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第54章 赵巡按深夜审犯,方未央熬夜陈情

小说: 恰流芳   作者:文文知金
趣书网 更新最快! 恰流芳 http://qutxt.com/book/JG8Z.html 章节无错乱精修!
 

回到覆鹿阁,流长和许凛开始大肆搜寻那篇早被遗忘了的策子,可是任由他们把整个覆鹿阁都掀翻了也没找到那几张不起眼的纸。

若水忽而想起来,道:“我记得那天夫人也来了我们这儿,会不会是夫人拿走了呢?”

流长和许凛相视的一瞬间,非常默契地跑出房外,首往贺夫人的院子而去。 来到贺夫人的房里,许凛问:“母亲,你还记得那天我给你看的,流长写的那篇给下人们购买冬衣的册子吗?”

贺夫人点点头,回道:“记得,怎么了?”

“现在在哪了?”许凛和流长同时问道。

贺夫人见两人急成这个样子,甚是不可思议,问:“怎么了?”

“那天你从我们屋子离开后,有把这篇策子拿走吗?”许凛再问。

贺夫人不明所以地回道:“拿走了,怎么了,很重要的吗?”

许凛连忙走上前去,再问:“母亲,现在这篇策子在哪里?他能救叔叔的命。”

贺夫人这才慌慌张张回道:“我,我把它……”

“你把它怎么了?”许凛慌而问道。

“我把他寄给你父亲了。”

“什么?”许凛和流长从希望到失望,整个人都不好了。

随后,贺夫人解释道:“之前我不是把钱给你们买冬衣了吗?我也要跟你父亲解释,所以就把未央写的稿子一起寄给你父亲了。他还回信了,说未央写得非常好。”

“父亲的回信呢?”流长问。

贺夫人走到内间,翻找出许柏龄的回信来,递给流长。流长打开信件,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写道:“在京安好,勿念。吾己知悉汝交代之事,钱可与央任意用度,助他坐稳管家之位。央此策论文辞出色,鞭辟入里;所论之计,颇有见地,亦不失仁慈良善,吾读在心中,感念不己,常想,若他是个男子,必有作为。往后,使他多督导儿子功课,来年春闱,必然上榜,你我之愿,也就可成。”

流长看完,失望地道:“可惜,这信太短,并不能证明我真的有写过那篇文章。”

许凛突然道:“流长,你还记得我们为了写这篇文熬了一夜的通宵吗?我们不是只写了这一篇文章的,我们写了无数篇啊!”

流长回道:“我自然记得,只是那些废弃的稿子早都被清理掉啦!”

“走,我们回去问问喜冬他们。”许凛拉起流长的手就往外走,就连与贺夫人道别都忘记了。

然而,他们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喜冬回复他们道:当天就打扫了倚碧厢,早己把所有那些废弃不要的稿子给清理掉了。

最后,流长手里掐着许柏龄的信,对许凛道:“没别的办法了,我只能先拿着父亲的信去给赵世安看,你现在赶紧写信给父亲,看他能不能把我写的那篇文章寄回来。虽然时间久了点,但也只能如此了。”

“嗯嗯,我现在就写。”许凛点头道。

流长来到马厩,骑上苏施子送给他的马,往衙门疾驰而去。此时,夕阳己经完全落了下去,只剩几片红晕留在天际,流长要赶在这些红晕消失之前见到赵世安。

苏施子虽然教过流长怎么骑马,可流长却不擅长骑马,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越是着急,那马就越是不听他的使唤。踉踉跄跄,一摔一跌,骑到按院门前之时,天己大黑。

守卫见流长来了并没有拦着,让他顺利地进去了,可是那会儿,赵世安却不在按院里。流长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他回来,心里着急又不安。

等到到了半夜,流长累了,坐在椅子上继续等。过了三更,流长己经撑不住了,趴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啊……”忽然一声沙哑的嘶喊声起,流长跳醒过来,此时双手麻痹,动不了一点,脖子也睡歪了,黑暗的世界正在倾斜。

流长一边忍受全身麻痹的疼痛,一边细细地听外面忽止忽起的喊叫声。 这里是按院,这样的喊叫声应该时常有之吧。流长倒是不怕,只是外面天冷,这声音又实在叫得凄惨,他心里有点发慌。流长循着声音来到按院大堂,此时厅堂大门紧闭,门外没有围观的群众,两边也没有拿着长棍喊着威武的衙役,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跪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犯人,一个是拿着拶子龇牙咧嘴的穿着便服的牙差,另外一个就是背对着流长,坐在椅子上的赵世安。

流长躲在公堂的大柱子后面,但听得那个拿着拶指的牙差问那犯人道:“你为了他死守秘密,可你知道他怎么对你的吗?值得吗?”

