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上。张坤明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那纵横交错的沟壑里,此刻满是感激与庆幸,他用微微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舒俊赫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老泪纵横地说道:“谢谢你啊,小舒,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们全家都笼罩在阴霾之下,孩子他妈这一病,感觉天都要塌了。孩子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啊,要是没了你,我真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咋过。谢谢你了,不管是砸锅卖铁还是捐肾,只要能把孩子他妈的病治好,我啥都愿意干。”
舒俊赫心头一酸,眼眶也微微泛红,他连忙伸出另一只手,轻拍着张坤明的手背,温言安慰道:“叔叔,您千万别这么说,没有那么严重。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阿姨的病一定能治好的。您就放心带着阿姨去杭城治病吧,钱的事儿您压根儿不用操心,我来解决,只要能让阿姨尽快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一旁的欧文娜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走上前,轻声说道:“阿赫,谢谢你!要不是你忙前忙后,帮着联系医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妈妈就要麻烦你和朱杼了,这份恩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张文浩静静地站立在一旁,他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闪烁着光芒,里面满满的都是对舒俊赫的深深感激之情。只见他用力地连连点着头,那副模样就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可爱而又认真。从他那张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小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种坚定不移的神情。接着,他用那清脆而又略带些奶声奶气的嗓音说道:“对对对,大哥哥,真的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及时出手相救,我的妈妈可能就会遭遇危险啦。我一定会牢牢记住您的救命之恩的!等我长大以后呀,一定要像您一样厉害,拥有非凡的本领和勇气,然后尽自已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以此来报答您今日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呢!”
舒俊赫看着这一家人,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哎呀,你们太客气了,娜娜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都是我应该的。” 说完,他便转身跟欧文娜说:“难得来到环境这么好的地方,空气里都透着股清甜劲儿,吃完早饭咱们先休息一下,中午你带我出去走走,也让我好好感受感受这山村的魅力。”
欧文娜缓缓地抬起手,那只白皙如玉的纤纤细手轻轻地擦拭着眼角闪烁着的晶莹泪花。泪水被轻柔地抹去后,她微微上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浅淡笑容,轻声应道:“嗯,好的,我这就去准备早饭啦。”话音刚落,她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正好奇张望的弟弟。
只见弟弟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乖巧地站在那里。欧文娜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柔声说道:“浩浩呀,快来姐姐这里,帮姐姐搭把手好不好呀?”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弟弟伸出一只手,似乎在召唤着他过来。
张文浩其实心里头挺开心的,平日里姐姐在外面打拼,一年也难得见到几回,每次姐姐回来,都像是带着光一样,而且姐姐一直是他从小到大引以为傲的榜样。此刻能帮着姐姐做事,他自然是干劲十足,响亮地应了一声:“好嘞。” 便跟着欧文娜快步向厨房走去。
晨曦宛如一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披洒在这座仿若与世隔绝般静谧的小山村。悠悠的微风似灵动的使者,轻轻拂过,裹挟着山间野花肆意绽放所散发出的馥郁芬芳,悠悠然地穿梭于错落有致、古朴陈旧的屋舍之间。
院子里,舒俊赫整个人呈现出极度疲惫之态,他如同一只受伤后寻求慰藉的倦鸟,无力地蜷缩在门口那张矮小且带着些岁月斑驳痕迹的破旧椅子上,脑袋随着困意一点一点地往下耷拉,时不时还轻微晃动一下,已然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瞌睡状态。
回首昨夜,那可真是一场与时间的紧张赛跑。听闻欧文娜母亲没多长时间了,他心急如焚,二话不说便投身到这场救助行动之中。为了帮欧文娜一家联系业内最权威的医生,他打爆了手机通讯录里几乎所有可能有门路的朋友电话,多方辗转打听,言辞恳切地请求协助。好不容易联系妥当,他又不顾路途遥远,连夜马不停蹄地飞机赶来,车窗外夜色深沉如墨,唯有他一颗焦急的心似火焰般炽热。待抵达欧文娜家时,东方天际已然泛起了鱼肚白,微光熹微中,大家的身影透着无尽的疲惫。
然而,他并未停歇,稍作整顿后,便凭借着自已平日里积累的医学知识,亲自为欧文娜妈妈进行了一系列细致入微的检查。期间,他专注的眼神、沉稳的操作,仿佛给这弥漫着担忧气息的屋子注入了一股强心剂。好在结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病情尚有转机,这一丝希望之光让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忙完这一切,此刻温暖的日光像是一层轻柔的薄纱,披在他的肩头,愈发引得他睡意深沉,身心的双重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再也抵挡不住这浓浓困意的侵袭。
不多时,屋内飘出阵阵饭菜的香气,欧文娜系着围裙,脚步轻盈地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瞧见在椅子上酣睡的舒俊赫,心中泛起一丝疼惜。她缓缓蹲下身子,凑近舒俊赫的耳边,轻声细语地呼唤道:“阿赫,醒醒,吃早饭了。” 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生怕惊扰了他的美梦。
然而,睡梦中的舒俊赫下意识地一个反手,手臂一伸一揽,竟将欧文娜整个人稳稳地抱在了怀里。欧文娜顿时瞪大了双眼,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滚烫如火,她又惊又羞,忙压低声音惊呼道:“你干什么啊,被我弟弟和叔叔看到了可怎么好。” 她试图轻轻挣脱,却又怕弄醒他,动作间满是小心翼翼。
舒俊赫依旧闭着眼睛,脑袋深深地埋进欧文娜的肩膀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吃完饭能不能陪我睡会,真的好困啊。” 那语气就像个受尽委屈、渴望安抚的孩子,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欧文娜的脸愈发红了,她微微别过头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房间的床是 1.2 米的,太小了,只能睡你一个人。吃完早饭你去睡会,我想多陪陪我妈妈。” 她心里清楚,舒俊赫昨天为母亲的病奔波操劳,身心俱疲。
