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六点。
闹钟响起，林旭揉着惺忪睡眼，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坐起来。
昨天早上感觉还好一点，只是有些疲倦，今天的感觉大相径庭，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肌肉也变成了松弛状态。
在经历过连续两天的高强度体能考核后，人的身体会出现强烈的不适感，而且短时间无法回复到正常状态。
这不是喝几瓶能量饮料就能解决的问题。
林旭相信不仅仅是自己才会遇到这种情况。
显示屏上打出了昨天的评价得分。
完成游泳体测+8分。
第一名+5分。
总分为90分。
好不容易拿到第一名居然才加5分，这让林旭感到错愕。
虽然一口气加了13分，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可是90分还是没到合格线——95分才合格。
如果今天的体测能够顺利完成，再加5分不成问题，只是以他目前这种疲乏无力的身体状态，就算是很简单的体测（譬如跑三公里）都完成不了。
林旭穿好衣服到洗手间洗漱的时候，郭航图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你昨天跟辛颖在房间里没发生什么？在防空洞里也没发生什么？”
“这个问题昨天你都问过我不下二十次了。”林旭有些不耐烦。
“我想听听不一样的回答嘛。”郭航图嘿嘿一笑，“大家背后都说，要是你们真的没发生什么，那也太离谱了，不是你们哪个性取向有问题，就是你那方面有问题。”
“随便别人怎么说吧，过两天肯定就会忘记这事了。”
林旭没什么心情去了解别人背后说了什么闲话。
今天是第三天，体测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天。
林旭从洗手间出来，见郭航图一脸笑嘻嘻，不禁问道：“阿图，这两天下来，你就一点都不累吗？”
“累啊，怎么会不累，我又不是机器人。虽然平时有保持运动，但这两天的运动量实在太过头了，有点承受不住。”郭航图一拍大腿，“这种体测不是体育比赛，不是看谁能第一，而是看谁能撑到最后。我觉得撑过今天是没问题的，我要是都是不行，估计一半的新人都不行。我代表的是平均水准。”
“你说的还挺有道理。”林旭微微一笑，“有一种理论，说遇到熊的时候，你不需要跑最快，你只需要跑得比你同伴快。”
“哈哈哈……对对，我也听说过这理论，太残忍了，但很现实。”郭航图进入洗手间，隔壁门板继续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两天来应聘的人都很少，一个月才筹齐三五十人，每次都有一半比例的人能留下实习，实习的百分之九十都能转正。分数什么的，看看就好，别被吓到了。”
“你的情报收集工作很在行啊。”林旭夸赞。
“来到一个新地方，收集情报是最重要的。”郭航图顿了顿，又说：“所以我跟你打听你和辛颖两人的事情，那也是在收集情报。这种情报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指不上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了。”
“那让你失望了，我这边确实提供不了你想要的情报。”
“呵，什么叫我想要的，我又没让你编故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现在这种事情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吗？”
“集合铃响了，我先下去了！”
几分钟后，林旭和郭航图等人在楼下的广场集合。今天到场的新人比昨天更少，只剩下十九人。
林旭看到了辛颖和罗白柳，她们看上去精神状态竟然还不错，不像是过度劳累的样子。
华凌今天换了一套黑色的制服，依旧戴着蛤蟆镜，看上去似乎比以往更为严肃。
“……今天是体测的最后一天了，很高兴看到能够站在这里的人。那些不见的人去了哪里，他们都被淘汰掉了，不久后我们会统一将他们送走。希望你们不会步入他们的行列，顺利地度过今天，通过所有考核。”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你们一定很想知道今天的体测项目是什么。很遗憾，我现在不能说出来，你们得到了现场才知道。现在，第一队，拉开距离，第二队往前移动，两队并作一队！向左转，齐步走！”
在华凌的指挥下，新人队伍走到停车场，然后坐上了一辆绿色的大巴。华凌和两个副手都坐在车前的位置。
车上，大家交头接耳。
“我打赌，肯定是去工地，我们都来这么多天了，还没去过工地呢！”
“你来几天了？”
“十一天了。”
“啊，你为什么来这么早？”
“体测一个月才搞一次，要凑够一定的人数才一起测，所以前些天一直在等。”
“我们这里有谁去过工地吗？”
没有一个人应答。
“我……”林旭不小心说漏嘴。
他去过好几次工地，不过那都是小时候，还有前几年的事情了。现在的工地跟记忆力的应该有所不同了。
“你去过？什么时候去的？”
“我是说我见过工地。前天在山顶打卡的时候……”林旭试图瞒天过海。
“切，谁没见过啊！隔着老远什么都看不清啊。”
“我猜，我们这一次去工地，会让我们现场实操。什么体能测试，那都是次要的，能干活才有留下的价值，不是吗？”
“你很想留下？”
“不想留的话，我前两天就退出了。你们不也一样，想走的话，干嘛还坚持到现在？”
“不管是什么测试，大家都一起加油吧，争取留下来。”
林旭和辛颖两人坐在同一排，只是中间隔着一条过道。
林旭低声问辛颖：“不可能是实操吧……你一个牙医，让你去实操什么，现场给工人拔牙吗？”
辛颖似笑非笑地说：“那也不难。”
“辛颖同志，那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不会是跟体力有关的测试。”
“哦？就是玩套路——逆向思维？”
“这两天的累积疲劳，已经超负荷了，大家都一样，连走路都要很努力，才能维持正常的姿势。”
“既然大家都一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久，大巴车开上一座低矮的山丘。让大家觉得奇怪的是，这座山丘上并没有看到建筑物，只有几个一闪而过的路牌。
又过去几分钟，大巴车停下。
众人从车上下来，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坡地。
坡地上满是灰色的尖锐石块，石块之间偶尔会出现一小片草坪，草坪绿意盎然，生长着紫色、蓝色和粉色的花朵。
路边立着一块造型古朴，不太起眼的石碑，上边刻着一行白色的字体：天宫计划安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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