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怀山向许大茂请求用车载猪时，虽然有些犹豫，许大茂口中却透露出了一丝不确定。
“这是工厂的车啊。”他推搪道，“而且我还有一堆货物要送回去，这野猪肯定要把我的车弄得一团糟。”
尽管言语中有拒绝之意，许大茂的声音却并不坚定。
李怀山笑着走近，随手握住许大茂的自行车车把，直言不讳地说：“行了，别装了，车子装了这么多东西，难道你要我现在就开回工厂？给你一元，事后我会把车安全送回院子里！”
话音未落，不待许大茂回应，李怀山已经行动起来，拖着自行车前行。
尽管许大茂口中不停喊叫，看到李怀山身后的短矛带血，以及他腰间挂着的手斧后，最终还是默默地帮起忙来。
表面上的拒绝，许大茂心里其实是盘算如何让李怀山承他这个情。
至于那一块钱，对于许大茂而言并不是重要的考虑。
但是许大茂心里还是有些数的，深知自已并不太受院子里的人欢迎。
这是因为他的性格。
许大茂与院子中的其他人关系都不太融洽。
平常时。
众人见着他。
除了偶尔开开玩笑，也不怎么重视他。
他自已倒是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处境。
只是，
尽管他在工作上的表现不错。
由于傻柱和易忠海的关系，许大茂在院里总是处于被动，甚至成了反例。
这对自命不凡的许大茂来说自然感到不快。
即便是想抗争，
有傻柱这么一个结实汉子在那儿。
许大茂在院子里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仅能偷偷摸摸地做一些小事。
之前，李怀山在院中几乎没人注意。
但是最近，
李怀山不仅和贾家闹得不愉快，对易忠海和刘海中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敬重。
从许大茂的角度看，这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合作对象。
只要能与李怀山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他将来就不会孤军奋战，
面对任何事情，都有一个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同伴。
鉴于此，
这次李怀山需要借车。
尽管许大茂口中念叨不断，但在半推半就之下，依然助李怀山一起把那头野猪搬上了车。
二八大杠这车型真能载物。
用简单的竹制架固定，
近两百多斤重的野猪放上面毫不费力。
许大茂的电影设备和那些山区带回来的东西也都一并安置在车后。
随后，李怀山骑上自行车朝四九城的方向行去，而许大茂则跟着徒步。
一路上，
还有不少路人向他询问李怀山的事迹。
这种话题，自然正中许大茂的下怀。
“李怀山？那可是咱们院里一起长大的铁哥俩儿。”
“此人可不是一般人物，”
“你们都见过了，”
“那么大一头近两百斤的野猪，单凭一双空手就给摆平了，那可都是小菜一碟呢…”
在人群背后，
许大茂讲得津津乐道。
李怀山踩动着自行车，向着四九城方向飞驰而去，路上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是在城门入口处，
人群的反应更为激动。
平时总有很多人等候在这里，
当看见竟然有人带着一头野猪过来，很多人立刻变得兴趣勃勃，要知道这是相当值钱的好东西！
有些人认出来了。
这个带野猪回来的小伙子，
前几天也是一手提回野兔、另一手拎着竹鼠的那一位，心里面十分惊异。
“这位老兄，”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好去处呀？”
大伙很快聚过来打听这头野猪的情况。
没过多久，
人们了解到，这名年轻男子猎取这头野猪是为了出售。
旁观者之间的议论越来越多。
然而，
尽管议论的人多，
问及价格的人却寥寥无几。
毕竟，这可不是几元就能买到的野兔。
像这样一整头硕大的野猪，绝不是普通家庭负担得起的。
只有工厂或是酒楼的大采购们
才可能有这个经济实力来购买这样一头完整的野猪。
尤其是年轻人曾言：
他不想过于麻烦，
打算直接把整头野猪出手。
于是，旁观人群中有几位从酒店或是工厂来采购的人显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些人平常就会在这附近转悠收取物品，对于经常在此活动的人来说，他们都很熟悉。
只不过，
今天看到这头野猪，那些平时颇为活跃的人此时却都静默无言，仿佛在等着看热闹，观察其他人的动向。
对此，李怀山倒也不急于行动。
他知道好的货品根本不愁找不到买家，只是因为这野猪的价码确实难以评估。
再加上此刻他也抱着旁观的态度，准备看看旁人的反应再作决定。
在围观的人群中，
李怀山注意到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身影。
不过并不是认识的关系，
而在前世，他在电视剧中见过这个人，他是轧钢厂后勤部的主任——李卫民，即后来对秦淮茹进行不轨之事后被傻柱教训的那位李主任。
负责管理轧钢厂的后勤事宜，
包括工厂内部的接待工作也由他来处理。
正值新年过后，
轧钢厂近期接待活动频繁，但由于社会环境的原因，即便从上级那里批来的物资也远不足以满足所需。
但在这年代，
若提到伸手要额外的钱，却很少有人敢于行动；而提到接待时吃吃喝喝，则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作为后勤部主任，
保障工厂的接待工作顺利进行属于李卫民职责范围之内。
然而这项工作让他深感棘手。
因此有时他也会来这城门外走一走。
两天前来时，
他曾听说过前几天有人在这里售卖过野兔和竹鼠的事情，并感到些许遗憾未能亲自见到。
今天上午他正好在这呆了一段时间，遇见了李怀山，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了人群中围观。
尽管目前有能力购买野猪的买家还在观望，
总归是会有所动作的。
就在这时，一个大约四十几岁，身穿棉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亲手拍了拍野猪的身体，随后满脸笑容地对李怀山说：
"这位小兄弟，请问怎么称呼您?"
