拳风袭来，巴德尔没有接招只是不断躲避，直到两人的身位发生变化。
巴德尔在躲避的过程中有意的往旁边偏，不知不觉提尔站在了窗前。
有一次躲闪，巴德尔右脚靠后正准备发力溜走。
“提尔！”
身后的转角处传来一道呵斥声。
巴德尔右脚一转，成功转身，背上却压上一道重量。
“哥！”
沙哑的喊声自耳边传来，声量只有两人才能听见。
巴德尔微微怔愣，使劲想把身上提尔拽开，可那人却像个树袋熊一般死抱着不松手。
他有些恍惚，这一切过于符合逻辑，就像是真实世界。
“我不是你哥。”
这次巴德尔特地变成格列恩的声线。
对于提尔的洞察力，他的身份怕是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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