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翊南拖着还有些发软的双腿,一步步挪到白染面前,他身形高大,却在此刻卑微如尘。微微颤抖的双手交握在身前,抬起头时,脸上的淤青虽已随着伤势治愈而褪去,可眼中的惊恐仍未消散。
“兄弟,”王翊南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几分破碎感,“你瞧我这一身的伤,就是不听话的代价。”他的目光与白染交汇,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又似藏着些同病相怜的苦涩。
白染下意识地往赛琳娜身后缩了缩,手紧紧拽着赛琳娜的衣角,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赛琳娜轻轻拍了拍白染的手,似安抚又似撑腰,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盯着王翊南,仿佛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沈月垚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好戏。看着白染的畏缩,她咯咯笑出声来:“怎么,白染,害怕啦?这才刚开始呢。”
王翊南见状,忙不迭地补充:“这位小哥,您可千万别步我的后尘,在这城堡里,主人的话就是天,忤逆不得啊。”说罢,他又偷瞄了一眼沈月垚,见她神色未变,才稍稍松了口气。
赛琳娜冷哼一声,将白染护得更紧:“沈月垚,你也别太过分,我带他来是长长见识,可不是让你吓唬他的。”言语间虽有不满,可底气却也不太足,毕竟在这沈月垚的地盘,大家都清楚她手段狠辣。
沈月垚耸耸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已的发丝:“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赛琳娜,让他懂点规矩,日后也少给你惹麻烦,不是吗?”说着,她款步走向王翊南,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去,把今天的活儿干了,要是再敢偷懒,可就不是断腿这么简单了。”
王翊南忙不迭地点头,如蒙大赦般转身快步离开,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白染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在沈月垚和赛琳娜袅袅婷婷的背影消失于地下室入口后,王翊南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他眼眶泛红,激动地冲上前,双手死死抓住白染的肩膀,力气大得仿佛要将灵魂的渴望通过掌心传递过去:“兄弟,我们快跑吧,离开她们!你刚刚也都看到了我的处境,待在这儿,迟早性命不保。”
白染面露难色,眼神闪躲,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试图挣脱王翊南的掌控。他嗫嚅着:“可是赛琳娜才威胁完我,说要是不听话,就把我关在城堡地下室,我……我之前已经跑过一次,被抓回来的下场你也能想象。”想到那阴森潮湿、充斥着绝望气息的黑暗角落,白染不禁打了个寒颤。
王翊南却仿若疯狂,手指越发用力,骨节泛白,几乎要陷入白染的皮肉之中,他“扑通”一声跪地,仰头望着白染,泪流满面:“我求你,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一天都受不了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只要能离开这儿,不管去哪儿都行,哪怕是刀山火海……”他的声音逐渐哽咽,最后化作低低的抽噎,在寂静的地下室里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弹回到二人耳中,声声泣血,似要将这无尽的苦难倾诉殆尽。
赛琳娜和沈月垚其实并未真正离去,她们莲步轻移至地下室门口外侧,悄然停下,身姿隐匿在阴影之中,仿若与黑暗融为一体。赛琳娜微微倾身,耳朵贴近门板,平日里灵动俏皮的双眸此刻专注而冷峻,紧紧锁住门内的动静。沈月垚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似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就等着看好戏开场。
门内,王翊南的哀求声、白染的犹豫声交织传来,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她们耳中。赛琳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裙摆,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翊南竟敢在眼皮子底下煽动白染逃跑。沈月垚则轻轻掩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目光玩味地扫向赛琳娜,仿佛在说:“瞧,这就是你带的人。”
一时间,地下室门口的气氛剑拔弩张,门内是对自由的炽热渴望,门外是掌控一切的冷冽目光,两方的对峙虽未正面展开,却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暗流涌动,一触即发,只等一个契机,打破这份表面的平静。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王翊南“扑通”一声再次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着白染,眼中满是绝望与期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和着地上的泥水溅湿了衣衫。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且沙哑:“兄弟,我求你了,看在咱们同病相怜的份上,拉我一把吧!这鬼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白染面露难色,眉头紧锁,不停地搓着手,心中满是纠结。他轻叹一口气,目光躲闪着王翊南的炽热眼神,低声说道:“不是我不帮你,真的。赛琳娜她……虽说有时行事霸道,但平心而论,我并不反感她。我要是贸然帮你逃跑,被她发现了,我也没好果子吃。不过,你要是真的铁了心要跑,我或许可以略微地帮你一下,比如给你指个相对安全的出口方向,但也仅此而已了。”
