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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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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包包,指尖却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品。

  ——那是她不久前才放进包里的水果糖罐。

  不自觉的,素世用指腹轻轻摩娑那平滑冰凉的表面,令人安心的勇气像是溯回的波纹,从手指到胸口,重新在心湖上掀起阵阵涟漪。

  定住脚跟的踟蹰,不知何时被这份温暖所驱散。

  抬头直视前方,她再次迈开脚步,呼吸平稳地朝着超市走去。

  很快,就像平时一样买好了食材,拎着购物袋回到公寓。

  等电梯下来的时间,长崎素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人……是叫菅鸣海吧?”

  “跟我同样是中学三年级,还因为父母留下的遗产,刚搬到我家楼下……”

  有些出神地回忆着不小心听到的情报,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她才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抬手拂开唇边的棕色发丝。

  “得找时间,正式感谢一下他才行。”

  不仅将袭击自己的抢劫犯打倒,还送了一盒糖果罐安慰她。

  ……就买点东西,和庆祝搬家的礼物一起送过去吧。

  不经意地笑了下,长崎素世走入电梯,默默看着楼层数字飞快地到达四十三层。

  这栋大楼的最顶层,也是她两年前,和母亲一同搬来的新家。

  “我回来了。”

  屋内不出意料的黑暗与死寂,她将灯全部打开,放下包包后,拎着食材进厨房开始准备料理。

  然而,才刚将马铃薯炖肉放入高压锅中炖煮,还没开始处理下一道菜色。

  沙发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妈妈,你到哪里了?”

  喜悦的弧度才刚攀上嘴角,很快就在母亲疲惫又带着歉意的声音中,和心情一同直落谷底。

  “……诶?公司那边出了点情况,暂时回不来了?”

  素世无声地握紧了手机,却用带着苦笑的声音轻快回复。

  “嗯、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放心吧,我还没开始煮晚餐,食材也没那么快坏,等你回家再做都来得及喔。”

  “不用担心我啦,我都快上高中了。反倒是妈妈,不能因为工作忙就忘记吃饭,或者用泡面随便应付喔?宁愿多花点钱也要吃好一点!”

  “真是的~不要道歉啦!妈妈努力工作也是为了我不是吗?能有现在的生活,我一直都很感谢妈妈的。”

  “公司的事情就等你回来抱怨吧,好好休息。”

  不断温声安慰着失信于女儿的愧疚母亲,素世在电话即将挂断之前,一股冲动忽然涌上了她的喉咙,让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妈妈,我——”

  今天遇到了抢劫犯,虽然东西最后没有被抢走,但肩膀被扯的那一下真的好痛,也不想再有那么可怕的回忆了。

  ——只要说出口的话,不管公司的情况再危及,母亲都会赶回来的吧?

  表面上为了工作,连未成年的女儿都能天天放在家中;但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情况,母亲也能排除万难地回家保护自己。

  相依为命的母女俩,就是这么重视对方。

  ……那么,要这么做吗?

  只要让她担心,今晚就不用孤单一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大房子了。

  「素世,怎么了吗?」

  母亲担心的声音传入耳畔。

  放在沙发上的拳头,渐渐地握了起来,直到手指开始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长崎素世微微低着头,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我学了新的菜色哦,等你回来,试试看好不好吃。”

  「真的吗?呜呜呜,太让人期待了吧~我要把这该死的工作赶紧结束回家,只要是素世做的菜,就没有一道是不好吃的!」

  “真是的,你太夸张了啦。”

  ……如果是乖孩子的话,就不会在母亲困扰的时候还向她撒娇。

  而从离开旧家的那一天起,长崎素世便决定要为了母亲,做个不让她操心的乖孩子。

  所以直到挂掉电话,她都没有将自己的气愤、不甘、委屈、失落表现出来,而是等手机落向沙发,客厅的空气重回冰冷之后。

  用自己都觉得虚伪的温柔嗓音,对着透明的落地窗说了一句: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嘛。”

  都市的灯火渲染夜空,却无法照亮她无光的眼底。

  过了半晌,她才揉了揉脸颊,让仿佛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回归正常,用起身的动作给自己鼓起干劲。

  “那就等妈妈回来的时候,再做给她吃吧!”

  至于正在做的马铃薯炖肉……

  方才还饥肠辘辘的长崎素世,现在忽然没什么胃口,估计也只能等做好后拿出来放凉,再塞进冰箱里保存了。

  她解开围裙,正要回厨房善后的时候,一抹银光掠过了她的眼角。

  ——是那个糖果罐。

  “对了……”

  犹如灵光一闪,长崎素世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平淡落寞的眼眸里,似乎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

  鸣海正在跟丰川祥子聊天。

  从超市买来的三大箱东西,被他暂且放到了厨房门口,打算等聊完了再去处理。

  没办法,谁让小祥同学待会还有钢琴课呢?

  现在不多聊点,明天她开始装作没看到怎么办?总要先把话题引到她会感兴趣的部分再中断,这样才能让她明天也想继续跟自己聊天。

  没错,就跟写小说一样——学会断章,才有人愿意接着往下看。

  手指时不时按动虚拟键盘,鸣海边咬着鱿鱼丝,边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懒懒散散地晃着小腿,享受这宁静和谐的穿越第一夜。

  就在这时。

  叮咚——

  他第一次听到新家的门铃发出声音。

  “是物业吗?还是警察?”

  这么思索着,画面停留在和丰川祥子的聊天纪录上,鸣海起身拿着手机走到门前,姑且透过猫眼看了下门外。

  然后意外地挑起了眉。

  ——是那个抢劫案被害者,当时吓得不轻的棕发少女。

  “知道我住在这,特地过来感谢的吗?”

  目光向下扫去,鸣海摩娑嘴角,姑且做了点猜测。

  温柔端庄的容貌,凹凸有致的身材,看上去就像大自己一两年的学姐,充满了成熟的包容力。

  她手里正端着一个食盒,略显忐忑地微微抿嘴,眼神不断四处转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多敲两下门。

  观望片刻后,没有让她久等,鸣海随即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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