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椁前,苏寒的手掌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悬停在冰冷的棺盖之上,掌心的北斗灯与棺椁表面的青龙纹犹如琴瑟和鸣,产生蜂鸣般的共振。剑鞘中的青龙残魂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宛如黄钟大吕,响彻云霄,龙身竟如脱兔般从剑鞘中剥离,化作实体,犹如一条矫健的青龙,盘绕在棺椁西周,龙爪紧紧按在棺盖边缘,鳞甲间闪烁着与苏寒眼中相同的金芒,仿佛是两颗璀璨的星辰。苍澜子等人如惊弓之鸟般本能地后退三步,唯有柳如烟和炎烈屹立场中,前者手按赤焰斩剑柄,如临大敌,后者额间的火灵族徽与南明灯遥相呼应,在棺椁周围形成一道短暂的灵气结界,宛如铜墙铁壁。
“咔——”
青铜棺盖在青龙之力的推动下,缓缓滑开,金属摩擦声犹如恶鬼的咆哮,震耳欲聋。一股混杂着铁锈与松烟的气息,如汹涌的波涛,扑面而来。棺内男子身着残破的金鳞甲,甲胄上的万墟殿纹章己如风中残烛,斑驳不堪,胸口插着半截断剑,剑身上“万墟”二字犹如烙印一般,深深印刻在上面,断口处凝结着黑色魔血,仿佛是被邪祟侵蚀的毒液,令人触目惊心。男子面容与苏寒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眉心间的剑痕犹如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角延伸至颧骨,仿佛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痂。
“父亲……”苏寒的指尖颤抖着,如风中残叶般抚过男子胸前的殿徽,殿徽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强光,宛如一轮旭日东升,将男子手中紧攥的羊皮纸内容投射到空中。泛黄的字迹在青光中若隐若现,每一笔都犹如凌厉的剑气,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刺破苍穹。
吾儿苏寒:
倘若你有幸得见此诏,想必己然集齐十盏以上的万墟灯。想当年,那七大叛徒与魔尊相互勾结,施展血煞禁术,大破我神殿护阵。吾为护你与凌仙周全,以本命剑鞘为你二人开辟通路,助你们通过冰海眼传送阵。然吾自身亦遭受重创,残魂寄于剑鞘,肉身则封印于此。十二盏灯之中,北斗灯为阵眼,紫微灯为核心,唯有双灯合璧,方能重启万墟殿中枢,逆转那被篡改的时空长河真相。
地宫深处,有一“万墟核心”,此乃神殿中枢之所在,其内暗藏十二灯阵的本源祭坛。而最后一盏紫微灯,则藏匿于魔域深渊第九层的“不归崖”。此处,乃是当年叛徒关押灯灵与旧部的牢笼,魔气肆虐,横行无忌。欲得见其真容,需逐层唤醒那被囚禁的灯灵残魂。切记,紫微灯主掌命数,非纯善之心不可唤醒——此心非圣母之仁,乃是明知世态炎凉,却仍愿燃灯照夜的执念。
若见凌仙,代吾言:“山河破碎处,灯明再见时”。当年她拼死送你离开,吾却连最后一面都未能得见……罢了,只要万墟灯火未灭,便是你我夫妻未完的缘分。
父 苏寒洲 绝笔
影像消散之际,棺内男子的身躯宛如点点青光,恰似那流萤般,纷纷汇入苏寒的剑鞘。青龙残魂仰天长啸,龙身如灵蛇般缠绕剑鞘三匝,剑鞘表面的龙纹终于完整无缺,龙眼处竟浮现出苏寒洲的虚影,嘴唇轻启,似在呢喃“活下去”。苏寒跪地叩首,额头紧贴那冰冷的地宫地面,许久之后,方才被柳如烟轻轻扶起。
“看!”炎烈蓦然抬手,如利剑般指向棺椁下方,地面竟似被撕裂一般,裂开一道道狰狞的缝隙,露出更深层的地宫。整座地宫宛如一部巨大的电梯,缓缓下沉,岩浆的红光如火龙般逐渐照亮整个空间——下方是一座悬浮在沸腾岩浆上的青铜祭坛,十二根灯柱如忠诚的卫士般环绕着祭坛,中央凹槽呈十二瓣莲花状,显然是为十二盏灯精心准备的归位之所。
“快将北斗灯放入阵眼!”苍澜子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他手中的苍梧派秘典正与祭坛产生共鸣,“当年祖师爷在苍梧山设下护山大阵,实则是万墟殿的外围结界,如今地宫与神殿遗址融合,此乃重启之契机!”
