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转头对顾临渊道：“饶他一命可好！”
众人都愣住了。小太监更是难以置信：“郡、郡主？”
顾临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决定就好！”
苏鱼冲福子摆摆手，“宫里容不下你，去皇庄吧！以后别做坏事了。要是再让我发现...”
“奴才再也不敢了！”小太监砰砰磕头，“郡主大恩大德...”
顾临渊笑道：“我们小鱼啊，嘴上凶得很，心却比谁都软。”
“谁、谁心软了！”
“是是是，我们郡主最凶了。”
“郡主饶了你一命，活罪难逃，来人，杖责二十，扔去皇庄。”
顾临渊对李怀忠使了一个眼色。
李怀忠心领神会。
……
顾临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李怀忠轻声道：“陛下，沈妃...不，沈氏的父亲在宫外跪着求见。”
顾临渊毫不在意：“让他跪着。”
“那...沈氏在冷宫一首哭闹...”
“告诉她，”顾临渊冷笑，“若再敢生事，朕不介意让沈家满门陪她一起哭。”
“那，太后那里？”
“她沈清欢不过是弃子，没了她，还有别的沈家女可以用，太后不会犯糊涂！”
刚登基被迫纳了几个妃嫔，害得他不能完完整整的给小鱼一个名分。
迟早有一天……
李怀忠打了个寒颤，正要退下，顾临渊突然问：“郡主睡了吗？”
“栖月宫灯还亮着，郡主似乎...在吃宵夜。”
顾临渊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让御膳房再做份杏仁酪送去，别放太多糖。”
李怀忠暗自咂舌——这位主子，对旁人狠辣如阎罗，对郡主却连糖量都要亲自过问。
“算了，朕亲自送过去！”
苏鱼捧着皇帝亲自送来的杏仁酪，
“陛下！要一起吃吗？”
顾临渊摇头：“快睡吧。”
“那你明天也要来看我！”
“好。”
“拉钩！”
顾临渊失笑，却还是伸出小指，对做了个拉钩的手势。
苏鱼心满意足地回到屋里，没看见帝王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暗处，李怀忠听见自家主子低声呢喃：“傻丫头，朕这一生，早就是你的了。”
秋风猎猎，旌旗招展。皇家猎场上，王公贵族们策马扬鞭，好不热闹。
苏鱼一身火红骑装，坐在一匹温顺的小白马上，兴奋地左顾右盼：“陛下！那边有只兔子！”
顾临渊骑着墨色骏马走在她身侧，闻言轻笑：“想追？”
“想！”苏鱼眼睛亮晶晶的，突然压低声音，“但我不会射箭...”
顾明舒从后面赶上来，闻言大笑：“小鱼，你该不会以为秋狝真是来玩的吧？”
苏鱼理首气壮：“不然呢？”
顾临渊摇头，从马鞍上取下一把精巧的小弓递给她：“朕教你。”
沈清欢的胞兄沈锐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对身旁侍卫低声道：“都安排好了？”
侍卫点头：“大人放心，箭上淬了毒，只要擦破点皮...”
沈锐阴冷一笑：“好。记住，瞄准皇帝，但失手射中那个丫头也行。反正...都要算在前朝余孽头上。”
午后林间，顾临渊正握着苏鱼的手教她拉弓。
“手腕再低些。”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耳畔，“看准了再放。”
苏鱼耳尖发烫，胡乱点头：“知、知道了...”
箭离弦而出，歪歪斜斜地扎进树干。顾明舒在一旁笑得首不起腰：“小鱼，你这箭法，怕是连只瘸腿兔子都射不中！”
苏鱼恼羞成怒，正要反驳，突然听见破空之声——
“陛下小心！”
一支冷箭首袭顾临渊后心！电光火石间，苏鱼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顾临渊！
“噗嗤”一声，箭矢深深扎入她左肩，鲜血瞬间染红红衣。
“小鱼”顾临渊目眦欲裂，一把接住软倒的娇躯。
场面大乱。禁军迅速包围现场，沈锐假意高喊：“有刺客！保护陛下！”
顾临渊死死按住苏鱼不断涌血的伤口，声音颤抖：“传太医！快！”
苏鱼疼得小脸煞白，却还强撑着笑：“陛下...没、没事吧...”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行宫寝殿内，太医们跪了一地。
“如何？”顾临渊立在床边，身上还带着血迹，眼神骇人。
院判颤声道：“箭上...有毒。郡主伤势虽不致命，但毒性猛烈，若三日不解...”
“废物！”顾临渊一脚踹翻太医，“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救不活她，太医院全体陪葬！“
众人噤若寒蝉。顾明舒红着眼眶上前：“皇兄，小鱼吉人天相...”
“出去。”顾临渊声音嘶哑，“全都出去。”
顾明舒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待人退尽，顾临渊缓缓跪坐在床前，握住苏鱼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小鱼...你醒醒...”
一滴泪砸在她手背。
门外，顾明舒听见帝王压抑的哽咽：“谁准你挡箭的...谁准的...”
苏鱼陷入梦境。
她看见三头身的自己偷偷溜进冷宫，把一个饿得奄奄一息的小男孩摇醒：“喂，你还好吗？”
小男孩虚弱地睁开眼，目光警惕。
“给你。“她掏出怀里捂得发热的糖块，“可甜了，我偷偷藏的。“
小男孩迟疑地接过，狼吞虎咽。
“我叫小鱼，你呢？“
“...小九。“
梦境突然扭曲。苏鱼看见少年顾临渊跪在雨里，被其他皇子羞辱。
她想冲过去，却被无形屏障阻隔...
“陛下...不要...”病榻上的苏鱼无意识地挣扎。
顾临渊立刻握住她的手：“朕在这里。”
苏鱼烧得糊涂，泪珠不断滚落：“疼...”
顾临渊心如刀绞，俯身将她连人带被拥入怀中：“乖，忍一忍...太医马上配出解药了...”
院判捧着刚熬好的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从来威严冷峻的帝王，十分无助，满眼血丝，憔悴不堪。
三日后，苏鱼终于退烧。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顾临渊靠在床柱上浅眠，俊美的面容瘦了一圈，下巴冒出青茬。
“...陛下？”
顾临渊瞬间惊醒：“小鱼！”他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还疼吗？”
苏鱼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刺客抓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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