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要留下来吗？”
“其实留下来也没事的，我可以睡客厅的。”
出租屋门关处，凛母还在劝说着苏凛。
“不用了，没事的，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毕竟在他的眼里，我还是他的‘儿子’。”
这里苏凛双关了，也只有母亲林淑雅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只有苏萱还在傻乎乎地挽留道。
“哥哥留下来嘛，哥哥已经很久没有陪萱儿睡觉了。”
“萱儿乖，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一个人独立了。”
苏凛说罢便摸了摸苏萱的头，随后推门离去。
是的，除了母亲林淑雅以及发小陆白羽，其他所有人都还认为她还是个男生。
自然是男生，自然没有留住在妹妹房间的道理。
除非，有一天她愿意将实情讲出来。
回‘家’的路上，路灯将苏凛的影子拉得老长。
在宽阔的路上显得是如此寂寥。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苏凛像是走了整整一个世纪。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猛然惊觉自己已至家门口。
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苏凛这才把放在背包深处的钥匙拿出，拧动着眼前老旧的门锁。
推开‘家’门，一股‘尼古丁’燃烧过后的气味猛然扑出，呛得苏凛直睁不开眼。
摆手挥散了浑浊的空气，苏凛赶忙跑进了室内，将各种窗户打了开来，这才好受了些许。
“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害。”
早就对老爹没什么期待的苏凛松了一口气。
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几旁摆放的几个空酒瓶子。
“反正不在家也好，省得看见他就心烦。”
饭后，母亲林淑雅趁苏萱去洗碗的时候，偷偷和苏凛说了。
昨天，自己已经把太姥姥过世的消息告诉苏康盛了。
不过直至刚刚苏凛出门前，凛母也没有收到苏康盛的任何回复。
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多半他也不会去参加太姥姥的葬礼了。”
对于父亲的这种行为，苏凛已经看透了。
母亲和父亲俩的感情早就没了，在苏萱出生之后就淡了。
自然，对于娘家的那些事情，他也不会再去过问。
要不是有着苏凛和苏萱两人还维系着家里的关系，他们早分道扬镳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母亲搬出去住，就是为得那个离婚要求的——分居两年。
一边收拾着父亲留下来的残局，苏凛一边想着。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昏暗楼道内的声控灯已经亮起了。
就在苏凛收拾好家里的杂物，把它们打包成垃圾袋，下楼扔掉之际。
‘吱呀~’
家里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踏进了门关，然后用有些诧异目光看着眼前的苏凛。
“你是，嗝...谁？”
果然没有认出来。
苏凛知道自己父亲又是喝得酩酊大醉，肯定意识模糊。
对于自己这个常年不在家的儿子，必定是转不过弯来的。
正当苏凛想解释一番的时候。
“你不是说了不收钱的吗？反悔了，我告诉你，劳资今日就是要白|嫖！”
“....”
苏凛无语了。
她对这个老爹真是失望透顶。
“是我，苏凛，你儿子。”
苏凛说完好久，苏康盛才像是回过了神。
拍了拍脑门，断断续续道。
“苏...苏凛？你怎么...怎么回，嗝，来了。”
似是感觉有些难受，苏康盛推开了苏凛。
回到客厅之后便坐了下来，一脸难受的样子。
苏凛见此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垃圾袋，转身去了厨房。
从橱柜里拿出了蜂蜜，又从消毒柜里取出杯子。
用凉白开勾兑成蜂蜜水，放到了苏康盛面前的茶几上。
“蜂蜜水...喝点。”
说罢，便重新拿起垃圾袋下楼丢去了...
等到他重新回到家中，却见茶几上蜂蜜水已然见底。
而醉了脸的苏康盛正眼神迷离地拿着手机，葛优躺在了沙发。
无所事事地刷着外放抖音。
似是蜂蜜水真的起了效用，这次苏康盛认出了推门而入的人。
“咋一看，你还挺有你妈的影子的。”
“家务活做这么好，贤妻良母了属于是。”
不知怎么的，这两句调侃的话放在苏凛耳中是那么的刺耳。
但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苏凛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自顾自地收拾着桌面，将脏杯子收回了洗碗台。
“你...你是因为你太姥姥的事才回来的吧。”
瘫坐在沙发上的苏康盛突然放下了手机，问道。
“....是。”
“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作为她们家的外孙，多少也能分点财产才是。”
“送行完了之后，记得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多少也争取点回来。”
“这些不用我教你了吧。”
苏康盛越说下去，苏凛脸越黑。
她是真的没办法想象，人类居然还能坏成这样。
手里擦杯子的手上有淡淡粉光泛起，杯子的边缘处也出现了裂痕。
只是，苏凛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眼睛里的红光重新隐没，捏紧杯子的手又重新放松。
“你...说话能不能积点德？”
“你小子说什么？”
听到苏凛似乎在讽刺自己，苏康盛的怒火借着醉意猛然窜起。
“我告诉你，劳资这是为了你好。”
“人都走了，自然是带不走那些固有资产的，难不成你还笑脸相迎的，把那些原本属于你的拱手让人？”
“不赶紧先下手为强，还在那儿扭扭捏捏的，你是男人吗！”
听到这儿，也不知道哪一句话触动了苏凛。
只见她直接冲出了厨房，进了自己房间就锁上了房门。
只留苏康盛一人在客厅沙发上躺着大吼大叫。
而她则用魔力覆盖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又拿过许久未晾晒的枕头盖住了脑袋....
不一会儿，似是苏康盛骂累了，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静。
安静的室内除了鼾声，也只剩下了苏凛房间内的啜泣声。
原本用来放置枕头的位置，此刻多了两摊还未干涸的水渍。
一团纸巾又滑落到了床边的地板上，仔细数数？
怕是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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