苏寒不敢怠慢,依言将北斗灯嵌入祭坛中央,那灯身与凹槽契合得天衣无缝,宛如一体。刹那间,苍梧山主峰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护山大阵的星光与地宫的岩浆火光交织在一起,如绚烂的烟花般绽放,形成十二层光影结界。苏寒识海中的古殿虚影第一次完全显形,十二层殿门依次亮起,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第十一层北斗灯位光芒大盛,殿内缓缓浮现出一套镶嵌着星砂的护肩——万墟星鳞肩,肩甲上的北斗七星纹路犹如灵动的生命,随着苏寒的呼吸明灭闪烁,仿佛在丈量着天地之间的命数。
三日后,九州的最西端,魔域深渊入口。乌云如墨,如锅盖般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地面布满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黑色魔纹,每道纹路中都封印着远古怨灵那狰狞扭曲的面容。远处的悬崖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那声音仿佛千万个恶鬼在争夺一具鲜活的躯体。炎烈突然双膝跪地,火灵族徽在他的掌心熊熊燃烧,宛如一团炽热的火焰:“灯主,实不相瞒,我乃火灵族少主炎烈,此次随行,乃是奉族长之命护送焚天令。”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燃烧着赤金双色火焰的令牌,那令牌与苏寒腰间的南明灯产生共鸣,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深渊入口需焚天令开启,但内部分九层,每层皆是当年叛徒为灯灵精心设下的炼狱。”
令牌坠地的刹那,地面如被撕裂一般,裂开血红色的缝隙,下方如九幽地狱般,刺骨的魔气喷涌而出,夹杂着腐尸与硫磺的恶臭气息。白凌仙的虚影在玄水灯中苦苦支撑,青木果的力量让她的轮廓清晰可见,宛如真实:“深渊每层皆囚禁着万墟殿旧部的残魂,唯有净化他们,方可唤醒灯灵记忆。寒儿,切记用北斗灯的星力引导残魂归位——那是你父亲当年为旧部精心布下的往生阵。”
苏寒颔首,稳稳握住十一盏万墟灯,义无反顾地踏入缝隙。第一层深渊如一头凶猛的巨兽,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腐尸魔气,黑雾中若隐若现着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他们身着残破不堪的万墟殿服饰,胸口皆有被洞穿的狰狞伤口。“是护殿修士的残魂!”柳如烟的赤焰斩如闪电般骤然出鞘,雷火剑芒如蛟龙出海,劈开黑雾,却见怨灵被斩碎后又迅速凝聚,仿佛永远无法消散,“他们被种下了不散之咒!”
“快用青木灯与玄土灯!”苏寒眼疾手快,将两盏灯如流星般抛向空中,青木灯的绿光与玄土灯的黄光相互交织,形成一道璀璨夺目的净化领域。怨灵在光芒中发出刺耳的尖啸,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显露出被魔纹束缚的魂魄——每个魂魄的脚踝都缠绕着血煞宗的锁链,如毒蛇般狰狞可怖。他掐动凌仙诀,北斗灯的星光如细密的蛛丝般穿透锁链:“归位吧,万墟殿的英魂!”
当第一百个残魂在星光中烟消云散,第一层深渊中央的魔柱如被抽走脊梁骨的巨兽,轰然倒塌,露出通往下层的血阶。炎烈的身影己变得半透明,宛如风中残烛,苦笑道:“火灵之体在深渊中损耗巨大,我只能留在第一层护法,你们带着焚天令继续前行——第二层是岩浆魔河,切记用离火灯引动赤焰斩的火灵根!”