"在下季。
"
"真是厉害呀!"
"居然能不依赖 就成功猎获这么大的一只野猪，而且还能够在前段时间捕获到兔子和竹鼠。
"
"真是厉害!"
"凭借如此精湛的 技艺，”
"在这个年代您已经算是非常突出的人物了。
不知您是否有兴趣为我们鸿宾楼工作？我们会支付工资，您平常无需做太多事情，只帮我收集物品即可。”
“未来如果您还能得到其他有价值的猎物，也可以直接送到鸿宾楼，您可以放心，我们肯定会给出令您满意的收购价格!”
真是精明，这是在直接招揽人才。
基于对李怀山两次展现能力的印象，对方立即伸出了橄榄枝试图将其招募为已用。
就算这次无法成功吸引他加盟，至少也要给人留下良好形象，以便未来可能的合作中占据主动。
当谈及这头野猪交易事宜时，如果有相同条件存在，相信李怀山也更有可能选择对方。
不得不说，对方的这一手棋下得十分老道！对于这些考量，
李怀山心中十分明了，但也并未立刻回应季先生的提议。
他说，
"我是李怀山，关于工作的提议以后再说吧。
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处理好这头野猪。
我对它的具体体重不清楚，如果您感兴趣，就给我一个总的报价吧，如果觉得合适我就出售给您。
"
工作之事遥不可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这头野猪以好价钱卖掉。
当鸿宾楼这位出价后，旁边欲购野猪的人也坐不住了，绝对不能让这人给占了先。
一位三十来岁，梳着麻花辫的女人向前走去，
面带笑容地开了口：
“老季。”
“买东西就讲正事吧。”
“你别整那么多花架子，鸿宾楼的事你又做不了主。”
“怀山兄弟，你也别听他信口开河。”
“这野猪，我也很心动。”
“我出两百元，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
旁观者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两百元啊！
现在的一般工人一个月也只挣个三四十元。
四九城里最低生活费是一个月五元，两百元可相当于很多人半年的薪资了。
就上午的工夫。
相当于别人半年的薪酬，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鸿宾楼那位被称为老季的中年男子听到女子这话也不禁微皱眉头。
他心里清楚，
这野猪他本就不易取得，
然而，此女一出口，便让底价翻了一番。
现今，
收购站从乡村或合作社收购猪肉，
生猪肉是分等级的。
分级的依据就是肉率，
当然也要依靠验收员的经验。
肉率越高，猪肉的价格越贵。
即便是被评定为一级，即77%出肉率的猪，
一百斤的猪肉才五十多元；
这野猪估计两百多斤，
若按圈养生猪的标准来看，
价值也就一百多点，
然而这价格在如今无法如此计算，
因为现金虽然不难弄到，但东西却难得，
所以现实中的物价肯定会更高。
更何况是一头无需肉票、纯野生长的野猪，
所以，出价两百的确合乎其值，
可是眼前的女人一开口就把价格提升得这么高，
后续的竞拍中，
价格肯定是降不下去了。
现在家家户户资源都很紧，遇到好货大家互相争夺很正常，特别是野猪肉，
作为最佳食材之一，谁不想拿下一整个野猪，而且还不需要肉票，有实力的人都不愿错过这次机会。
这么做不仅能提升店里的名气超过同行，还可以趁机研发新菜品。
接着，众人就开始了激烈的加价。
这时，
李卫民也加入了竞夺，
经过几轮的出价，最后，
凭借国营厂的实力，以三百元拿下了这头野猪。
一方面，
其他人都是代表各自店铺前来采购，
而李卫民则是以红星轧钢厂主任的身份来的，
有权做出最终决策，
并且他正愁最近招待之事，
有了这野猪问题就解决了，他当然不甘心放过这良机。
再说了，这笔费用并不出自他的个人账户，
将来若是办妥厂子里的招待，这事还能算作他的功绩。
等交易完成后，李卫民从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钱，点了三十张给李怀山，
一边数钱一边说：
“小兄弟。”
“如果你相信我，”
“今后捕获的任何猎物，可以直接运送到我们钢铁厂来，价钱一定会令你满意。”
李怀山收下了钱币。
瞥了一眼李为民，开口道：
“你需要粮食能吗？”
“几天后我能提供几百斤的小麦和几百斤的土豆，你的工厂应该可以消化得了。”
李为民眼前一亮。
要是换做是个陌生人在他面前提到这些话，他是肯定不会信的。
但是这小伙子刚刚展示了一头野猪，
而且他还听旁人说过，
前些天城门口卖野生兔子和竹鼠的，正是眼前这位青年，这种情形下的信任感就完全不同了。
这样一来，他说话的真实性瞬间得到了提升。
万一要是真实的。
粮食呀！
这已经不仅是卖家上门的事，而是主动找上门了。
李为民轻声问：
“小兄弟。”
