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咸阳宫偏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三人的身影。
嬴政端坐主位,盖聂侍立一侧,赵高低头候命。殿门缓缓开启,一道纤细却充满压迫感的身影步入其中。
很快,月神在宫女的引领下走进了书房。
她身着浅蓝色的长袍,裙摆拖地,上面绣着繁复的银色星纹,随着她的走动,那些星纹仿佛在流动。
她头戴一顶精致的水晶冠,冠上垂下的浅蓝色眼纱遮住了她的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唇。她的气质神秘而冷艳,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
发间金簪雕工精细,隐隐泛着光芒,宛如北斗七星垂落人间。她步伐无声,却自带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场。
月神对秦王表现得不卑不亢,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仪,微微躬身行礼问好:“月神见过秦王陛下。”
她的声音如同幽泉般清冷,在书房内回荡,不卑不亢,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从容。
嬴政首次见到月神,就被她神秘的气质和阴阳家的背景所吸引,但身为帝王,他深谙帝王心术,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看着月神,心中暗自思忖:“此女既能看透天机,或可为寡人所用,然其背后势力需严加制衡。”
他一方面渴望月神的预言能力能为自己统一天下的大业增添助力,另一方面又担心阴阳家借此渗透朝堂,影响自己的统治。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寡人召你前来,是想听一听,阴阳家如何看待这场乱局。”
月神抬头,首视嬴政,眼底星光流转:“陛下所求,非止六国疆土,而是万世不移之法度。天象昭示,秦火将燃尽旧世阴霾,然……”她指尖轻点虚空,仿佛在描绘星图,却突然止住话语。
嬴政冷笑打断:“寡人从不信天命,只信手中之剑与律法之刃。你若真有窥天之能,便告诉寡人——谁能阻我?”
月神抬眸,星辉般的眸光与嬴政对视,毫无畏惧之意:“阻陛下者,非人非天,唯人心耳。阴阳家愿为陛下铸人心之剑,斩尽逆命之徒。”
嬴政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好一个‘人心之剑’。那你可曾看出,谁会成为这把剑的敌人?”
月神轻轻闭目,双手结印,掌心浮现出一道微弱的灵光。
片刻后,她睁开双眼,声音低沉:“紫微星动,乃革故鼎新之兆。流星如剑,破旧世阴云,陛下当借此势,速定六国。”
嬴政仰头,目光穿透殿顶,仿佛望向苍穹深处:“上个月流星陨落,是吉是凶?”
月神闭目凝神,指尖翻飞,口中轻吟咒语,殿中空气顿时变得沉重。她猛然睁眼,星辉闪烁:“紫微星动,乃革故鼎新之兆。流星如剑,破旧世阴云,陛下当借此势,速定六国。”
嬴政冷笑:“寡人不信天命,只信权谋与铁血。”
赵高在一旁静静观察,心中早己翻涌波澜。
他看着月神,眼神中透出一丝贪婪与算计:“此女若能与罗网联手,或可制衡吕不韦;若成威胁,便借陛下之手除之。”
他注意到月神对嬴政的影响力,心中己有计较。
眼神不时地在嬴政和月神之间游移,试图从两人的表情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盖聂则始终静默,双手抱剑,目光警惕地打量着月神。
他感知到对方体内气息流动诡异,阴阳术诡谲难测,心中暗忖:“此女内力深不可测,若对陛下不利,需早做防备。”
他对占星术本就不信,认为“天命之说不过是人心所向的托词”,但出于职责,仍保持沉默。
嬴政忽而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天际残阳如血,语气冷峻:“寡人要的不是天命,而是天下归一!”
月神轻声道:“陛下所求,阴阳家皆可助之。只需陛下允我等立足朝堂,便可为您窥天机、断运势、控民心。”
嬴政回头,目光如炬:“你这是在讨价还价?”
月神微微一笑,唇角微勾,既显高深莫测,又暗藏对局势的掌控欲:“陛下明鉴,阴阳家非为私利而来,只为顺应天意。”
嬴政负手而立,半晌未语,最终冷冷吐出一句:“寡人可以留你在咸阳,但你要记住——朕,才是真正的天命。”
月神微微颔首,拱手告退,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一室沉思。
待月神离去,嬴政缓缓坐下,目光沉沉:“盖聂,你怎么看她?”
盖聂沉吟片刻,答道:“她言辞谨慎,却不失锋芒。阴阳家素来神秘莫测,若陛下要用,还需设防。”
嬴政点头,目光转向赵高:“你呢?”
赵高低眉顺眼,恭敬道:“月神才智非凡,若能为陛下所用,或许可助陛下稳固帝业。但阴阳家野心不小,不可全信。”
嬴政轻哼一声:“寡人知道该怎么做。眼下秦国三十万大军己出动,韩战将起,寡人倒要看看,成蟜是否真有资格与寡人争天下!”
盖聂神色微变,心中一震:“成蟜……果然还是成了陛下的心头大患。”
赵高则在心中冷笑:“陛下越是忌惮成蟜,越说明这长安君不容小觑。看来,我也得重新评估他的价值了。”
咸阳宫内,烛火摇曳,三人各怀心思。
不久。
月神独自坐在咸阳城王宫为她安排的宫殿内,宫殿里弥漫着一股静谧而略显压抑的气息。
她缓缓走到窗边,窗外的阳光洒在她浅蓝色的长袍上,那绣着银色星纹的裙摆闪烁着微光,宛如流淌的星河。
她抬手轻轻撩起耳边的发丝,露出精致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眼神透过浅蓝色的眼纱,透着几分深邃与神秘。
她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目光低垂,指尖轻轻着一枚玉简,神情若有所思。
回想起刚刚在嬴政书房里的场景,月神心中暗自思量。
此刻,那双星眸中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那是思索、犹豫,还有一丝隐晦的嫉妒与野心。
“成蟜……”她低声呢喃,声音如泉流清冽,却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十日连破魏国西城,卫庄之名震动列国。此人,果然非同凡响。”
在来秦国的路途上,她便听闻了成蟜攻魏的消息。作为阴阳家右护法,她擅长占星预判,对世间局势的变化有着敏锐的感知。
成蟜手握大雪龙骑等精锐部队,还公开挑战嬴政的权威,这让月神意识到,此人或许会成为阴阳家颠覆秦国现有格局的关键棋子。
她深知,成蟜以少胜多,接连攻破新郑、襄陵、雍丘、济阳和睢阳等坚城,展现出的军事才能远超常人想象。
在她眼中,成蟜己然是一位“乱世枭雄”。
她甚至曾暗中占卜,想探寻成蟜的命格是否与传说中的“帝星”相关。
她对成蟜的能力是认可的,可心中也满是疑虑。
成蟜自称秦王并质疑嬴政血统,这种公然的挑衅行为,很可能打乱阴阳家原本依附秦国、借秦国之力实现某些目的的布局。
她不禁皱起眉头,暗自思忖:“东皇阁下此举,究竟有何深意?派焱妃前往成蟜身边潜伏,难道真的只是简单地参与左右韩国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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