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把我吊着啊？我还以为你当咱俩纯革命友谊呢。”
“……”
“嗯？”
“不要转移话题。”
蒋景山轻笑一声，有些无奈。
“好，你继续说。”
“……”
黄偲偲突然说不下去了，感觉有点肉麻。
……
“反正…我就是会好好努力，以后站你边上，别人不会…”黄偲偲做出一个鄙夷的表情来，“用这种眼光看我。”
“你这个傻x。”蒋景山伸掌重重拍了两下黄偲偲的肩膀。
“？”
“你努力是为了你自己，不该只用来证明配得上谁。”
蒋景山说着说着飙起方言来。
“再说，谁说恁不配俺了？谁要是敢这么咋呼恁，恁立马跟俺说，俺非使两捶头子攮得他喊爹！还用恁自个儿搁这儿瞎捉磨？”
黄偲偲闻言拍了蒋景山两下，笑趴在他肩头上。
“别说方言了，一股子大蒜味。”
她又补充道：“白瞎了这张脸。”
“……”
——
六月末，黄偲偲的成绩新鲜出炉。
分估得一分不差，正正好卡在660。
七月中旬，意料之中的被考古系录取。
选了同一个学校的，还有周清怡。
而庄格则勉强擦过一本线，为了稳妥，选了本市的大学。
……
录取通知书还得很快，黄偲偲接到电话兴冲冲跑下楼。
拆了包裹，找来蒋景山一年前的那本一块摆在桌上。
“嗯…”黄偲偲长舒了一口气，“爽，太爽了！”
蒋景山正瘫在沙发上打游戏。
“就这么开心？”
“那当然了！”
黄偲偲宝贝似的摸了又摸自己的那本录取通知书，“像你们这种天赋型选手是感受不到我这时候的快乐的。”
“……”
“之后有什么安排？”蒋景山问道。
“我回趟江南，跟我一块去？”
“回那干嘛？”
“黄桐华一首打电话来，怪我关高义周年忌的时候没出现。”
“是该回去一趟…”
庄格输了游戏，又在大喊大叫，蒋景山干脆将手机丢向一旁，“好歹是亲爹。”
……
死亡就是最残忍的仁慈，让所有是非对错在心跳停止的那一刻都失去争辩的意义。
如今关高义成了墓碑上的一个名字，黄偲偲心里那片荆棘丛，竟也诡异地开出了几朵白花来。
只有李瑶那件事，像一枚生锈的图钉，仍扎在记忆的角落里。
只是不再流血，只剩下一块隐约的钝痛。
…
黄偲偲忽然又没了兴致，点点头道：“靖海回来之后我就要去改名，黄偲偲这名字我真是用够了。”
“行，我陪你去。”
……
前往靖海的前一天晚上，黄偲偲被路思雅拉出门，百无聊赖的找了一家咖啡馆闲坐。
窗外偶尔有车灯扫过，在玻璃上投下短暂的光痕，又很快消失。
路思雅窝在沙发里，膝盖上摊开一本画册。
“瞿景偷偷改了学校志愿，正在家里挨批，都没时间出来找我玩…”
黄偲偲笑道：“本来所有材料都解决完了都，他这么一改又得从头来过，没挨打就不错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改学校？美国不是号称金融圈的奥林匹斯山吗？”
“他说想跟我一块去维也纳。”
“哇？”黄偲偲讶异转头，“你俩有情况啊。”
“能有啥情况啊。”路思雅皱眉反驳，“再有情况咋不说你跟蒋景山呢，还没在一起呢吧？”
黄偲偲摇摇头。
“这都高考完一个多月了，你俩过家家呢？”
“不知道为什么。”黄偲偲说，“感觉找不到变换身份的切入点，突然变成男朋友还真有点怪怪的。”
“他也没提？”
黄偲偲点头。
路思雅又问：“他也在找切入点？”
黄偲偲咬了咬吸管，“…或许吧。”
“偲啊，我说句实在的。”
路思雅搅了搅咖啡液体，“如果蒋景山没动静的话，这次该你来主动才对。”
…
“毕竟人家等了你这么久。”
路思雅在桌上拿了两块糖块，给黄偲偲杯中也添了点，“有来有去才公平嘛，对吧？”
“我倒是想主动啊，但我要怎么说呢？”
黄偲偲站起身来，指着路思雅，学得像个地痞流氓，“欸，咱俩是时候搞个对象了。”
“这样？”
路思雅：……
“你怎么跟蒋景山越来越像了？”
“是吗？”黄偲偲笑道，“跟他像挺好的。”
有颜有脑有能力。
路思雅拍了拍黄偲偲的肩膀。
“反正得上点心啦，可别到时候晚了来后悔。”
——
黄偲偲不清楚关高义的墓地安置在何处，联系了黄桐华，最后扫墓是跟黄桐华母女俩一块去的。
蒋景山不好出面，在酒店等她。
靖海夏天的晚风没有一丝凉气，黄偲偲在返程的路上顺手打包了两份冰甜汤。
黄偲偲进了酒店电梯，抬手将卡贴在感应器上，按了最顶楼的楼层。
顺着尼龙地毯走到尽头，再次刷卡进了门。
蒋景山难得没在打游戏，正跟卫和畅打视频说蓝窗近况。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陌生，黄偲偲坐到蒋景山身边，小心翼翼将塑料袋子拆开。
蒋景山斜眼问道：“你做贼呢？”
卫和畅头都快跨过网线冲到江南来了。
“还有别人啊？你带人开房啊？”
蒋景山将摆在桌上的手机转转向黄偲偲。
卫和畅正坐在家中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手机摆在茶几上，将他西仰八叉的坐姿照得一览无余。
见到人连忙坐正起来。
黄偲偲朝他挥了挥手，干笑两声，“你好啊。”
“你是？”
“我叫黄偲偲。”
“黄偲偲啊！”卫和畅惊道，“鲁山那位！”
黄偲偲被他念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看向蒋景山。
视频里的卫和畅还在碎碎念。
“是吧？”
“是鲁山那位吧？”
“蒋景山？”
“山？”
“山砸？”
“闭嘴吧。”蒋景山将镜头移了回来。
“酒保那事儿说好了没？好了我挂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卫和畅锲而不舍的，“到底是不是啊？”
“是是是…”蒋景山拖了长音回答，伸手要挂视频。
“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黄偲偲蒋景山动作双双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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