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在变化,变化得很快。
当刘大走出一百米时天也亮了,天亮后看到的不再是废墟。
小溪的流淌声清脆,鸟叫声叽叽喳喳,在翠绿的枝叶上扑腾。
刘大曾经在这条小溪里洗过很多次澡,还知道那处水潭里有一口几百年的棺材。
刘大从废墟里一步来到了靠山村,本应该是冬天的靠山村阳光明媚,远处的炊烟笔直而上,和当初第一次看到一模一样。
气运全身,刘大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点。
这里的一切和记忆当中一模一样,就连小溪边那棵歪脖子树都丝毫不差。
气聚双眼,紧紧盯着那处最深的水潭,那具满是符文的棺材静静躺在水底。
真的回来了?
刘大心急如焚,有人向靠山村下手了吗?
二娘家离小溪最近,刘大飞奔而至。
院子里永远都在晒的草药发出淡淡的药香,那把随时都要用的梯子安静靠在墙角。
什么都没变,二娘也没变。
“外乡人,你从哪里来?”
二娘在围裙上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背上的婴儿哇哇大哭。
刘大一楞,二娘不认识我?果然是幻境?
“我是过路的,想讨口水喝……”
刘大说谎的本事本就不差,更何况从心里已经认定这只是该死的幻境。
既然是幻境有什么好客气的?
“喝水还不简单,我这里的溪水甘甜可口。”
二娘转身走进厨房,接着舀水的声音响起。
刘大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仿佛打定了主意。
接过二娘递过来的凉水,刘大一饮而尽,味道确实甘甜,和当初解决掉小鬼后的溪水味道一样。
“外乡人,还没吃饭吧!我煮了土豆,不嫌弃就吃一点。”
二娘用手理着耷拉在脸上的头发,汗水顺着脖子,渗入粗布衣服,前胸湿了一大片。
二娘话刚落地,刘大的肚子就响起了咕噜声,好像代替刘大回答一样。
熟悉的土豆味道,熟悉的小孩吸吮声,熟悉的黄狗吠叫声。
刘大回到了那间住过很久的牛棚,是二娘的建议,她没有问刘大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关心刘大什么时候走。
熟悉的干草和淡淡的霉味,这该死的幻境要怎么才能出去?
和二娘混熟后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刘大也经常帮忙做事,村子已经被他转了个遍,半山腰也没有什么房子,那个古怪的山洞也没有找到。
小地瓜家依然那么破烂,床上躺着的女人就快油尽灯枯。
已经半个月了,刘大甚至怀疑现在是幻境还是以前是梦境,塘山的经历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修房子,治病,教小地瓜东西,帮二娘晒草药,帮惠香家抬棺材……
这些事顺理成章的在做,水到渠成一样。
二娘从梯子上摔在刘大身上,两人顺理成章的抱在一起,没有去管哇哇大哭的婴儿,刘大抱着二娘进了屋,留下愤怒的黄狗在门外狂吠,爪子抓门的声音无比刺耳。
惠香家刘大也常去,帮着挑满水缸,爬上房顶整理茅草,甚至还帮惠香把快塌了的木床修好,再也不会睡在上面叽叽咕咕响了。
刘大很忙,忙到忘记了自已怎么来的,忙到忘记去想怎么离开。
每天晚上更忙,一天去看二娘,第二天就去看惠香,第三天去张婶家吃饭,第四天去狗蛋家过夜,有时候还要去找吴寡妇聊聊天,难得有一天住在小地瓜家,夜里还有女人偷跑进来钻进刘大的被窝。
当归炖母鸡,鸡蛋羹上面撒葱花,刘大换着花样吃,没有以前的担心和不好意思。
村子四面的山刘大都去过了,满林子的野味,遍地的珍贵中药,老参都带回来好几只。
这不是神仙般的日子是什么?
是幻境还是梦?
刘大只希望永远不要醒……
崽崽的咆哮还在继续,除了大地在震动,山川在颤抖,连那个巨大的太阳都似乎要掉下来。
崽崽很少发怒,她平常都很乖巧,风英只知道在湘西那次崽崽的嘶吼让整座山的树木枯黄。
幻境就像一个泡泡般破裂,风英和崽崽出现在废墟里,崽崽好像从来没有哭过,安静的拉着风英的衣角。
找到妖刀时他已经昏迷,昏迷了也没有倒下,那把长刀刀柄顶在下巴上,长刀深深插入地面,火红的长袍更红,因为又被鲜血染过一次。
风英抱着妖刀慢慢走过那块孤独的招牌,身后跟着拉着衣角的崽崽,就像劳作回家一样,安安静静的走着……
圆空双目紧闭,浑身有金光闪耀,佛门小金刚的功力运转极致。
阴风呼啸着拍打在金光上,第一波刚消融第二波已经到了。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阴风,无尽的厉鬼……
这里不是地狱更甚地狱,和尚说要入地狱,他就来到了地狱。
圆空嘴里念的是不动明王咒,传说这是佛门最具威力的法咒。
可如果从远处看去,圆空和那一圈金光就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离被淹没已经不远。
龙啸天作为地阶专员,七阶体修,准顶阶。
可面对这庞然大物没有任何办法,几千米长的身躯,龙啸天骑都骑不稳,已经被甩下来了无数次。
“我叫龙啸天,做梦都想屠龙,你还真贴心,真弄出一条真龙来……”
火红的拳头打在龙身上火花四溅,坚硬的鳞片让龙啸天的拳头生疼。
龙头不时喷出火焰,仿佛在嘲笑人类的渺小……
真实的废墟里,一间废弃的厂房很大,一眼望不到头。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人,有穿军装的,也有普通老百姓,无一例外全都眼神呆滞,像木头人一样站立不动。
其中胖子那特别的体型一览无遗,因为不仅他胖,还光着屁股。
躺在那里就是白花花一堆肉,嘴里发出吧唧吧唧都声音,就像猪仔在吃奶。
厂房的一角,有桌子有椅子还泡了茶。
有两人相对而坐,周围有数十黑衣人分散站立,带胖子进澡堂的中年人赫然在列。
“差不多了吧?”
声音嘶哑,一身火红长袍,长脸鹰钩鼻的老人开口问道。
对面是个年轻女人,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鲜红无比。
“还不够……人死得不够多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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