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江南之地暂时没有任何人宣布起事,但朝廷的威慑力已然降到最低。
盐商们事实上已开始糊弄,今年的盐税实际上已变得非常少。
陈轩下朝,正往家里走,忽然一个商人过来,大声说:“陈大人。”
“你是何人?”
那人道:“大人,小人之名不足挂齿,但小人求大人见两个人。”
陈轩的护卫立刻呵斥道:“大胆,陈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你们这些人?快些回去,免得吃板子。”
那人道:“大人,这两人一个叫江航,一个叫韩文君。”
陈轩大惊失色,“人在哪儿?”
“在小人家中!因身受重伤,是以无法行动,请陈大人恕罪!”
等陈轩见到两个人时,简直不敢相信。
江航鼻青脸肿,脸上有好几个伤疤,手脚上都已流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伤口。
韩文君没有好到哪儿去,右手齐手腕断掉,但手腕显然没被精心收拾过,这时已在流脓。
此刻,两人昏迷不醒。
陈轩忙问,那商人是怎么回事。
商人说,昨日他出城时,半路上遇到这两个人。
但当时,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印信,连城都进不去。
商人见两人昏迷在路旁,起恻隐之心把两个人带回去,送进城中叫人仔细照料。
两人强撑着一口气,告诉他回到京城去找陈轩,报上两人名字,陈轩必然会见。
陈轩心疼又恼火,叫人赶紧帮忙处理他们的伤口。
他担心二人会感染上风寒,亲自动手剔除脓水,重新上药消炎。
两日后,他们都醒来。
二人睁眼看到身在雕梁画栋中,知道可能已经被救。
等见到陈轩,两人抱头痛哭,才说起来两人是如何逃回来。
魏信潘把两人抓走之后,当天晚上大乱,两人被锁在牢房中,根本无法动弹。
天色将亮,韩文君道:“江航,咱们这个样子肯定没有办法逃脱,希望你日后不要辜负老师的期望。”
“你这是什么话!?死都不怕,还怕这些东西吗?”江航大惊失色。
韩文君道:“我怀中藏着一把匕首,我来想办法救咱们出去!”
“只是这个法子太过残忍,日后我很可能无法继续帮助老师了,只能靠你……”韩文君拿着匕首。
那匕首只有巴掌长,非常短,他咬着牙,硬是切断左手,整个过程持续一个时辰之久,江航差点难受得晕死过去。
等韩文君切完,浑身都没有力气。
但如此,他得以挣脱枷锁,带着江航逃走。
两人先趁乱出城,但二人这个样子没有马,只能一步步往回挪。
走一两个月才回来,中间两人什么都经历过。
要不是二人命大,说不定早死了,甚至连强盗两人都当过几日。
陈轩听完,神色复杂,看着韩文君道:“好好养病,不要多想,失去一条手臂,这并不能把你的人生毁了。”
“谢谢师父。”韩文君苦笑。
陈轩道:“我所言都是真的,我还有很多知识!以前你要科举,我不会交给你,如今你不用了,我可以全部交给你。”
“学生一定不会辜负先生。”韩文君道。
“安心养病,等待这件事过去,我会安排好你们!”
王书听说这事的来龙去脉,派人请陈轩过去。
王书这段时间内已苍老许多,陈轩在前面冲锋,其实后面都是他在收拾。
“坐!”
王书有气无力说,“你还坚持认为你是对的吗?”
“不破不立。”陈轩道。
“破容易,你能立起来吗?”
陈轩说:“可以,我相信可以。”
“缺少粮钱!你准备怎么办?”
“我们有商品,能换来东西。”
“怎么换?”
“走私!我要以朝廷名义建立商贸公司,经营朝廷对其他几个地区的贸易。”
王书琢磨片刻,道:“你不可能成功!几百年的江山,败落在你手中!老夫怕是要和你一起死啊!”
陈轩笑着说:“大人,你说错了!很快你会发现,你这步棋走得很对!日后说不定你还会感谢我。”
“老夫恐怕看不到这天!眼下这个坎儿都要过不去了。”王书道。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放心好了!我们只是没有退路而已,前方的路只要走通,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王书道:“你是要一条路走到黑。”
“没错,路已经开始走了,哪里还有什么回头的呢?大人,接下来还是希望你能配合,没有你我做不到这些。”
王书摇摇头:“我老了,我只能送你到这儿,剩下的看你了。”
“大人,请放心。”
“你见过仲泉吗?”
陈轩疑惑道:“是令公子吗?”
“不错,仲泉有些痴愚!老夫老来得子,把他惯坏了。明日,我叫他去找你,你们都是年轻人,要多亲近亲近。”
陈轩有点迷糊。
王仲泉,名王川,字仲泉,他仅是听说过而已,没怎么见过。
听说他喜欢读书,擅长书法,其他事陈轩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老头突然让他和王仲泉多交流交流,这是什么意思呢?托孤吗?
陈轩猜测,大概是这个意思,自然没有拒绝。
杨宁已致仕,整个朝廷中,只剩下王书在苦苦支撑。
老头的政治遗产非常丰富,看来他是想要用这个和陈轩换个承诺,这是利益交换。
但在社会中,谁能拒绝利益交换呢?若你连能交换的利益都没有,谁会拿你当朋友呢?
陈轩想得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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