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叶非夜的惯例，在谈判之前，他都会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巴恩化工的并购计划能顺利进行，靠的就是他的耐心，直到老巴恩和爱德华走投无路。
当然，如果没有柳约翰的帮助，这件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但有一句古话，叫什么来着？机遇永远都是为有思想的人准备的。
他兴致勃勃地去了一趟巴恩公司，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和想法告诉上面。
“听说了吗？”
见他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鼓起掌来，眼中满是喜色。
“化工行业就那么大。”
叶非夜眉头一皱，转头望向奥格莱迪，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我误会你了，不是吗？”
奥格雷迪一边说着，一边为他拉开了长桌最上方的一张座椅，“我们很少跟顾客说其他顾客的生意情况。”
“这么说，陶氏是你请来的，还是你请来的？”叶非夜板着一张脸，坐了下来。
“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
几个高层也都坐了下来，经理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工厂虽然小，但做了一年多的生意，就算是最普通的员工，也能大致估计出产量，你可以和前巴恩化工的员工一起，聊聊天，这件事在业内也是传开了，毕竟米国的化工产业，并不是那么好混的。甚至陶氏本人都已经——”
“那你和她是怎么相爱的？”叶非夜插嘴道。
“八月左右，我们在北海道参加一个国际性的学术研讨会，跟他们谈过话。”
“哈!”他长出了一口气。
叶非夜嘲讽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在那里度个暑假？”怪不得陶氏集团一出手就是一亿华夏币，就算是这样的大公司，想要弄到一亿华夏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件事情，肯定是要经过高层和股东们的慎重考虑的，哪怕是在他看来有些鲁莽。
八月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联系了这里的高层，恐怕他们早就把工厂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了，而他们却一无所知！
“这个，我们就是在讨论这个领域的事情。”
经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他的职业素养，怎么会看不出自己上司的心情，“这是一场很高的学术研讨会。”
叶非夜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对你很好？如果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两年后，我还能给你发一份丰厚的股份，这笔巨款就摆在你面前，让你来陶氏集团做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有什么好高兴的？到那时候，上面的人只要一次会议，都可以直接开除你，连董事会都不用走。”
高层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奥格雷迪开口道：“好了，言归正传，我们很快就要开始与陶氏集团的合作，因为还有竞争对手，所以董事会必须要和投资人沟通，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出现。”
“不是我们泄露出去的。”
“当然!”
“没问题。”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我们愿意合作。”
就在萨穆尔带着两人离开的时候，一名军官迎了上来，正是海因里希，也就是负责接待他们的人。
“叶，亚历山大。”他很少被人这样叫，所以直接越过那些高层，直接进入正题：“我听说你和国外的化学公司有来往。”
“外资公司只是一个选择。”叶非夜的脸色很难看，“你这次过来，不会是为了给陶氏施加压力吧？”
“叶老师，你说话小心点。”
那人站得笔直，冷冷地说：“我也是执行上面的指示，这个厂子有军部的投资，不能让你们胡来。”
“不是胡闹。”古德曼打断了叶非夜的话，道：“这是一笔很普通的商业交易，我们有权将这家公司出售给陶氏集团，也可以出售给任何一个公司。”
“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听说了，所以过来看看。”
海因里希坐下，说道：“但是，你无权向外国公司出售产品。
“应该能想到什么？我们可以将生产线分成几个部分，军方继续供应，民用部分则出售。”叶非夜想要试一试。
“不是，这家厂子接受过我们军队的资助，不能忽视我们的想法。”
