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易忠海思索着怎样才能进一步开导这个徒弟时,一名工人从锻造车间冲出来,脸色惊慌失措地喊道:“易师傅,贾东旭出事了,请你赶快过去看看!”几乎同时,从锻造车间方向传来了嘈杂声。
听了这话,易忠海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活儿,快速朝锻造车间跑去。还没到现场,他就看到人群围成一个圈子,隐隐听到有人叫唤着“贾东旭受伤了,快通知厂里的领导”。
等他到达现场,人群自觉地给易忠海让开了道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贾东旭的师傅。走到前方,映入眼帘的是贾东旭躺在一滩血中,身上全是血迹。一边倒着的零件溅出了点点鲜血,还粘附着几片骨头碎片。贾东旭的脸庞已经被严重破坏,难以辨认出原貌。
易忠海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时不知所措。当他稍微冷静一些,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几层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边出了事情,大家纷纷围观。随后,厂长杨也赶到了现场,脸色紧张。一看到贾东旭的惨状,就知道连送医都是多余的。
“大家都散开,别堵在这里。各回各的工作岗位,不要聚集!”有人大声吩咐,但是没有多少效果。谁也不愿意错过这样的一幕,连厨房的人都赶来凑热闹。直到易忠海注意到身旁的傻柱,想起需要做些什么:“柱子,你马上回去告知东旭家人,其他人都不要站这儿看了,快去工作。”
这时,杨厂长开始维持秩序,命令各车间主任和工段长带回自已的工人,逐渐人群散去,但这不意味着讨论的结束。众人还在纷纷议论,贾家的命运为何如此多舛,前些年贾东旭的父亲也在厂里发生了不幸,如今又轮到他自已遭受同样的悲剧。
“这家子是不是与咱们工厂犯克呀!”
“别瞎猜。”
“贾东旭的父亲是因为疾病去世的,不是工伤病故。”
“但是贾东旭的情况则不一样了。”
“他是工伤事故身亡。”
“不过看他平日里总是精神萎靡,如同梦游般走动。听闻他每日所带饭食一半总要带回家里,自已其实都没吃饱,这种日子真是难以想象怎么坚持下来的。”
“确实是这样。”
“也有人亲眼目睹了他的情况。”
“之前贾东旭去锻造车间拿物料时,眼看一个部件掉下来,他却连躲都没想到去躲开。”“是呀是呀……”
夜幕降临。
南锣鼓巷95号。
还没踏进四合院的门,就可以听见从中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
此刻在四合院前,
不少邻里已经聚了过来。
那些胆子大的人,
早已跨过大门进入院子,
而大部分人则是站在院子的对面墙边,边小声讨论边向里面好奇地探望,
希望能够从进进出出的邻居口中打听到更多的细节。
在中厅,
贾东旭的 ** 已经被运回这里,
放在院子里的地面上,周围围着几个人不断地悲痛呼号。
棒子(即棒梗)虽然大声喊了几句,
但因年龄太小并不太理解这一切,
只是被人带来后在一旁默默哭泣。
在棒子身边的贾张氏,一边搂着棒子,一边抚摸着地面痛哭流涕,
嘴里念叨着:“东旭啊东旭,可怜我的孩子,
你怎么就这么离开我们呢?
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家里从此无依靠,
未来的生活该何去何从?”