“那好吧,再抱五分钟。” 舒俊赫嘟囔着,手臂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就这样,他紧紧抱着欧文娜,在小院门口静静依偎了整整十五分钟。阳光悄悄挪移,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更长,勾勒出一幅温馨而略带羞涩的画面。
张文浩在屋内等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见姐姐进来吃早饭,心里正纳闷,便连忙跑了出来。这一看,可把他惊到了,只见两个人,一个慵懒地坐在低矮的小椅子上,一个红着脸坐在男人腿上,紧紧相拥,而那个男人看起来疲惫至极,靠着女人的肩膀闭着眼睛,仿若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张文浩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张,瞪大了双眼,满脑子都是问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同时欧文娜的叔叔张坤明站在一旁,本来想叫他们吃饭,结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对舒俊赫满怀感激,这个年轻人的出现,无异于在他们家最黑暗的时刻点亮了一盏明灯,带来了生的希望;可另一方面,他在尘世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见多了世态炎凉,心底深处竟也泛起一丝疑虑,同时也知道不可能有男人会义无反顾地为他们家做事,肯定是有目的的。这念头刚一冒头,他便暗自唾弃自已,怎么能如此揣度恩人呢?可人性的复杂让他又难以彻底摒弃这份猜忌。于是,他只能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舒俊赫,眼神里既有感恩,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回想当初跟舒俊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场景如今仍历历在目。自已的家庭深陷困境,老婆的病情日益沉重,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而身为继父,望着病榻上虚弱的妻子,心中满是焦虑与无奈。他深知妻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女儿欧文娜能有个好归宿,安稳幸福地生活下去。或许是被这份急切的渴望冲昏了头脑,又或许是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能让妻子在最后的时光里多些欣慰,他竟跟自已的继女提结婚的事情。 说实话,那时候他真的着急了,看着妻子被病痛折磨得日渐憔悴,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一心就想着要欧文娜能让自已老婆开心且安心的离开,这才出此下策。他深知这个决定太过仓促,甚至有些荒唐,可在当时那种绝境之下,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心以为只要欧文娜有了归宿,妻子便能少些牵挂,走得也能平静些。
如今再看,张坤明每每想起此事,心中也是懊悔不已,觉得自已当时实在不该给孩子增添这般无谓的压力,可时光无法倒流,那些仓促做出的决定,终究成了他们一家人记忆中一道难以抚平的褶皱。
“好了,赶紧吃饭吧,农村没有微波炉,饭菜很快就凉了。” 欧文娜看着依旧沉浸在困意中的舒俊赫,微微红了红脸,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嗔怪,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仿若山间的清泉,潺潺流淌在这静谧的清晨。
“好吧。” 舒俊赫含糊应了一声,睡眼惺忪间,大脑还未完全清醒,凭着一股本能,他双手一用力,直接就抱着欧文娜起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欧文娜瞬间瞪大了双眼,她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之中,双手下意识地紧紧圈住眼前的男人,生怕自已一个不小心掉下来。一时间,她只觉得心跳如雷,脸颊滚烫,目光慌乱地在四周逡巡,就怕被屋内的弟弟或继父撞见这尴尬又亲昵的一幕。
舒俊赫抱着欧文娜站定后,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满脸羞红的欧文娜,他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点歉意又含着些宠溺,轻声嘟囔道:“哎呀,我这还迷糊着呢,没吓着你吧?”
欧文娜轻咬下唇,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小声回道:“你还说,快放我下来,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可双手却依旧紧紧环抱着他,似是舍不得松开这片刻的亲近。
阳光逐渐变得炽热,洒满了整个小院,将地面烤得暖烘烘的。两人牵手转身的时候,万万没想到竟看到站在门口的张坤明和张文浩。欧文娜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瞬间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慌乱地想要抽回自已的手,却发现手指好似僵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与欧文娜的窘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舒俊赫一脸坦荡,仿佛什么尴尬事儿都没发生,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镇定自若地打招呼道:“叔叔好,弟弟好。是吃早餐了吗?” 那语气就像是平常的日常问候,没有丝毫的慌乱与遮掩。
“哦,对对对,舒医生啊,辛苦你了,” 张坤明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舒俊赫眼底的乌青和满脸的疲惫,心中满是愧疚与感激,“赶紧吃个饭,吃完饭要娜娜带你去镇上找个酒店住一晚上哈。” 他想着人家舒医生大老远赶来帮忙,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人家,住家里条件总归是差了些。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就将就在家里住一晚上好了。” 舒俊赫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真诚而坚定。他觉得这时候离开去住酒店,反倒显得生分了,而且他也实在没精力再折腾一趟去镇上。
“家里的床您要是不嫌弃也行。” 张坤明微微侧身,转头看向儿子,“文浩,你姐的床干净一些,要舒医生睡,你姐睡你房间,你晚上打个地铺就好。” 他言语间满是对舒俊赫的尊重,想着一定要把最好的安排给这位恩人。
“好的,爸。” 张文浩乖巧地点点头,虽然心里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有些疑惑,但他还是选择听从父亲的话。他偷偷瞥了一眼姐姐和舒医生,心里暗自琢磨着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不过懂事的他并未多问,只想着赶紧帮着把事儿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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