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问道：“你是不是没钱了？我给你打点。”
“神经。”
关高义也不恼，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建设银行的卡，“不然这张卡你先拿去用。”
黄偲偲的耐心渐渐消散，她不耐烦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拿她的钱。”
“你说莘英秀？”
……
莘英秀是九十年代考上的公务员，没什么背景靠山，这么多年来一门心思大概也都放在莘书身上，所以二十年来都只是一个小文员。
丈夫早逝，快年过半百，又失去唯一的女儿。
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总归也是不容易的。
“她女儿在你面前砸成那样，她给赔偿是天经地义的啊。”
关高义只求牟利，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了。
“把钱还给她，再把工作调回原处。”
黄偲偲没心思与他再多说，“你什么都不要管，给我滚回靖海去。”
“这钱是不多，你看不上我能理解。”
关高义皱眉，接着道：“但为什么还要把她工作调回来？她住楼下对你来说非常危险！”
“那又关你什么事？”
一旦说话音量稍大些，便是头痛欲裂。
黄偲偲周身冷意弥漫，腿有些麻。
“我现在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所以即便她对我来说有危险，也与你无关。”
关高义的眼眸有些黯淡。
黄偲偲在离开靖海之前也只是与他不亲近，不知为何现如今变成这样。
“你还是在因为你妈那件事情怨我。”
“那件事情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前因后果。”
黄偲偲又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搞清楚，但我希望能不清楚。”
她希望关高义只是因为胆怯不敢在李瑶的截肢手术上签字。
她更希望其他的一切阴谋与他无关。
关高义傻了吧唧的，自然听不懂。
“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傻最好的真的，不然我会想杀了你。”
他摇头，疑惑道：“我真听不懂。”
“你回去问黄桐华吧……看她会不会告诉你。”
黄偲偲没再给他机会回答，她将门关上，关高义被堵在门外。
他拍门道：“这件事情跟你黄阿姨无关啊，只是我不敢签字而已！”
“赶紧滚吧你。”
黄偲偲心烦意乱，将书包甩在沙发上。
……
她小时候不懂事，只知道她妈在手术室里边没了。
待年岁渐长，总能觉察出些许端倪来。
加之羿月杉阿姨离开之前与她见了一面，事情便也渐渐明晰起来。
她妈妈舞台事故后砸伤腿，似乎是黄桐华买通医院，说明只能作为丈夫的关高义签手术同意书。
李瑶需要截肢，黄桐华看准了关高义胆小怯懦，必然会因为害怕躲起来。
李瑶死后，她便可光明正大的上位。
……
但说再多，这也只是猜测，黄偲偲需要证据。
跟黄桐华一块住了那么多年，还什么都没发现。
黄偲偲现在一点头绪没有。
……
关高义的到来扰乱了原本的好心情。
她头疼得厉害，以至于有些站立不稳。
黄偲偲将窗户关紧，换上睡衣后便上了床，没过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中途因为犯恶心醒过来一次，匆跑到厕所，将中午吃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胃酸刺激导致喉咙疼痛，黄偲偲再回到床上便没能再入睡。
她伸手，将放在一旁的手机拿了过来。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微信有一条路思雅的好友申请，也不知道是找谁要的微信号。
黄偲偲点了通过，对面的信息来得很快。
{烧退了吗？}
温度计不在身边，黄偲偲用手探了探额头。
她摸不出来，但感觉是不太烫了。
她点开聊天框回复，［应该退了］
｛你有挂瓶了是吗｝
黄偲偲回了一个yes的表情包。
——
天空呈现深邃的灰蓝色，仿佛一块巨大的暗色绸缎。
蒋景山将自行车放入停放区域上了锁。
兜里的手机嘀嘀嘀的响，那堆狐朋狗友在群里面正商讨着周末去哪个小酒馆来点8+1。
……
黄偲偲家的房门还关着，门口还放着一袋早上忘记带下楼的垃圾。
蒋景山按了指纹进了屋，慢吞吞打开暖气，放下书包后往厨房走。
晚饭吃什么呢……
蒋景山看着冰箱里囤的满满的备菜，陷入了沉思。
蒋景山倚靠着玻璃推拉门，悠哉悠哉，伸出手指划过一包又一包的肉和菜，配合着嘴里的口诀游戏。
“点兵点将，骑马打仗……”
“点到是谁，跟着我走……”
“要是不走，你是小狗。”
……
折腾了有数分钟才将肉和菜备好。
蒋景山才发现自已下意识的准备了两人份。
他将另外一份挑出来，扫到角落去。
“谁要给她做饭。”
蒋景山自言自语，“我才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不要给她做饭。”
……
没过半刻钟，他又将那几个盒子扒拉回来。
“都发烧了……”
他看起来像是在自行洗脑，“反正也吃不完……”
“就当喂狗了吧。”
……
菜都下锅了，他又拨通了蓝竹的电话。
蓝竹接通的时候似乎正在吃晚饭，嘴里还塞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干嘛？”
“别吃了，给我送份饭来。”
“你自已不是会煮吗？”
“手断了。”
…
“傻逼。”
……
“我吃完了再给你送行不行？”
“不行，要饿晕了。”
“……”
电话那端的蓝竹已经打开饭盒，着手往里面装填饭菜，虽然嘴里的话还算没消停下来。
“你是我爹吗？我非得听你的。”
“我是你爷。”
……
蓝竹的速度还算快，骑着电动车过来，也就不到十分钟的事儿。
她将饭盒甩到蒋景山手中，伸出手指索要佣金。
“算你五十就好了。”
蒋景山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她。
“哎哟喂。”蓝竹笑嘻嘻，脸色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有这待遇咱以后可以多合作啊！”
“那你把饭盒送去对门吧。”蒋景山又掏出两百。
“不是你要吃啊。”
蒋景山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蓝竹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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