“哎呦！叶非夜埋怨道：“我对你很好，你要的那些化合物，都成了我的副产物，我们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你却一直在压低价格，让那些材料变得廉价！”
“白菜?”一名中年男子问道。
大米的价格很高。
“不管怎么说，你想要出售给这份清单上的公司，我会一直跟踪下去。”电话那头的人不再废话，将一张纸递给了叶非夜。
叶非夜接过来一看，全是漂亮国国内的公司，有些是她熟悉的，有些是她不熟悉的，但这并没有什么区别，能随随便便花一个亿美元买下这家公司的，也就是杜邦和陶氏，而且杜邦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只是想要自己的专利，而且价格比陶氏要低得多。
萨穆尔告诉海因里希，叶非夜也明白，这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股份，所以才会联合起来对抗德国的化学公司。
海因里希耸了耸肩膀，“作为一名士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
“Fuck!”叶非夜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忍不住骂道，“你是不是应该听从军方联合体的指挥？”
“叶先生，你别胡思乱想了。”那边反驳道，“给军队抹黑，会有很大的麻烦。”
“嗯， APLUS。”
古德曼朝叶非夜使了个眼色，“我知道这是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很难彻底解决，而且我的当事人也没有违背法律的意思。不过，如果我们掌握了你跟陶氏集团合作的证据，那就等着法院吧。”
“不关我的事。”海因里希说。
古德曼问道：“你就不担心，他们会找个替死鬼，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兵的。”
海因里希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找到了一家和军部关系密切的保安主管。
“找驴党?”李杜好奇地问道。叶非夜问下属，“然后让安德伍德出面干预，说他们的工作有可能泄露到伊利诺伊州去？”
“这样下去会控制不住的，到时候你可就没地方可卖了。”奥格雷迪去外面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道：“高层开会了，还有海因里希他们，还有保安公司那边，大家都在激烈的议论着。”
“保护环境？我还资助了戈尔，他对环境保护很感兴趣，我可以让他去找陶氏的麻烦，铀粉尘的案子，现在不是还在进行中么？”叶非夜问道。
“你是不是要用绳子拴住自己？”萨穆尔听后微微一笑，“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位于一座工厂大楼内，而在它的门外，则是一条全功率的流水线。”
“好吧，我去看看大象。”叶非夜回头望向车窗外，透过那些华丽的烟囱，看到里面冒出的白色蒸汽，不由想到了刘约翰。
萨缪尔反驳道：“这就相当于把权力交给了另一个人，比如这个政党正在努力修复军事联盟的关系，你的政治背景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这件事，就让专家来处理好了。”
奥格雷迪劝道：“APLUS，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会尽可能地给你一个好价钱，也给你一个好价钱，巴恩化工案是我在‘北方基金会’里最成功的一件作品，这件事办好了，我也会得到提拔，就跟萨穆尔先生一样，你可以放心地相信我，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我们也不是一无是处。”古德曼在他身边低声道，“你想想陶氏的过去，如果她真的跟她作对，她绝对不会比她更狠，更狠，你现在还太弱了。”
叶非夜忽然想起，自己将一些龙国公司的科技资料送了回来，当时就有些心虚，不过古德曼话里似乎并没有这么说。
“那好，不过我还有几个要求。”
叶非夜的计划是，至少要保住新厂5%的股权，再加上他承诺的托尼的一点股权，至于那些高层，都是一群背信弃义的家伙，能开多大的价钱就多大。
“情况不是很好。”奥格雷迪将所有信息都记录了一遍，“他们想要完全买下这家公司，作为自己的子公司。”
萨穆尔问道：“你没看到陶氏的人么？”
“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们谈一谈，我担心他们以为我被逼急了，会不会压价。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吧。”
叶非夜将这件事交给了他们，让古德曼继续关注这件事，而她则是四处寻找帮手，虽然她不能跟那些政客扯上关系，但她很需要一个可以指点她的人，所以她就跑到了硅谷，找到了一个对她很熟悉的华人老总，也就是孙燕生。
“呵呵，你也是一样啊 APLUS，你是不是被高层出卖了，很愤怒？”
孙燕生正忙着公司的 IPO，没想到冯兴泰会来，但他跟冯兴泰聊了几句，道：“股份奖励，只是一种形式，光靠资金，很少能让一些有能力的人满意。”
叶非夜问：“怎么说?”
