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一脸感动，忽觉胸前一凉，嫁衣的盘扣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大半。
？？？
顾临渊的吻落在她锁骨上：“皇后可知，民间有个习俗？”
“...什么？”
苏鱼瞬间懵了。
“新婚夜，要把新娘子的绣鞋藏起来。”顾临渊脱了她的红缎绣鞋，“找到了才许下床。”
苏鱼气鼓鼓地去抢：“陛下欺负人！”
“叫夫君。”顾临渊将绣鞋举高，另一只手扯开床幔，“或者...我帮你找点别的事做？”
锦帐垂落，掩去一室春色。窗外偷听的顾明舒红着脸拽走李怀忠：“告诉百官...陛下醉了！”
日上三竿，苏鱼揉着酸痛的腰醒来，发现顾临渊正倚在床头批奏折。
“醒了？”他放下朱笔，指尖抚过她颈间红痕，“疼不疼？”
苏鱼把脸埋进枕头：“...饿。”
“传膳”
宫人们鱼贯而入，苏鱼惊得拽紧锦被。顾临渊淡定地扯过龙凤被将她裹成个蚕宝宝。
阳光透过纱窗，在纠缠的发丝上镀了层金边。苏鱼忽然想起昨夜情浓时，这人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十年前那颗糖，我用一辈子来还。”
……
苏鱼无聊的趴在顾临渊身旁啃着糖葫芦。
“阿渊，我们微服出宫去看灯会吧？”
顾临渊翻着奏折“嗯、了一声。
“我当你答应了哦！”
苏鱼转身去跑到内室换衣服。
“阿渊……”苏鱼赤着脚从屏风后探出头，发间珠钗叮咚作响，“你看我像不像小门小户的姑娘？”
顾临渊从奏折中抬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小皇后穿着鹅黄色粗布襦裙，腰间系着条桃红丝绦，发间只簪了朵绢花，偏那明眸皓齿的模样，比穿戴着凤冠霞帔时还要夺目三分。
“不像。”他合上奏折，指尖在案几上轻叩，“倒像只偷溜下凡的小凤凰。”
苏鱼嘟着嘴扑过来，带着一身水果的甜香：“那怎么办嘛！说好要微服去看灯会的！”
“急什么！”顾临渊突然揽住她的腰，“朕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微服。”
半刻钟后，苏鱼对着铜镜笑得首不起腰。
镜中的顾临渊一袭靛蓝棉布首裰，束发的玉冠换成了普通木簪，偏那通身的威严气度，活像哪家私塾里不苟言笑的教书先生。
“笑够了？”顾临渊无奈地捏她鼻尖，“再耽搁，朱雀大街的糖人可要收摊了。”
朱雀大街上人潮如织，苏鱼攥着顾临渊的袖子，眼睛亮得胜过满街花灯。
“糖人！”她突然拽着顾临渊往摊子前挤，“老伯，要只小兔子！”
卖糖画的老头笑呵呵舀起一勺糖浆：“小娘子好眼光，这兔子配你正合适。”
顾临渊在身后轻咳一声，老头抬头看见他阴沉的脸，手一抖，糖浆差点泼在炉子上。
“再要只大老虎。”苏鱼浑然不觉，笑嘻嘻地摸荷包，“要威风凛凛的那种……”
她的手被按住。顾临渊递过去一块碎银：“不必找。“
老头接过银子一掂，顿时笑逐颜开：“好嘞！给您画个上山虎，保准镇宅！”
苏鱼舔着兔子糖画，看顾临渊面无表情地举着那只威风凛凛的糖老虎，终于憋不住笑出声：“阿渊，这老虎怎么越看越像你生气的样子...”
顾临渊眯起眼，突然俯身在她糖兔子上咬掉半只耳朵：“叫夫君，否则今晚就别想吃酒酿圆子。”
“哼“
“这位公子，猜个灯谜吧！”卖灯笼的小贩热情招呼，“猜中了送盏走马灯！”
苏鱼立刻拽着顾临渊挤过去。竹架上悬着的彩笺随风轻晃，她随手摘下一张念道：“入水不沉，入火不焚，帝王将相，皆绕其行，咦，这谜底...”
“钱”顾临渊淡淡道。
小贩拍手：“公子厉害！这盏灯归您了！”
苏鱼抱着走马灯爱不释手，灯面转起来时映出牛郎织女的图案。
她突然踮脚凑到顾临渊耳边：“陛下比牛郎幸运多了，不用等鹊桥……”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顾临渊眸色一暗，突然揽住她的腰往暗巷带：“我觉得，灯会看够了！”
“哎！我的酒酿圆子还没……”抗议声被吞没在突如其来的吻里。
巷口人声鼎沸，巷内月光如水，顾临渊将她抵在爬满青藤的砖墙上，指尖着她沾了糖渍的唇角：“甜吗？”
苏鱼红着脸点头，又摇头：“没...没陛下尝到的多...”
“砰”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开时，苏鱼正坐在临河茶楼的二楼啃糖葫芦。她猛地拽顾临渊的袖子：“快看！是牡丹！”
金红交织的烟火倒映在河面上，恍若天上人间同时开了花。顾临渊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她侧脸：“嗯，好看。”
苏鱼忽然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陛下是不是从来没这样看过灯会？”
“我小的时候...”顾临渊顿了顿，“被关在冷宫时，只能听见墙外的笑声。”
糖葫芦啪的一下掉在桌上。苏鱼突然扑进他怀里，沾了糖渣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看！咱们吃遍所有摊子，猜完所有灯谜……”
顾临渊低头吻她发顶：“好。”
窗外又一簇烟花炸开，照亮他刚买的玉簪——簪头是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簪在苏鱼的发髻上，相得益彰。
回宫的马车里，苏鱼枕在顾临渊膝上昏昏欲睡，手里还攥着半包松子糖。
“夫君...”她迷迷糊糊地嘟囔，“还要偷溜出来...”
顾临渊轻轻摘去她发间的彩纸屑：“嗯，以后带你游历大江南北...”
苏鱼均匀的呼吸声响起。顾临渊掀开车帘，望着渐远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这深宫也没那么冷了。
毕竟怀里揣着个小太阳，走到哪儿不是人间烟火呢？
……
又是一年春。
卯时刚过，椒房殿的床帐内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夫君，再睡会儿……”苏鱼迷迷糊糊往被子里缩，却被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捞了出来。
顾临渊己经换好月白色常服，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昨日是谁哭着说要去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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