王翊南听着白染的话,脸上依旧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停地点头致谢,可心底却悄然涌起一股阴暗的念头。他暗自思忖:“哼,这小子,还是不敢彻底跟我一起跑。不过,只要我把他这番犹豫、以及他刚刚答应帮我的事告诉沈月垚,说不定能讨得她欢心,往后自已还能少受点罪。”想着,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然而这抹异样转瞬即逝,又迅速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继续佯装诚恳地与白染商讨着逃跑细节,试图从他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在地下室门口,赛琳娜柳眉倒竖,眼中满是被忤逆后的恼怒,她冷哼一声,看向沈月垚,话语里带着几分讥讽:“你的王翊南可真不乖呢,都被收拾成那样了,还不安分,妄图煽动别人跟他一起逃跑,当真是胆大包天。”说着,她青葱般的手指轻轻绕着一缕垂落的发丝,可那看似优雅的动作下,隐藏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沈月垚微微仰头,发出一声娇笑,笑声却未达眼底,她瞥了一眼赛琳娜,朱唇轻启,不紧不慢地回应:“你这宝贝白染也不遑多让啊,明知王翊南不安好心,还要帮他,莫不是也起了二心?”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已裙摆上的褶皱,可那微微眯起的双眸,分明在审视着赛琳娜的一举一动。
一时间,两人身旁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剑拔弩张。原本一同前来“看热闹”,此刻却因各自“宠物”的“不轨行径”互生嫌隙,暗暗较上了劲,似乎都在等对方先低头,又都在盘算着如何给自家那不听话的家伙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白染站在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冲王翊南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你跑吧,我就不跑了。”王翊南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上前一步拉住白染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你难道喜欢被折磨吗?待在这儿,哪天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白染微微别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个嘛……因为赛琳娜给我钱花。”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
在门外偷听的赛琳娜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满心疑惑,忍不住暗自思忖:“我什么时候给他钱了?这小子莫不是在胡说八道。”
一旁的沈月垚掩嘴轻笑,笑声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她调侃道:“哟,你怎么这么抠还不给人钱呢?人家都在外人面前说你给钱了,你这‘金主’当得可有点不称职啊。”沈月垚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似乎很乐意看到赛琳娜此刻的窘迫模样。
赛琳娜狠狠地瞪了沈月垚一眼,又气又恼,她一方面为白染的胡言乱语生气,一方面又对他这莫名其妙的理由感到哭笑不得,一时间竟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着等进了门,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王翊南眼神慌乱地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扫视一圈,随后凑近白染,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你把你的刀给我。”白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面露疑惑:“为什么?”王翊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中满是哀求:“我用来防身啊,这鬼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又遭罪,有把刀心里能踏实点。”
白染犹豫了一下,手摸向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我有个匕首,你要不要?大刀我确实没有。”王翊南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要!快给我。”白染将匕首递过去时,又叮嘱道:“你可得小心着用,要是被发现了,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王翊南紧紧握住匕首,连连点头:“我明白,多谢你了兄弟,等逃出去了,我一定报答你。”
赛琳娜和沈月垚莲步轻移,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宛如死亡的鼓点。地下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腐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却面不改色,仿若早已习惯。
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照着地上的污水与泥泞,她们沿着台阶一步步向下,裙摆轻拂过积水面,溅起细微的水花。白染和王翊南听到声响,惊恐地抬起头,眼中的慌乱瞬间被放大。
赛琳娜率先走到白染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仿佛变了一个人:“白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何要与他一起谋划逃跑?”她的声音虽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指轻轻抬起白染的下巴,迫使他对视。
沈月垚则站在王翊南身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高跟鞋轻轻碾过他的手指,王翊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发出太大声响。“王翊南,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啊,你这不安分的性子,非得我把你骨头一根根敲碎才肯罢休?”她的话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向王翊南的心脏。
白染身子颤抖,嗫嚅着想要辩解:“赛琳娜,我……我没有……”话未说完,赛琳娜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地下室回荡:“住口!事到如今还敢撒谎。”白染脸颊瞬间红肿,他低垂着头,不敢再言语。