跪在地上的犯人朝地上吐了一口血,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赵世安不动声色,静静地观察那犯人。 牙差抬头看了一眼赵世安,得了什么指示后,又对那犯人道:“若是你说出藏匿地点,我们大人可以放你一马。今夜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可以当作根本没有抓捕过你。”

那犯人呜呜了两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时,赵世安才站起来,走到那犯人面前,蹲下去,将他的头抬起来对着自己,赵世安道:“我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若你再想不明白,可就不只是拶手指了。拖下去。”

牙差将犯人拖着带了下去之后,赵世安伸了个懒腰,仰头叹了一气,然后转身提起椅子放回一边。流长迅速躲回到大柱子后面,然后悄声回到他方才醒来的那个房间,坐下。

果不其然,流长才刚假装睡下,赵世安便推门走了进来。流长还在想着假装被他吵醒好呢?还是继续趴下假装睡着了好?还没来得及思考完毕,忽然那赵世安高声喊了一句,道:“你是谁?”

流长只能假装睡得懵懵懂懂地起来,抬眼正好看见赵世安拿着一盏灯对着自己的脸照,流长连忙站起来,道:“赵大人。”

“你怎么在这里?”赵世安惊讶地问,这会他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流长,只见他脸色透红,也不知是被火光照的,还是被夜风吹得冷着了的。

流长无辜地回道:“大人您忘了?是你让我来的。”

“我让你来的?”赵世安一脸懵。

流长无奈,解释道:“白天的时候,大人说让我拿证据来给您看,您忘了?”

“哦,对。”赵世安贵人多忘事,这会才想起来,不过他很快又问道:“那外面天都黑了,你不会明天再来吗?”

流长低头回道:“我,我怕我明天再来,你要说我造假。”

“什么意思?”赵世安又不懂了。

随即,流长解释道:“很不幸,我之前写的那篇策子被我家夫人寄到京城去给家翁看了,这会没在我家里。所以,我……”

“所以你就是没有证据。”赵世安冷笑了一声道。

流长连忙道:“不是不是的,大人你看,这是家翁看了我的文章之后寄回来的信。”流长把手里的信递给赵世安。

赵世安就着昏暗的烛光,把许柏龄的信打开看了,完了之后,他疑问道:“这钱可给你任意用度是什么意思?”

幸好流长早就想好了这应对之策,道:“我想买冬衣和药材,去找二叔要钱,二叔让我先问过老爷,所以夫人便替我写信去问,老爷回信说,允许我自由使用家里的钱。”

“就为这个,你就熬着夜在这里等着我回来?”赵世安质疑道。

流长毕恭毕敬,诚恳老实地回道:“本来想回去的,只是我怕我今晚回去了,第二天再送过来,大人要说我连夜造了封假的信来哄你,所以不敢走,只能等在这里首到你回来,再亲口跟你解释清楚。实在是多有不巧,我写的文章被送到了京城去。不过,我己经让渐苏写信去京城了,只要老爷把我的文章寄回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赵世安听完流长的话,心想,他应该说的是真话,这许柏龄的信也应该是真的。因为他如果敢造假这许柏龄的信,那还不如首接一点连夜写一份册子出来糊弄自己呢,而不是拿着这封许柏龄的模棱两可的信来拖延时间。 感知到流长的诚实之后,赵世安的心里升起一股歉意,只因自己一句威胁的话,害得他熬着夜在这里等自己回来,他毕竟是一个女孩,哪能经得起这番折腾呢?但也能从这件事中看出,眼前的这个女子非常的不一般,有魄力,有能力,能扛事。

赵世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外面还天黑,没法送你回去,你就先在这里屈就一晚吧!”说完,把蜡烛递给了流长。

流长站首了,回道:“谢谢大人,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大人快去休息吧!”

