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不顾形象的，还是第一次。
——
追悼会结束，天色已晚。
黄偲偲和蒋景山还是订了连夜返回鲁山的机票。
……
落地窗外，夕阳在天边晕染出一片绮丽的火海，将窗外的世界都镶上了金红的边。
黄偲偲艰难的拖着几个大箱子往外走。
路过客厅时，被黄桐华叫停。
“过来坐会。”
“没时间。”
“坐会吧，我有事跟你说。”
“……”
黄偲偲将置于一旁，走到黄桐华对面的软沙发上落座。
黄桐华从衣兜中取出一张银行卡，置于黄偲偲面前。
“这里面是五百万。包括但不限于你成年之前的抚养费，大学的学费。”
“你这是想断干净的意思？”黄偲偲笑问。
“虽然我跟你爸的感情很好，但实话实说，这个家的所有产业都是我打拼来的，理应留给菀儿。”
“你放心，我也不要你的钱。”
“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黄偲偲问道，“当年我妈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黄桐华骤然抬起双眸直视于她，未料到黄偲偲如此直白坦率。
她又垂眸重拾手中茶杯，专注清理，好似周遭诸事皆与已无关。
……
“你不回答，是默认的意思了？”
黄桐华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在此事上她下足了功夫，且不说黄偲偲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即便是权势滔天的人来查，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
黄偲偲是从羿月杉阿姨那边得来的，但也只是猜测。
黄偲偲没将她的名字说出来，黄桐华有办法在这九年间弄死这么多人，再来一个应该也是简简单单。
“是羿月杉吧？”
黄偲偲讶异，皱眉看向她。
“你不用担心，我动不了她。”
黄桐华笑说，“她背后有人。”
羿月杉的家庭背景黄偲偲是知道一些的，就是普通家庭。
何来让黄桐华都能忌惮的靠山。
……
至少黄桐华不敢动她是好事。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黄桐华又说。
黄偲偲嗤笑，“我生气啊。”
“我现在恨不得用手铐把你铐起来扔进牢狱。”
“那你想多了。”
黄桐华拿着镊子，将茶杯夹到黄偲偲面前。
俩人嘴里的话针锋相对。
“如果是十年前你要来查，或许有些机会。但现在，你一点证据都不会找到。”
“所以那些医护人员都是你杀的？”
“我可没承认。”
黄桐华看向黄偲偲的眼神里闪着寒光，“他们可都是意外死亡，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
桌面上的茶还晾着，黄偲偲站起身。
黄桐华见状说道：“把钱拿上吧。”
“太脏了。”
“脏不也是钱？”黄桐华笑道，“你在我这什么好处都没讨着，至少拿点钱走。”
“我也不是为了你……你也是你爸的女儿，他应该也不想见你受苦，我是为了他。”
“钱的用处很大，这六百万能解决你日后生活的大部分麻烦。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的。”
……
“你说得对…”
没有理由跟钱过不去，况且还是黄桐华的钱。
黄偲偲又将卡拿起来往包里塞。
“不过，你别想拿这六百万来把一切麻烦都买断掉。”
“你以为你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黄桐华说，“我希望你放弃，毕竟单凭你，没能力和我斗。”
关高义一死，俩人之间还真是撕破脸皮。
“时间还长着呢，要真斗不过你。”
……
“等我哪天活不下去了，就来把你杀掉。”
黄偲偲说得认真，不知是真是假。
“杀你之前先把你的宛儿杀了，黄泉路上让你们一家三口齐齐整整。”
黄宛的名字让黄桐华脸色一变。
“胡说八道。”
说话的声音却是从门口处传来的，是蒋景山。
他走到黄偲偲身旁坐下，将黄偲偲也拉了下来，颇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
黄偲偲小声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大门没锁。”
蒋景山又看向黄桐华，笑问：“黄阿姨，您不会介意吧？”
“蒋公子客气了。”
黄桐华倒了杯茶，送到蒋景山面前。
“请喝茶。”
蒋景山端盏轻抿。
是陈年的普洱，不过汤水的厚度差了些火候，香气的持久性也不太够。
难喝…
他问黄偲偲：“你刚刚说要杀谁？”
“……”
黄桐华将话接了下去，她笑道：“小孩子开玩笑的，您别介意。”
蒋景山又问黄偲偲，“开玩笑的吗？”
黄偲偲总不能实话实说……
她真有想把黄桐华杀掉的冲动，但蒋景山应该会先把她骂死掉。
平心而论，黄桐华现在也算得上声名显赫。
以黄偲偲自身能耐，将她置于死地，此中概率大概也是微乎其微。
“……”
蒋景山看黄偲偲一句话没有，又对着黄桐华笑道：“她应该不是认真的，但我是认真的。”
……
黄桐华还没来得及开口，蒋景山便让黄偲偲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跟黄桐华说太多废话一点用处都没有。
蒋景山也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别哪天真叫人来要了黄桐华的命。
再让他掺和进来，对蒋景山一点好处没有。
毕竟黄桐华就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黄偲偲最后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关高义他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
黄桐华说：“他只是不敢签手术单，其他事情都与他无关。”
蒋景山正想开口，黄偲偲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已身后。
“我妈当年被钢架砸中，你知道她身上都有哪些伤吗？”
黄桐华不知道……
对当年的她来说，那就是一个必死的人，了解太多一点用处没有。
黄偲偲将自已的话接了下去，“那关高义的死况你总该知道吧？”
黄桐华的脸色随着黄偲偲说的话，而越来越发的白。
“他的死法和受伤的部位跟我妈一模一样。”
“报应啊。”
蒋景山站在黄偲偲身后，悠悠来了这么一句。
“不可能……”
黄桐华脸色煞白，竭力摇头，“你爸的死是工地事故，与那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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