王翊南见状,心中一横,握紧藏在衣袖里的匕首,猛地朝沈月垚刺去,沈月垚却轻轻侧身,躲过这一击,反手一道魔力将王翊南击飞,撞在墙上,口吐鲜血。“不自量力。”她轻蔑地说道。
赛琳娜看到王翊南的疯狂举动,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将白染护在身后。待沈月垚制住王翊南,她才转过身,看着白染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轻轻抬手,温柔地抚摸着白染的脸,声音也柔了下来:“疼不疼?”白染有些受宠若惊地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泪花,摇了摇头。赛琳娜微微皱眉,轻声嗔怪:“你呀,为什么要和他搅在一起?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沈月垚冷哼一声:“赛琳娜,你可别心软,这小子明显不老实。”赛琳娜瞥了她一眼,回道:“他和王翊南不一样,我信得过他。”说着,她拉起白染的手,“跟我走,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白染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跟着赛琳娜往外走。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看被沈月垚控制住的王翊南,眼中满是愧疚。王翊南怒目而视,大喊:“白染,你个叛徒!”白染心中一紧,却没说话。
赛琳娜带着白染回到楼上房间,让他坐在床边,亲自拿来药膏,小心翼翼地为他敷脸,一边涂一边说:“你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你。只要你不再和那些不安分的人接触,以后要什么有什么。”白染轻轻点头,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已这是暂时逃过一劫,可未来该何去何从,依旧迷茫。
而在地下室,沈月垚看着王翊南,眼中满是厌恶:“你就好好待着吧,等什么时候学乖了,再想出去的事。”说罢,她也施施然离开,只留下王翊南在黑暗中,满心愤恨与绝望,谋划着下一次的反抗。
赛琳娜莲步轻移,走到白染跟前,美目凝视着他,朱唇轻启:“你刚刚不是说我给你钱花吗?”语毕,她玉手一翻,一个精致的荷包出现在掌心,袋口松开,露出里面黄澄澄的一大把金币,在微光下闪烁着的光泽。另一只手则夹着一张印制精美的支票,票面金额处数字醒目。
“拿着,”赛琳娜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却又难掩宠溺,“既然对外都这般说了,可不能让你落了空。不过,往后莫要再与那王翊南瞎掺和,这些财富,够你逍遥快活,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说着,她将荷包与支票轻轻递向白染。
白染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显然没料到赛琳娜会这般举动,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荷包的柔软与金币的硬实,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接过,低声道:“赛琳娜,我……我知道了,多谢你。”声音里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愧疚,更多的是对未来前路的忐忑。
赛琳娜见他收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抬手轻轻抚了抚白染的发丝,柔声道:“这才乖,以后有什么需求,只管跟我说。”眼神中满是对白染的期许,仿佛要用这财富与柔情,彻底将他的心拴在自已身旁,让他彻底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沈月垚迈着慵懒的步伐回到房间,刚一坐下,就抬眸看向赛琳娜,眼中闪过一抹阴鸷:“赛琳娜,你那小宠物看起来胆子不小,你说他会不会杀人啊?”赛琳娜正坐在窗边若有所思,闻言眉梢一挑:“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提起这个。”
沈月垚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把玩着手中的魔杖,缓缓说道:“我实在不想留着王翊南了,他就像颗定时炸弹,时不时给我找点麻烦。我琢磨着,让你的小宠物动手杀了他,既检验下那小子的忠心,又能永绝后患,一举两得,你说呢?”
赛琳娜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开口:“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白染他本性不坏,让他杀人……”话未说完,沈月垚不耐烦地打断:“哎呀,你舍不得啦?别忘了,他之前还和王翊南暗中谋划呢。”
赛琳娜咬了咬牙,最终妥协:“行,那我就让乖乖动手,不过,”她看向沈月垚,目光带着警告,“你得在一旁随时准备给他救活,别真闹出人命,到时候可就不好收拾了。就按你说的,杀了再救,循环往复,既能惩戒王翊南,也能看看白染到底听不听话。”
沈月垚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透着几分诡异:“这才对嘛,赛琳娜,就这么定了。咱们倒要看看,这场戏唱下来,他们俩会有什么表现。”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可那笑容背后,隐藏的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与算计,
白染僵直地站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他的双手不安地交握在身前,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滚落,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听到那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对话,他心中惊恐万分,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呕出声来。
眼睛的余光瞥见赛琳娜和沈月垚脸上挂着的诡异笑容,白染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多希望此刻自已能隐形,逃过这可怕的“任务”。双脚像是被钉住一般,挪动分毫都难,只能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祈祷着这场噩梦快点结束,千万别真让他对王翊南下手,毕竟他们曾一同在地下室里谋划过自由,那一丝情谊还在心底拉扯。
(http://qutxt.com/book/A5T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