“你提到的这些东西，请尽管往我们的厂子里送，有多少要多少！”
“还有一点想与你商量的事项。”
“不知你愿不愿意考虑来我们的工厂工作？”
听到李为民的问题，李怀山的目光中显露出几分明白。
他把野猪卖给李为民，也是有其他意图的。
想到能进钢铁厂工作，这确实是他的打算之一。
虽然系统空间中的产品不用担心销售出路，
但他需要一个稳定、不至于耗费太多精力的工作。
考虑来考虑去，
工厂中的采购员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些天，
李怀山也一直在计划自已的未来职业走向。
当见到李为民时，一个想法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然而他也深知，
主动提出未必会有好效果，这种事情最好由对方提起。
鱼饵已投，
现在，
鱼终于上钩了。
之后的事情就好处理多了，李为民与李怀山商定了一次见面的时间，那时李怀山将前往钢铁厂报道。
若有多余的粮食，可以随时送到厂里。
对这一结果，
李怀山感到十分满意。
进入钢铁厂担任采购员不仅为自已争取了一个身份证明，
还提供了销售渠道。
虽然可以通过鸽子市场进行交易，
但那里毕竟不是正规渠道，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
自已的系统空间里物品太多，无法尽数依靠鸽子市场的渠道销售，成为工厂的采购员显然是更为便捷的途径。
虽然单价可能低于鸽子市场的价格，
但由于量大，
可以看作是一种批发生意。
商谈完事宜后，李为民找到了一辆三轮车，安排人将野猪送往钢铁厂。
旁观人群渐渐散去。
李怀山等了一会。
不久之后，
许大茂出现了。
李怀山归还了借来的自行车，并付给许大茂承诺的一元钱报酬。
许大茂起初推辞了一番。
李怀山则坚持道：
“拿着吧，这是我答应给你的。”
许大茂眼含些许醋意，看着李怀山走向城市。
听说李怀山半天就赚了三百块，许大茂心中充满了羡慕。
不由得自言自语：
“这家伙真的是一帆风顺啊。”
“上次进山就捉到了几只野兔和竹鼠，这次竟然又捕获了这么大一只野猪，比上班强太多了。”
“话说回来，”
“我都忘记问他这头野猪卖给谁了。”
“三百块呢，得是多少富贵的人家才愿意花这个价钱买啊。”
许大茂心中嫉妒不已，
最后骑上车离去。
计划返回院子里，好好和娄晓娥谈谈这件事情，并提醒自已的媳妇，往后在院子里一定要和李怀山维持良好的关系。
这小子最近行为古怪，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对此，李怀山也很满意目前的情况，因为工作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不再为食物发愁，他已经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当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闲逛时，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直到他无意间走到了前门大街，徐记铁匠铺近在眼前。
李怀山悄悄地站在街角，注视着徐大牛在铁匠铺忙碌的身影。
虽然知道徐大牛实际上是敌人，且不清楚他的同伙有多少人，但他意识到对方肯定会警惕，因此行事必须谨慎。
他不禁感叹，若不是自已亲眼所见，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外表憨厚、身体有些残疾的人竟然是个危险人物。
李怀山对于徐大牛多久进城外据点一次并不清楚，也不确定他还是否另有帮手。
如果徐大牛或他的同伴发现了据点的变化，必定会引起他们不寻常的举动。
“看起来得尽快处理这件事。”尽管他对国家大局未必有多少深刻的认同感，但在知道对方是敌人后，他决不会选择袖手旁观。
不过，即使揭露对方，李怀山也绝不让自已受到牵连，不仅要切断那个藏匿于山洞中的据点与自已的任何关联，还必须保证个人的安全不受威胁。
于是，在远距离观察片刻，听着铁匠铺里传出的敲打声后，他转身离去，回到了院子里。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下班的邻居还没归来，没人打扰李怀山的心思。
下午早些时候归来的许大茂向娄晓娥讲述了上午发生的一切，后者显得非常震惊。
然而，他也特意告诫她，这件事千万不要向院子里的其他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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