“米国很爱金钱，但金钱并非一切。”
孙燕生继续说道：“不管是化学行业，还是 IT行业，都有很多专业人士对技术的需求，而这些研究结果，都要通过公司来实现。你不是应该经常参加各种国际会议吗？还不如到处跑，到处作讲座，既能赚钱又能赚钱。你不是应该进入高级学术圈吗？有些业内的酒会，酒会带你出去玩儿吗？把老朋友的儿子推荐到自己曾经念过的大学，有效果吗？比如某些行业的案子，比如专利的案子，他们需要的是什么人？会不会有出版商给你写一本书，给你写一本书？”
说着，他指着叶雅说道，“你什么都不能给，但是陶氏可以。他们与各大企业，都是长期投资于产业基金会，研讨会，国际会议，研究机构，学校，政府，军队等等，组成一个庞大的 APLUS。没错，这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的那些技术人员，是想要像我所说的那样，去当一个只会唱歌，却被所有人忽视的人？这还用说么？”
“如果不是我扩大了荧光粉的应用范围，他们早就失去工作了。”叶非夜虽然明白了陆舟的意思，但脸上却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孙燕生说道：“你就不要幼稚了，时代变了，时代变了，大家都懂。”
“嗯，你说的对，我还差得远呢……”
叶非夜叹了口气，十九岁就把自己的厂子转手就卖了一个多亿，这其中固然有上天的指点，但也有自己的本事。
对不对？
不管怎么说，陶氏要进军荧光棒市场，那就让他们打好了，反正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条路在漂亮国是不可能走到尽头的。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不仅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还需要向周边居民提供资金，以及环保部门和工会的支持。
这个工厂跟军队也有关系，他们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哦，忘了跟你说声了。”孙燕生伸出了手，“你这是一种很低调的赚钱手段，我还以为你是个歌手，对科技感兴趣，现在看来，你在化学生意上还是很有天赋的。”
“多谢，我也是机缘巧合才进入这个圈子的。”叶非夜谦逊地说道。
“但我想要保持平静，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
“陶氏集团是道琼斯工业集团旗下的一家公司，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具体的情况，应该会在业绩报告中有所反映。”孙燕生说道。
陶氏公司93年排名二十，总资产超过两百五十亿美元，得益于最近的经济复苏，以及油价上涨后对汽车的需求，这些公司都很受欢迎，虽然公司的盈利逐年下降，但股票依然在上涨。
叶非夜去了一趟硅谷的各种项目，回到之加哥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跳舞了。
就像孙燕生说的那样，陶氏没有等待业绩表，而是在定期报告中透露，他们想要进入正在崛起的音乐会和派对消费产品，并向业内科技领军企业巴恩提出了购买要求。
在新闻发布后的首天，股票价格上升了1.09，表明了对他们的这一举动持审慎态度。
“两百五百亿，再涨1.09，那就是2亿多，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赚钱了。”
叶非夜坐在巴恩集团的一间办公室，抱怨道：“但我还是很喜欢科技的。”
“呵呵，那可不一定。”
众人哄然大笑，不一会儿，一大批陶氏集团的谈判人员，穿着西装，全都是欧美人士，带头的是一名与萨穆尔有几分相似的副总，同样是头发花白，年纪却要大上许多。
“APLUS?”叶非夜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他伸出手：“你冷吗?”
“嗯?”叶非夜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没有。”
“咦，你这身打扮。”
叶非夜反道：“是不是很帅？”
“我想起来了，有些嬉皮士就是这样穿的。”
“是吗?”
叶非夜脸一沉，刚才琳达还夸她的创意时尚潮流，真是太好了。
“别管那么多。”
副总摆摆手，见所有人都坐好，才开口道：“我们之前的合作还算不错，不过，巴恩是属于你的，小伙子。”
叶非夜说道：“一亿三千万，七年之内，我们的厂子就能把这些资金全部收回。”
经过这段时间的讨价还价，他们将价格从一亿零三百万提升到了一亿三千万，但这并不是涨价，而是降价了。
罗兰看了眼窗外的烟囱，“你的厂房不能正常运转七年，甚至三年，荧光派对很有可能会倒闭。”
“你是不是已经把我的身体都给看了？我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叶非夜嗤笑一声，“不过你也不要忘记，这次的荧光晚会可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我也是冲着潮流来的。”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你要相信我。”
两人都不想在言语上纠缠，而是直接谈起了合约的条件。
“我不能接受股份转让，贵公司的盈利越来越少，但在我们商谈的这段时间，股价还在不断的攀升，万一我买了股份，赚的更多，赚的更多，那我可就亏大了。”
他们的提议，是将公司的股份，换成陶氏集团的股份，但却不能上市，这一点，叶非夜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报价，让你的报价比现在的市值要低一些。”
“给我点现金，真金白银。”
“没人会把钱都花在一个亿以上的交易上。”
“你的公司这么大。”
“大公司赚钱难啊。”