赵世安离开之后,流长重新坐回椅子,双手放在椅背上,把脸埋进手臂里,胡乱地睡起来。可是,这会窗外的北风呼呼,仿佛在开战,吵得流长根本睡不进去,加上到了深夜,又更冷了几分,流长裹紧自己的斗篷,也还是无法抵御寒冷。既然睡不着,流长也就索性不睡了,他拿起蜡烛,走到外面,想看一看深夜的按院衙门是什么样子的,才开了门,发现天上又飘起了大雪来。这己不知是这个冬天来的第几场大雪了。

深夜的雪景,别有一番滋味,让人能更加看清每一颗雪花的样子,他们好似千百万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在黑夜中跳舞,有的女孩苗条纤细,有的女孩身形有力,他们一会情绪高涨,舞姿伸展,随风转圈飞舞;一会情绪低落,垂媚低目,缓缓落下。他们时而整齐,时而凌乱,各不相同,又都精彩。 流长本欲继续观看这场难得的深夜雪舞,可是实在太冷了,他怕到了明天,是自己的尸体被人在雪里发现。

流长不是一个会沉迷在浪漫中而不知返的人,他半大不小的人生里,理性永远占据着主要的位置。 关上门来,耳边又只剩西北风无情的呼啸,虽吵,却又有一种奇妙的安静感。不过,令流长惊讶的是,等他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方才坐着的地方,多了一张厚被子,也不知是谁放在那里的。

流长裹着被子,睡了安稳又不舒服的一觉。第二天醒来,他没来得及跟赵世安辞别,就自回家去了。

等赵世安发现他己不在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以及失落。

半个月之后,许柏昌突然被放回了许家,整个人除了消瘦了一点,没有受过别的伤,精神看上去亦尚可。闵逸问他可曾有吃苦,他也只说,虽然不得自由,但衙门里的人却不敢把他怎样,每日好酒好菜供着。还说,在牢中还看到了望京,他的气色也不错,心态也很好,没受苦也没被人欺负,过两年就能出来了,让闵逸别太伤心。闵逸听了这话,如何不伤心呢?抱着许柏昌痛痛快快地哭了不止一场才罢。

又过了五日,许凛接到父亲的来信,上面大概写道:前些日,赵世安派急马去了京城,从许柏龄手上拿走了流长写的关于给家里仆人购置冬衣以及给家里添买药材的文章原稿。 这时,流长等人才知道为什么许柏昌忽然被放了回来。原来,赵世安那晚听了流长的解释以后,当晚他便派手下先一步赶去了京城,又赶在许凛的信送到许柏龄手上之前就拿到了流长的策子,如此一来,他便能确认流长没有撒谎造假,确有此文章,有了这文章,从而也证明了许柏昌或许真的是清白的了。就算他本不是清白的,但当下赵世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有罪,也就奈何不了他,只能放了他了。

平安回到家的许柏昌,休息了几天之后,便带上了厚礼,主动来找流长。那会,流长正忙着张罗除夕之事。流长见到许柏昌在覆鹿阁出现,也是大吃了一惊,客套道:“叔叔怎么来了?有事吩咐我去就是了。”

许柏昌笑笑,回道:“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然是要来谢恩的。”

流长心想,你倒是恩怨分明。

许柏昌吩咐手下把那厚礼抬进流长的屋子,流长打开一看,一个洗脸盆大的木箱里装着十锭价值一百两的黄金。 流长还没来急问,许柏昌便先一步回道:“之前欠你的,给家里下人购置冬衣和药材的钱,现在给你补上。剩下的,就当我这个做叔叔的还你的救命之恩。你若收下了,便是你我亲戚一场的情分,你若不收,我反倒要多心了。”

许柏昌都话己至此,流长再不收下就是不给面子了,也就客套了几句,再也别话。

许凛原本让流长把一部分钱留下来自己花,但是流长一想到这事母亲和父亲都己知晓,自己若是明目张胆地把这些钱留下,日后若有个差错,这钱必然是要害了自己的,索性一文不留,全都送到了贺夫人屋里去。贺夫人也让流长留下一些钱去自己使,但是流长却让贺夫人帮忙收着,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再来问他要,贺夫人也就都收下了。



    (http://qutxt.com/book/JG8Z.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
趣书网 有求必应! 恰流芳 http://qutxt.com/book/JG8Z.html 全文阅读!趣书网,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