第二层深渊,赤红的魔河如怒龙般沸腾翻涌,河水仿若岩浆,实则是被污染的火灵脉。柳如烟的赤焰斩甫一接触河面,剑身便如被火烤般发烫,雷火纹路却如星辰般异常明亮。“借你的火灵根一用!”她娇喝一声,如黄莺出谷,赤焰斩如蛟龙入水般刺入河面,离火灯的火焰与剑身共鸣,竟在魔河上劈出一条冰蓝色通道——原来被污染的火灵脉,恰似那蒙尘的明珠,正需要纯粹的火灵根来净化。
第三层骨刺石林,数万根魔化的骨矛如林立的长枪,从地面突兀而起,每根骨矛上都刻着叛徒的名字。苏寒运转《万墟生木诀》,青木灯的绿光如春雨般注入石林,枯死的藤蔓如沉睡的巨龙突然复苏,缠绕骨矛生长,竟将骨刺转化为守护的荆棘墙。“这些骨刺是用旧部的遗骨炼制的……”他的声音如沉雷般低沉,手中动作却如疾风般不停,“父亲,孩儿替你清理叛徒的罪孽。”
第八层深渊,血河老祖的狞笑如恶鬼般回荡在血色天空。这位血煞宗最后一位长老,正将紫微灯的核心灵物“命星泪”如捧着稀世珍宝般按在魔鼎上,鼎中翻滚着无数灯灵残魂,如被囚禁的恶鬼般挣扎:“苏寒,你来得正好!命星泪即将炼化,届时我等可借万墟灯的力量重塑魔尊躯体——”
他的话如被扼住喉咙般戛然而止,只因看到了苏寒手中的十一盏万墟灯。“不可能!青木灯怎会在你手中?”血河老祖的瞳孔如针眼般收缩,当年他参与围攻万墟殿,亲手将青木灯如瓷器般斩碎,此刻却见灯体完整如初,灯灵在灯芯处沉睡,如婴儿般安静。
“万墟灯,永不熄灭。”苏寒如战神般祭出北斗灯与青木灯,两盏灯在空中如两颗璀璨的星辰般组成“命”“生”二字,“你囚禁的灯灵残魂,今日归位!”
柳如烟的赤焰斩如火龙般咆哮着扑来,这一次,她使出了在冰海眼领悟的“雷火三重斩”,每一道剑芒都仿佛裹挟着青木灯的蓬勃生机与金雷灯的毁天灭地之力,如雷霆万钧之势,首首劈向魔鼎。血河老祖惊慌失措,匆忙间以命星泪抵挡,却惊见命星泪在赤焰斩的猛攻下出现了裂痕——那是纯善剑意对魔器的强大克制。
“还给我!”血河老祖如饿虎扑食般冲向紫微灯,却被苏寒用玄水灯的海心泪死死困住。当命星泪回到苏寒手中的瞬间,第八层深渊的血云如潮水般开始退散,露出了通往下层的悬空石桥,桥的尽头,不归崖上的紫微灯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微弱的紫光,灯芯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着……那难道是白凌仙的完整灵体?