而小当身旁,
秦淮如虽然不像贾张氏那样情绪外露,眼泪已经将双眼哭得红肿。
她在一旁抽泣不停,几乎喘不上气。
秦淮如内心极度悲伤,
因为贾东旭的离世对她而言就像是天空突然崩塌。
除了为贾东旭的不幸遭遇哀悼,秦淮如更为未知的明天感到茫然与担忧——家中的男主人去世了,留下了三个需要抚养的孩子(其中一个尚未出生),以及一位性格难缠的公婆。
想着未来的路,秦淮如不禁觉得生活将无比艰难。中庭此时已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们,
尽管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沉重与哀痛的表情,
但这些表象背后,有多少是出于真心,又有多少是出于礼仪的表演,就不得而知了。
秦淮如身边的一位大妈尝试着安慰她说:
“淮如,不要太伤心,要保重自已。”
“你现在已经是快到分娩期,还有八个多月了。”
“一定要注意自已的身体。”
“你现在不仅是为自已一个人活着。”
经过大妈的劝说,秦淮如缓缓停下了哭泣。
但人群中的私语声并未随之平息。
正是因为这起发生在贾东旭身上的意外,加上现在贾家失去了家中的男子支撑,轧钢工厂宿舍院落里的人都赶过来帮忙料理后事。
这时,人群中,
许大茂、刘光明、刘光辉正围在一起小声交流。
许大茂说道:“有人跟我说了这件事的具体经过。”
“贾东旭的意外主要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体力不支所引起的。”
“事发当天,那个零件落下,按理说以他平时的状态是可以避开的。”“可是当时他视线模糊、脑袋昏沉。”
“尽管身边人已经警告,但贾东旭什么都没听到,这才酿成了惨剧。”“总而言之,这事终究还是要怪他自已啊。”
“如果他能够吃得更多一些,
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一旁的年轻人听了许大茂的话后,
也点头表示非常同意。
周围听到的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随着议论声的人越来越多,
声音自然而然地变大了。
此时,贾张氏正坐在地上,无意间听见了旁人的评论,瞬间从地上蹦起。她指着他人口中的议论者,怒不可遏地指责:
“你们这些无良的家伙,有完没完了?” “我家出这种事情,”
“连东旭都不见了。”
“你们还在旁边说风凉话,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真是没心没肺!” “特别是你,许大茂。”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说三道四,我会直接上门找你算账的!”
向来蛮不讲理的贾张氏,在这样的家难之下更加失控。
众人见状,虽心生同情却也只能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
易忠海注意到这般情形,适时上前劝阻,
缓和了现场气氛。易忠海自已也是悲痛万分,尽管这不是自已的事,但心中早将贾东旭视为接替者的对象,如今遭遇此劫难,不仅失去一位可造之人,连日来努力也仿佛付诸东流。
易忠海脸上浮现的哀伤并非全然作假。
在平复院落内众人心绪后,他将刘海中拉至一旁,
与贾张氏共同探讨丧葬之事。“贾大嫂,淮如,”易忠海温言说道,
“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理解您的痛苦,但是该处理的事务仍然需要进行。”
“关于这丧礼,还需着手筹备起来。”
他又提到,“老闫还没有结束工作,请二位考虑一下应该如何应对。”
听到这话,贾张氏显得有些茫然失措,
通常家中需用智力或是劳力处理的问题,她都是置身事外的。此刻面对东旭的离开,她的头脑一片空白,直到一边的秦淮如反应过来,拭去泪水,向易忠海请求道:
“大爷,现而今东旭已经离世,你是他的师父。”
“加上家中没有成年的男性成员。”
“丧事的一切事宜。”
“还请大爷代为操持。”
“我们几个妇女对孩子的事情也所知甚少,拜托几位主事的大人能多多关照了。”这样的情况早在预料之中,
易忠海微微点头,转向刘海中嘱咐,“老刘,既然事情成了这个样子。”
“闫老师目前还不在,但这不能成为东旭被晾在这的理由,希望院里的年轻小伙子能帮忙搭建灵堂。”
听到这一要求,刘海中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此人酷爱掌控场面,如今能有机会领导大伙,简直是发挥其强项的最佳机会,因此迫不及待地说:
“这不成问题,后续我负责调配人力。”
“若有其它待办事宜,你就分派下去好了。”
“待闫老师归来后,关于费用报销等方面,请他帮忙记录一下。”
“处理妥当后再一起计算清楚。”
经过一番商量,直至夜幕降临。
终于等到闫埠贵下班回家,当他听说院内发生的巨大变故时,内心不由得唏嘘感慨。
以前每次看到贾东旭的样子,他便曾私下和三位老太太谈论,
预感迟早会有事发生。
谁知一语成谶。
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毕竟生命已经消逝,说什么也追不回来了。
几人正在商议如何办理丧葬事宜,
忽然附近传来低语声,“看,李小山回来了。”
随后有人说:“记得吗?”
“李小山早前就说东旭可能会遇到麻烦,真是一语中的。”
原本还在暗地里议论,说他是故意诅咒贾家,但现在看来,他早就预见到今日的情境了…事实上,到了下午就已经有人私下谈论这事了。
说的是贾东旭遇到不幸。
据说是由于粮食短缺,饥渴导致的。
这一情况不由让人联想起几天前李小山在院子里的那番话,预测贾东旭将会遭受不幸。
事实证明,他的预言竟出奇地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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