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穿着纯黑的西装，贴身的小西装勾勒出少女妙曼的曲线，像是随处可见的，花一样年纪的少女。但她那双冰冷燃烧着，太阳似的眼眸却将一切温馨美好击碎，路鸣泽站在顶礼膜拜的狰狞雕像之间，烛火摇曳，她的影子将所有蛇人吞噬。美丽，冰冷，神秘，如同神话中诱惑人们灵魂的魔鬼。
“要来交易吗？”
路鸣泽张开那双樱桃似水润的小嘴，话语却如同刺骨寒风。向着路明非再一次地询问道。
“那不是自欺欺人么。”
路明非苦笑了一声。
难道只要不是由自己亲手杀死诺顿或是老唐，他就能心安理得得躲在角落中，将那些痛苦遗忘么？
“欺骗自己有什么不好呢？”
路鸣泽背过手，抬起纤细的小腿，用那双依旧闪亮的小皮鞋提起其中一尊青铜像的头颅。
“也许只要一直，一直，一直假装看不见。只要一直逃避下去，事情就会推着你朝着幸福的结局走去哦。”
“不如将思考的权利交给我吧。”
她用甜腻腻的腔调说着，一边看着那双惊恐不安的青铜眼眸。
“我会让哥哥一直幸福的哦。”
那双带有少女曲线，纤细柔软的小腿慢慢地抬到青铜像的头颅上。
随后，踏下。
视觉中出现了这样的异常景象，直觉疯狂地告诉人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颗坚硬，闪烁着金属光芒的狰狞青铜头颅，就这样被少女踩碎。飞溅出的，类似血液一般的暗金色液体，星星点点般落在少女的脸上。
“真脏啊。”
路鸣泽一边抚摸着小脸，一边感叹道。
随后走向路明非，睁大那双闪亮亮的眼睛，用天真无邪的语气望向路明非。
“哥哥，要帮我擦擦么。”
好像她真的是一个因为调皮贪玩而弄脏裙摆，找到哥哥撒娇的小女孩一样。
如果不去看瘫倒在她身后那副，尚在抽搐着的青铜尸体的话。
空气更加窒息了，连烛火都不敢肆意摇曳。
“鸣泽，我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去期待别人的拯救。”
路明非却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真的用衣袖轻柔地为路鸣泽擦拭起了污渍。
“无论是怎样的结局，真正做出决定的人，只能是自己。”
他捧起少女的脸庞，看着那双散发着光芒的黄金瞳，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不会与你做交易的。”
即使迷茫，即使依旧不知如何面对，也依旧要前进，躲在角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前进，唯有前进才能真正左右结局。
路明非放开了路鸣泽，踏着青铜像的尸骸，一步步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即使要杀掉自己的朋友？”
路鸣泽还是不放弃，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身侧。围着路明非绕圈，时不时抬起青铜像的头颅，然后将其捏爆。
被暗金色液体覆盖的她环绕着路明非询问着，像是故事中非人的妖精。
“我会和他谈谈的，无论那是老唐，还是诺顿。”
路明非没有试图驱散路鸣泽，在他心中，此刻缠绕着他的路鸣泽仿佛变成了某种类似心魔一般的存在，路明非想借由这样的对话来坚定自己的内心。
路鸣泽当然看得出来，但她也有并无不可的意思，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心魔都会被击败，被内心欲望吞噬的家伙比比皆是。
“怎么谈？他是青铜与火之王哦，那个所谓的老唐在他的漫长人生中，简短的如同一场幻梦。”
路鸣泽俏皮地踮起脚尖，用手盖着路明非的耳朵，轻轻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即使是梦，在刚刚苏醒的一段时间里，也依旧清晰。”
“何况那根本也不是梦，我们一同度过的时光，一起走过的街道，那些都是真实的。”
路明非没有去看路鸣泽，而是将视野看向前方。长明灯随着他的视线一盏盏点燃，青铜像们膜拜着，恭敬地为他举起灯火。
“但他与康斯坦丁的时光就不是真实的么？那才是他的兄弟呀，他们曾经一起孤独地在王座上互相舔舐伤口，连岁月都无法抹去这份羁绊。”
“而哥哥，你的手掌，曾握着过他的心脏吧？”
边说着，路鸣泽捂起嘴笑了起来，眯起的眼角中涌流出，属于魔鬼的，讥讽的视线。
“呐，哥哥，龙王的心脏是什么感觉的？”
“他的心，和你的一样，也是热的么？”
她蹦蹦跳跳地走到路明非身前，侧过脸，嘴角上挑出一抹戏谑的弧线。
“我会向他道歉的，无论是老唐还是康斯坦丁。”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执法者做什么呢？”
路鸣泽就像是发现了路明非的漏洞，抓紧时机猛烈攻击。
“哥哥，你和他们之间已经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血仇。”
她又跑到了路明非的耳边，竖起手掌，轻声说着。
“诺顿不会放过你的，而哥哥你也不可能坐着等死。”
“你们之间唯一的结局，只有厮杀。”
的空气带着摄人心魄的杀意，从路明非的耳畔直穿大脑。
“但是康斯坦丁并没有有死，不是吗？”
他却丝毫没有被这杀意感染。
“我们还没有彻底踏入无法挽回的结局，在那之前总会有办法弥补的。”
而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那康斯坦丁的伤口怎么办，你要诺顿一边看着弟弟这么大的伤口，一边成为罗纳德·唐与你重归于好吗？”
“这是不可能的，哥哥。”
明明路鸣泽还在喋喋不休地持续进攻，路明非的思绪却不知为何飘到了楚子航对自己说的话语，联想到了楚子航的过去。
“鸣泽，我是什么？”
他停下来脚步，转而对路鸣泽提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无法阻挡的命运，流淌在血脉中的恐惧，总有一天，会将所有逆臣斩尽的君王。”
即使突兀，路鸣泽也完美地完成了路明非的要求，手掌附在胸口俯身，如吟游诗人般地唱诵着。
“依旧是谜语啊。”
“但让我却放下了心，谢谢你，鸣泽。”
路明非露出了自卡塞尔之夜后的，第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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