“我是说唱的，我最爱的就是钱，不想要股份，我在一美元八八的时候，就用了一千多万，这下全赔进去了。”叶非夜半脸的炫耀。
“咱们现在的股份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比起这些破玩意，我们现在的这些东西，可都是关系到大家日常生活的。”
“别吓唬我，漂亮国那边已经没有战争了， CCCP已经完蛋了。”
对面的人一时语塞，“好，这件事暂时放一放。”
一直谈到下午，叶非夜一副青春嘻哈乐的样子，让他有些恼火，“APLUS，不用装了，我们已经把你调查得很清楚，你可不是一个年轻人。我们不会在这里耽误你的时间，你还是拿出你的职业素养来吧。”副总提醒。
“不好意思，我这是在配合我的新戏。”叶非夜耸了耸肩膀，“但我已经把所有的要求都说得很清楚了，对吧？”
“歇一歇。”
“好吧。”副总没好气的说，“中午我们会过来的。”
叶非夜下午的时候，柳约翰的一个电话就来了。
他问道：“APLUS，你跟陶氏公司有一笔大买卖？”
“嗯，你看到了吗？”叶非夜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柳约翰说：“我对这件事不是很在意，但切尼刚刚打来电话，说他是被雇佣来做这件事的，现在是我们报答他的时候了。”
“我还以为你给我的礼物就是报答呢。”叶非夜心中一沉，想起陶氏副总离开之前，那张脸，他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初两人趁着大老板被撤职，去龙国搞事情的时候，给了自己公司一些新的产品。
柳约翰问道：“你想让我给他同样的答复？”
“不用了，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再装下去已经很困难了，那些失业的大象们也得罪不起，漂亮国政坛瞬息万变，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从石油公司重新回到政权的核心。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互相照顾，互相照顾。”柳约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嗯，随时联系。”
叶非夜挂了手机，然后命令琳达，“你去把房间里的温度调高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的会谈还在进行，很快，他们都感觉到了炎热，一个个脱下外套，坐在椅子上。
“小儿科。”副总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尽管他的腋窝已经被汗水打湿了，“APLUS，想了一个下午，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叶非夜笑道：“是啊，是我的一个好兄弟给我说的。
“很好，你应该多听你的建议。”副总说道。
“好了，我们走。”
“行，那就重来。”
两人又谈了一会，到了下班的时候，那人才离开，有些事情，他们还没有谈拢。
“阿瑞斯，请您下车，向右拐。”
傍晚时分，叶非夜刚刚走出巴恩集团，就收到了来自安德伍德议会的助手道格打来的电话。
“妈的，道格，你这家伙，整天像条死狗似的藏在暗处干什么？”
无奈之下，他只能下了马车，和道格坐在墙角，低声说着话。
“你背着他做了什么？”道格一开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不是，你隐瞒了什么？”
“如果你将这家公司出售给陶氏，那么我们在这里的选民规划就会被彻底破坏，很多人的工作都会离开伊利诺伊州。”道格解释道：“他很愤怒。”
“他发什么火？”叶非夜不满道：“陶氏是她老婆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当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什么?”
“他老婆克莱尔，就是她把张陶氏的一张卡交给我的，让我把这个号码拨出去。”
道格继续说道，“不过，你应该先和他说一声。”
“算了，道格，我哪知道他没让克莱尔做什么，要不是他，我才不会给她打电话呢。”
“如果没有这个公司，再过两年，你连罗素都保护不了。”道格说道。
“不过是一个州里的议员，即便有了这个公司，我也不敢保证两年之后，这个醉鬼还能不能活下来。”叶非夜无奈地说道。
“你跟陶氏怎么样了？”道格问道。
“差一点就成功了。”叶非夜骗道。
“真的?”
“真的。”很肯定的说道。
“APLUS，不要乱说话，他刚才还听见有人投诉，说是你对陶氏集团不利呢。”道格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叶非夜疑惑道：“难道他真的要这么做？”
“他必须让一些人闭嘴。”
“这么说，他是不是很希望能成功？”叶非夜意识到，陶氏集团应该是找了个借口，让安德伍德压一把。
道格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你不能让他因为失去了工作而受到牵连。”
“我心里有数，好不好？“好的。”叶非夜点了点头，她可不想跟这个男人说自己的工作是她的，虽然这次的事情是她惹出来的，但一旦这笔生意结束，她就是陶氏集团的了，以她们的实力，这件事对她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位代表呢？我可以担保，他会在这一届的选举中获胜，但是之后呢？”
“那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反正两年的时间，他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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