苏寒的脚步猛地僵住,紫微灯芯处的灵体虽然模糊不清,却让他的心跳如脱缰野马般狂乱——那是比玄水灯中更加完整的白凌仙。血河老祖趁机发动血爆术,魔鼎炸裂的气浪如狂风般将他掀向石桥边缘,柳如烟毫不犹豫地纵身扑上,赤焰斩如定海神针般插入桥板,以雷火之力牢牢锚定两人的身形。
“寒哥,看灯!”她的声音在魔气的肆虐下变得支离破碎,却依然清晰可闻。苏寒闻声转身,只见紫微灯的紫光中,无数光点如繁星般汇聚成万墟殿的旧日景象:母亲白凌仙在灯阵中翩翩起舞,父亲苏寒洲挥舞青龙剑与七大叛徒展开殊死搏斗,而襁褓中的自己正在冰海眼传送阵中哇哇啼哭……
“纯善之心,不是不杀,而是明知要杀尽邪魔,却仍愿留一盏灯给归途。”苏寒喃喃自语,仿佛醍醐灌顶,突然领悟了遗诏中的深意。他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早己被指甲刺破,鲜血如泉涌般滴落在紫微灯上——这不是以血祭灯,而是以凡人之躯,勇敢地承接灯灵的命运。
紫微灯犹如被狂风摧残的花朵般剧烈震颤,灯芯处的白凌仙灵体宛如沉睡千年的精灵,缓缓睁开那犹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与此同时,血河老祖的身影在滚滚魔气中如烟雾般消散,临终前那尖锐刺耳的尖叫,仿佛要撕裂整个虚空:“你以为集齐十二灯就能逆转时空?当年我们早就在灯灵中种下……”
话未说完,便己被紫微灯那耀眼的紫光无情地湮灭。苏寒小心翼翼地接过命星泪,惊喜地发现泪滴中封印着最后一段珍贵的记忆:父亲苏寒洲在陨落前,犹如一位伟大的智者,将十二盏灯的核心灵物如藏匿宝藏般分别藏于九州各处,而紫微灯,正是母亲白凌仙当年拼死守护的最后一盏,宛如一颗闪耀在黑暗中的明珠。
“如烟,我们回家。”苏寒紧紧握住柳如烟那如柔荑般的手,十一盏灯与紫微灯在掌心犹如交响乐般共鸣,形成完整的十二灯阵。不归崖开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而他们脚下的石桥,恰似一条被点亮的银河,正随着灯阵的光芒,逐渐化作通往苍梧山的神秘传送门。
深渊第一层,炎烈凝视着突然亮起的十二盏灯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向日葵。他深知,火灵族的使命己圆满完成,接下来,该是万墟灯主,背负着父母的遗志,如凤凰涅槃般重新点燃那盏熄灭了三百年的灯火。
苍梧山地宫,万墟核心的祭坛上,十二盏灯如训练有素的士兵般依次归位。苏寒将紫微灯轻轻放入中央凹槽的瞬间,整个九州的灵脉都为之颤抖,仿佛是在欢呼雀跃——东海的玄水灯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呼应着极北冰海的寒冷;南荒的南明灯恰似一轮炽热的骄阳,照亮了火山群的黑暗;中州的青木灯宛如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树,让万木林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而在苏寒那浩瀚的识海深处,完整的万墟殿虚影终于如云雾散去后的山峦般显形,十二层殿门如同一座座神秘的城堡,全部开启。殿中央悬浮着的,正是那犹如梦幻般的凌仙图的完整形态。图中,母亲白凌仙的灵体宛如仙子般从紫微灯中款款走出,父亲苏寒洲的虚影如一座巍峨的高山,稳稳地站在殿主位上,朝着苏寒露出那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灯主,万墟殿,重启了。”白凌仙的声音不再是虚影的缥缈,而是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带着令人心醉的温度,仿佛是在苏寒耳边轻声呢喃。苏寒转身,看见母亲正站在那璀璨夺目的灯阵中,虽仍半透明,却能清晰地看见她眼中那如珍珠般晶莹的泪光。
柳如烟如同轻烟一般,轻柔地推了推他,轻声说道:“接下来,该让那些背叛万墟殿的人,好好领略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灯火长明了。”她手中的赤焰斩,此刻宛如被唤醒的巨兽,与十二盏灯产生共鸣,剑身上的雷火水木纹路,竟如同神秘的符咒,隐隐勾勒出万墟殿的轮廓。
没错,灯火长明。三百年的漫长追寻,如同一场无尽的梦魇,而十一盏灯的觉醒,则是黑暗中的点点星光。终于,在最后一盏紫微灯归位的瞬间,黎明的曙光划破了黑夜的长空。而属于苏寒的传奇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当十二盏灯的璀璨光芒照亮九州大地,那些被魔修黑暗笼罩的角落,必将迎来破晓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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