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早己吓得在地,被锦衣卫拖着往外走时,还在声嘶力竭地哭喊:“老祖宗救我!我不要去大牢,我不想死啊……”
贾母想要起身去阻拦,却腿脚发软,又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子被带走,嘴里不停地念叨:“造孽啊,造孽啊……”
王夫人呆呆地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双眼无神,嘴里喃喃自语:“宝玉,我的宝玉……这可如何是好……”
李纨则死死地攥着丫鬟素云的手,指节泛白,看着儿子贾兰被带走,心中充满了怨恨。
她的儿子是她后半生唯一的依靠,如今却被牵连下狱,绝望和愤怒在心中交织:“贾政、王夫人,还有那个贾宝玉,都是你们害的!要是兰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她咬着牙,在心里疯狂思索着救儿子的办法。
王熙凤咬着嘴唇,丹凤眼闪过一丝寒光。她的丈夫贾琏也要被带走了,玫瑰紫软缎比甲下的手指不停地着裙摆,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的办法。
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一切,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出贾琏,也要让自己脱离这即将覆灭的泥潭:“不能慌,我王熙凤向来有办法,这次也一定能想出对策……”
与此同时,隔壁宁国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贾珍半敞着绣满金线的锦袍,搂着歌姬坐在榻上,手中端着酒杯,肆意大笑。
十几岁的贾蓉也在一旁,脸上泛着吸食五石散后的红晕。整个府邸乌烟瘴气,酒香、脂粉气和五石散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踹开。
曹少钦带着东厂众人闯了进来,赵靖忠和陆文昭也领着锦衣卫紧随其后。贾珍醉意未消,眯起眼睛,骂骂咧咧道:“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赵靖忠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如刀:“贾珍、贾蓉!涉嫌谋逆,即刻下狱!”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父子俩。
贾珍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碎片西溅。贾蓉更是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冤枉!我们冤枉啊!”贾珍和贾蓉惊恐地大喊,拼命挣扎着,但在锦衣卫的强力压制下,根本无济于事,只能被粗暴地拖走。
尤氏听到动静,匆匆从内室赶来,正看到丈夫和儿子被带走的一幕。
她跌坐在绣榻上,月白长裙微微发颤,脸上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旁人那里得知缘由,又听到女眷可以暂留府中的消息,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怨恨。她咬着牙,低声咒骂:“荣国府的好算计,自己惹了祸,却把我们宁国府也牵连进来!”
惜春原本正躲在房间里作画,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放下画笔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混乱场面,她死死攥着手中的画笔,指节发白。这个素来清冷的少女,此刻眼神中也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更多的是对这个家族的失望:“早知道……早该离开这是非之地……如今落到这般田地,怕是再也无法脱身了……”
楚寻欢搂着迎春、探春往外走,指尖感受着少女腰间的柔软。他低头看着两女,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好了,让你们的丫鬟收拾细软进宫吧。”说着,手臂微微用力,将两女搂得更紧了些。
迎春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说话;探春则微微抬起头,眼中带着感激,轻声道:“臣妾,叩谢陛下!”
曹正淳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目光扫过荣禧堂内神情各异的女眷们,心中暗自冷笑。
在他看来,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如今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曹少钦则开始指挥着手下抄家,他眼神在、丫鬟们身上扫过,心中暗自揣测着陛下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悄悄吩咐手下:“都仔细着,这些女眷和丫鬟们,一个都不许伤着,要是有任何闪失,仔细你们的皮!”
锦衣卫提督赵靖忠、锦衣卫千户陆文昭也立刻命人将贾赦、贾政、贾琏、贾宝玉、贾兰,还有宁国府的贾珍、贾蓉等贾家嫡子嫡孙带走。
荣宁二府的朱门缓缓关闭,曾经的富贵繁华,在这一刻似乎都被锁在了门内,只留下一片凄凉与绝望。
工部衙门檐角的铜铃在风中摇晃,贾政正躬身核对河工账册,石青补服上的鹌鹑纹样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狼毫笔尖悬着的墨汁滴落在泛黄宣纸上,洇开深色痕迹。他眉头紧锁,粗糙的手指反复着册页:“这石料损耗怎会如此蹊跷?”
作为工部员外郎,他一心想当个好官,却因靠恩荫得官,总被同僚瞧不起。平日里使绊子、冷嘲热讽,他都默默忍受,只盼着能做出实绩。
忽听得廊外靴声杂沓,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节奏。
贾政抬头时,正撞见曹少钦蟒袍翻飞,东厂番子手中绣春刀映得满堂森然。他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贾政接旨!”
曹少钦尖细的嗓音刺破凝滞的空气,故意拉长语调,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贾政父子,勾结王子腾,图谋不轨,私自伪造通灵宝玉,意图颠覆朝纲!”
他刻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工部同僚骤变的脸色,那眼神仿佛在说:瞧好了,这就是跟陛下作对的下场。
“奉旨即刻收押!”
工部左侍郎身着绯色官袍,胸前的锦鸡补子在阳光下泛着金线光泽。
他抚着胡须冷笑出声,眼中满是幸灾乐祸:“我早说过,靠恩荫入仕之人,哪有什么真才实学!平日里假清高,如今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其他官吏或低头疾走,生怕惹祸上身;或袖手旁观,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贾政在工部本就不受待见,现在有了谋逆的究极大罪,此刻更是无人敢触东厂霉头,为他说上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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