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忽然明白了他为何如此多疑——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换做是她,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苏鱼小心翼翼地帮顾临渊换好衣服,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顾临渊全程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表哥...再睡会儿吧。”苏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夜半三更,你一个姑娘从世子的房间出去,你猜,府里的人会怎么说?”
“啊!那,那我该怎么办!”
“留下来,等明天再走,即便有人碰见,就说来看望世子就行了!”顾临渊一本正经的胡编,“所以留下来陪我吧!”
“这...不合规矩……”
“现在想起规矩了?“顾临渊挑眉,“刚接我衣服,帮我换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说!”
苏鱼支支吾吾:“我那...那是...“
“躺下。“顾临渊往床里侧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我保证不动你。“
苏鱼站在原地纠结。
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可双腿有自己的想法。
苏鱼小心翼翼地躺下,尽量贴着床沿,生怕碰到他。
顾临渊轻笑一声,忽然伸手将苏鱼揽入怀中。
苏鱼惊呼一声,“你不是说,不动我的吗?”
“冷,我就抱抱你!”顾临渊理首气壮地说,将下巴抵在她发顶,“睡吧。”
苏鱼贴着顾临渊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这算什么?还是...另一种试探?
苏鱼不敢动,也不敢问,只能僵硬地躺着。
渐渐地,顾临渊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苏鱼悄悄抬头,发现他睡着了。
月光透过纱窗,照在他俊美的脸上。
苏鱼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描摹他的眉骨,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与白日里那个深不可测的世子判若两人。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苏鱼轻声呢喃,不知不觉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苏鱼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世子爷!侯夫人带着府医来了!“
苏鱼猛地坐起,发现自己竟然还躺在顾临渊怀里,而对方早己醒了,把玩着她脖子上的平安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表妹睡得可好?”
苏鱼的脸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爬下床:“我...我得走了!”
“来不及了。”顾临渊指了指窗外。
顾临渊一把将苏鱼拉回来,塞进被子里:“躲好。”
苏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锦被蒙头盖住。她屏住呼吸,趴在顾临渊身上。
门被推开,侯夫人小王氏的声音传来:“世子!听说你病得厉害,姨母特意带了上好的药材...”
“劳姨母挂念。”顾临渊的声音虚弱中带着冷意,“不过我己经好多了。”
“胡说!李府医说你昨日用了不对症的药...”小王氏的声音突然顿住,“这床上...怎么有两床被子?”
苏鱼吓的心跳加速。
“我向来畏寒,多盖一床有何不妥?”顾临渊的语气依然平静。
“是吗?”
小王氏不经意间发现枕边有一枚女子发簪,心想,难道世子有心上人了?
门外这时传来一阵骚动。
“世子爷!宫里来人了!“小厮高声禀报,“皇上口谕,召您即刻入宫!“
“这...世子还病着...”
“还不回禀,我随后就到!”顾临渊的声音突然精神了许多,“请姨母先回吧。”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苏鱼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顾临渊眉毛一挑,
“表妹还不出来,是想跟我一起进宫?”
苏鱼羞恼交加,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表哥早就知道今早要进宫?”
“嗯。”顾临渊坦然承认。
“那昨晚还……”苏鱼气得说不出话来。
顾临渊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我想知道,表妹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苏鱼悄悄回到静心院,“小姐,你怎么一夜都没有回来,可担心死奴婢了!要不是知道你追着世子走了,奴婢怕是要到处找你了!”
青杏一脸担心。
“好青杏,你可千万替我保密!不要让人知道,我昨天一夜未归!”
“放心吧!小姐,奴婢不是多嘴之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青杏立马保证。
“表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侯夫人小王氏身边的侍女春燕来到静心院。
“……”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知道了,待我收拾一下!”
“小姐,真的不是我……”
青杏瞬间被打脸,连忙向苏鱼解释。
“我知道!”
苏鱼安抚好惶恐的小丫鬟后,
对镜整理了下发髻,确保自己看起来足够柔弱无害。
小王氏的锦华院富丽堂皇,处处彰显着当家主母的威仪。
苏鱼垂首站在花厅中,感受着小王氏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转着。
“听说,世子病了,是你照顾的?”小王氏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
“回夫人,小鱼只是恰好遇见世子不适...”苏鱼声音轻柔,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惶恐。
“恰好?”小王氏冷笑一声,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我怎么听说,是你故意在园中等着世子,还害得他跌在雪地里?”
苏鱼眼眶瞬间红了:“夫人明鉴,小鱼万万不敢...”
“行了!”小王氏不耐烦地挥手,“侯府规矩大,不是你们小门小户能比的。既然不懂规矩,就去佛堂抄经静心吧。《金刚经》十遍,抄不完不许出来。”
苏鱼低头应是,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佛堂?
佛堂位于侯府西北角,供奉着顾临渊生母王氏的灵位。
苏鱼听丫鬟们说过,现在的侯夫人小王氏是侯爷原配王氏的庶妹。
“表小姐,这是经书和笔墨纸砚。”宋嬷嬷板着脸递来一本泛黄的经书,“夫人说了,要您一笔一画地抄,错一个字就重来。”
苏鱼恭敬接过,目光却落在经书落款是“王氏婉柔”。
这难道是...顾临渊母亲的笔迹?
佛堂内檀香袅袅,苏鱼跪坐在蒲团上,看似认真地抄写着经文。
宋嬷嬷故意碰翻了砚台,乌黑的墨汁瞬间在王氏手抄的经书上晕开一大片。
“哎呀!”苏鱼惊呼一声,装作手忙脚乱地去擦。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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