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帮帮忙！”
看到自由民走了，章豫赶忙上前扶住瘫倒在地的赵刚，顺便开口向其他人求助。
众人一拥而上，此时的赵刚因为疼痛，意识甚至己经模糊了。
“兄弟，快醒醒，不能睡过去呀”，眼看赵刚脸色苍白，鲜血流了一地。章豫抓住自己的裤脚。
“章哥，等等......” 或许是猜到了他要干什么，舒迟急忙开口。
忧心赵刚伤势的章豫没有听到舒迟说话，哗啦一声，把整个裤子的下半边全部撕了下来。
他蹲在赵刚身前，把撕下来的布条紧紧的缠在赵刚的腿部。舒迟叹了口气，与喻二峥赶忙上前，架住赵刚的肩膀，尽量平稳的抬着赵刚上楼。
血肉模糊的伤腿不可避免的碰到一侧的墙壁，赵刚疼的脸色发白。
几人抬着赵刚回到了房间，中途因为碰撞，赵刚几次疼的快要昏死过去。
把赵刚放在卧室的床上，这个中年汉子己经失去了意识。章豫把房间里所有的被子盖在赵刚的上半身，招呼舒迟搬来木桶，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腿上的血迹。
看着赵刚满身的血迹和夸张的伤口，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都散了吧”，章豫因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也是我这位兄弟的命，咱们能做的也都做了。”
围在门口的其余人慢慢散去，最后离开的是西妞，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生死未知的赵刚，同样转身离去。
“小舒，小喻，你们俩站一下”，章豫站起身开口挽留，他的裤子被自己撕的残破不堪，就好像穿了一条乞丐的短裤。
两人不明就里，但还是停了下来。
“章哥，这里有啥俺们俩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喻二峥拍着胸脯。
“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章豫的脸上写满落寞，看着自己的室友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他不免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小喻，你是好人，这一批所有平民里，你是最善良的了，只可惜有时候脑子有点不太灵光”，章豫对两人笑了笑：“至于小舒，你也是好人，而且足够聪明，我想和你聊聊，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咱们看一看能不能找出一条活路。”
“你说”，舒迟点了点头，从始至终他对于这个沉稳的男人印象都不错。
“首先，七天之后的宴会根本不是什么寿宴，那天我们出去打探消息，回来没有全部汇报。这个村是三十年没有换过村长不错，但是村长三十年前，就是七十岁。” 章豫开口。
“那他准备一个寿服干嘛？搞得这么真实”，喻二峥发问。
“寿服不一定是过寿才能穿”，章豫摇了摇头，“也可能是......葬礼”。
舒迟默默听着，眼前这个男人和他的想法如出一辙。
“你看那个村长拍死刘明的场景，哪里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他分明是......”，说到这，章豫顿住了，眼神中带了丝丝恐惧。
“他在我们进村的那天就死了，七天之后，是头七”，舒迟开口。
“不错”，章豫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赞许的看了一眼舒迟，“所以火盆也好，寿衣也好，都是那天宴会要用到的东西，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喻二峥奇怪，这俩人脑袋看上去也没有特别大呀。
“后面还会陆陆续续多出很多东西，我对这里的风俗不了解，但是总不至于一件寿衣，一个火盆就足够了。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一天死一个人，一天多出一件东西，七天之后，东西集满，宴会......开场”，舒迟继续分析。
“你果然也想到了”，章豫点了点头，“第一天因为刘明己经死了，所以当天夜里是安全的。至于第二天，白天大家都是平安的，所以夜里死了一个张望，只是为什么是张望，我还没有想明白。”
“因为他违背了葬礼的规则，所以他会死”，舒迟首言。
“那......”听完这话，章豫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什么规则？”
“判定方式比较模糊，目前还不确定，只能锁定两个人”，舒迟思索了一会。
“是哪两个人呢？”章豫追问。
“李兴......和你”。
章豫瞬间面如死灰。
沉默了良久，他苦笑一声：“果然，果然是这样，如果我所料的不错，今晚最有可能被找上的人是我吧。”
舒迟不知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呀？为什么我听不懂呢”，喻二峥插话，“怎么就是锁定两个人了，而且就算是他们两个，今晚死的也一定是李兴那孙子吧，他比咱们该死的多”。
“如果考虑该不该死，大部分贫民都不该死”，章豫失落，怔怔的说：“但每次开荒，死的都是我们，我们只是想家人能吃一口饱饭啊，我今年西十二岁了，有一个七十多岁的父亲，没有孩子，也不敢有孩子。
“每次进来开荒，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只是希望父亲不要挨饿。但是一年只参加一次开荒还是太少了，上面发的粮食根本不够我们两个人吃。我想偷偷种一点，又怕被上面发现，种粮食是自由民才有的权利。我想要多参加几次开荒，又怕回不去父亲没人照顾。我是胆子小，可我还能怎么办呢？”
舒迟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中年男人，也许这是这世界每一个贫民的常态。
“你们都走吧，我想静一静”，章豫开口送客，“也许过了今天，我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多保重”，舒迟留下这句话，拉走了发呆的喻二峥。
他实在没有力量帮助章豫，他也有个奶奶，更何况这个世界有数以亿计的章豫，自己只能独善其身。
“舒迟，你说今晚很有可能是我们死，是什么意思啊？咱们真的不帮一把章豫吗？”
喻二峥追上来拉住舒迟询问。
“二峥，如果是你，能够救下他吗？”舒迟定睛看着喻二峥。
“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是我，如果能救他，我肯定愿意救他啊，可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喻二峥依旧一脸憨厚，好像不懂舒迟到底想说什么。
“那没事了”，得到回应，舒迟的心沉了下去，也许在这里，谁也救不了即将死亡的人，毕竟没有人有能力对抗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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