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的盛宴在篝火旁爆发，引得周围一圈无妄山少女不自觉地吞咽口水，眼睛瞪得圆圆的。
“给。”陆尘将烤好的肉串递给姜裳晚，“北境……和你们那边的口味应该差不多吧？”
“啊这……”
姜裳晚的杏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小巧鼻尖微微抽动，像只发现猎物的小兽。她身上的银铃随着前倾的动作清脆作响，红裙上的暗金火焰纹在火光映照下轻轻流淌。
陆尘留下大半肉串给她们，只取了三串回来。
走到裴云曦身边时，少女正捧着茶杯微微出神，茶汤表面倒映的星光在她眸中破碎又重组。
“给，我稍微加工了一下。”
裴云曦接过肉串，抬眸望向他浅浅的笑了一下。
"小心烫。"
陆尘轻声说着，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吹散热气，唇瓣轻启，咬下一小块肉。少女咀嚼时脸颊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眼睛却因为突如其来的美味而微微睁大。
"好吃吗？"
裴云曦点点头，唇角沾了一点辣椒粉，陆尘自然而然地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角。
陆尘带着最后一串走向湖畔。
沈玥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只是周身霜气似乎比方才更浓了些。听到陆尘的脚步声，沈玥并未回头，但他看见她握剑的手指忽然微微收紧。
“要不要……试试？”
陆尘停在一步之遥，将肉串递到她身侧。
香气缓缓飘散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半晌之后，沈玥终于侧首，星光描摹着她精致的脸颊，伸手接过时，陆尘注意到她的指尖浮着一层半透明的冰蓝色。
指尖相触的刹那，一股刺骨寒意顺着陆尘的手指蔓延，扎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瞧见他的反应，沈玥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些，“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却依然很冷淡，话一出口，便立马被夜风吹散。
少女张开的薄唇，小小的咬了一口。
肉串其实已经有些凉了，但香料的味道依然鲜明，沈玥咀嚼得很慢，仿佛在品味某种久违的滋味。
陆尘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沈玥斜后方几步的距离，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她随动作微微颤动的眼睫。
夜风拂过，带来篝火旁的笑语，也带来沈玥身上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冷冽而清醒，像是高山雪莲混着初晨的霜。
许久的沉默过后。
"白天的事……"
陆尘刚要开口，沈玥就打断了他。
"不必解释。"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我明白。"
陆尘的眸子微微黯淡了一些，但却看见她握着木签的手指微微收紧，在上面凝结出一层微微的薄霜。
……
湖畔对面的树林里。
陈寒江的玄色衣袍与黑暗融为一体，他阴鸷的目光如毒蛇信子舔过湖畔的两人，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剑柄上。
"师兄，要不要现在……"身旁的玄霜宗弟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脸上的刀疤在星光下像条蜈蚣。
陈寒江摇头，声音如同砂纸般低哑，“不急，让奕剑山那边的人先跟着就是。”他转过身，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修士尸体，“赶紧把他们处理干净，要做的事儿还多着呢。”
……
树下，裴云曦捧着已经透凉的茶杯，目光落在立在湖畔旁的两个背影上。那两个人似乎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相依，又不相离。她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像是有人在她心口系了根丝线，此刻正被轻轻拉扯。
第九十三章、迁就
姜裳晚不知何时挨着她坐下，递来一串新烤的蘑菇："尝尝这个，用你道侣的香料加工过的。"她眨眨眼，红裙上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
裴云曦接过蘑菇，轻声道谢。
她咬了一小口，香料的味道在口中绽放，却莫名尝出一丝苦涩。
姜裳晚望着裴云曦微微低垂的侧脸，星光映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抿了抿唇，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说来话长……”
裴云曦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片星夜，她指尖无意识地着蘑菇的木签，香料的味道还残留在唇齿间，却莫名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尘时的场景。
灵蛇峰上，山洞之内，冰床之间……
裴云曦忽然有些后悔，后悔那天没有在论剑台下见证陆尘击破枪宗首席的那一幕。
那记忆本来也应该属于她才对，但她只能通过别人口中的描述幻想那个画面，幻想少年执剑站在论剑台上，衣衫随风猎猎作响，剑锋所指之处，连风都为之凝滞。
姜裳晚歪着头，红裙上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道：“那……阿玥呢？”
裴云曦的手指微微一顿。
……
湖畔边，沈玥的声音极低，几乎被夜风吹散，“……气息消失了，但绝不是错觉。”她指尖轻点剑鞘，轻薄的寒霜沿着地面无声蔓延， “至少有三组人，修为不低，隐匿手段也还可以。”
陆尘点点头，目光扫过湖畔对面的树林，那里黑沉沉一片，连星光都似乎被某种力量隔绝在外。
他沉吟片刻，忽然开口，“接下来，要不要考虑分开行动？”
沈玥轻轻抬起眼眸，冰蓝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冷，她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出声，“你是在担心她们拖累你，还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陆尘明白她的意思。
他回头看了一眼篝火旁的无妄山女修们，少女们互相依偎着，已经有人靠着树干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安宁。姜裳晚仍坐在裴云曦身旁，红裙在火光映照下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而裴云曦……她似乎察觉到了陆尘的目光，微微侧首，与他视线相触的瞬间，又很快垂下眼睫，像是怕被他看穿什么。
陆尘收回目光，低声道：“我只是觉得，目标太大，容易被人盯上。”
沈玥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随你吧。”
她的语气依旧冷淡，但陆尘却敏锐地察觉到她握剑的手指微微收紧，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沈玥的指尖无意识地着剑鞘上的霜纹，寒玉诀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却压不住心头那股翻涌的情绪。
——她不该来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又被她自己狠狠掐灭。
为什么要怀疑自己？明明是他先……
可当沈玥抬眸，对上陆尘那双清澈如星夜湖泊般的眼睛时，那股郁结在胸口的情绪忽然滞涩了一瞬。
——自己到底在不满些什么？
是气他擅自决定分开行动吗？还是气他看向裴云曦时，眼底那抹她读不懂的温柔？
沈玥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自己听到他说“分开行动”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难道是自己不想和他分开？
这个认知从心底浮现的刹那，让沈玥指尖微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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