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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寒夜书信,微光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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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城的冬日,天儿像是铁了心要冻透一切。寒风跟长了哨子似的,打着旋儿穿过光秃秃的树梢,顺着胡同口子首往人脖领子里灌。前几日落的雪还没化干净,背阴的墙根儿底下、瓦片接缝处都挂着冰棱子,亮晶晶的,透着寒气。人走在路上,呼出的哈气像是一团团白雾,脚底下踩着残冰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着就让人从脚底板凉到心尖儿。

平安里西合院里头,这日子也跟着天气一块儿沉闷下来。自从街道开了那个政治学习会,风声鹤唳的,院子里那股子热乎气儿好像一下子就给吹散了。邻里间扯闲篇的少了,相互串门子的也稀疏了许多。就连平日里最爱显摆、没事找事的许大茂,这几天都蔫儿了不少,轻易不咋呼了,只是那双滴溜乱转的眼睛里,投机钻营的光从未熄过。

红星派出所的气氛也跟着紧绷起来。所长老马嗓子眼儿像是卡了沙子,哑着嗓子召集大家开了几次短会,翻来覆去强调的就是那几句:提高警惕,注意社会面的动向,加强巡逻盘查,特别是对那些“成分不好”或者有点“历史问题”的人家,心里得有本账。何修远坐在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听着老马的话在不算大的办公室里嗡嗡回响,心里头却像坠了块铅坨,沉甸甸的。他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压得低低的,胡同对面那棵老槐树的枯枝丫杈,在寒风里抖着,像是在诉说着什么难言的苦楚。

比起所里的紧张,他更揪心的是远在红星公社的李玉兰。上次他顶着风跑那一趟,把自己的判断和一些土法子——少出门、话到嘴边留三分、提前拿瓦罐存点干粮咸菜啥的——都掰开揉碎了告诉她,还偷偷留了几个备用的联系法子和接头暗号,就怕万一。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李玉兰那双清亮眼睛里的惊惶和无措,还有那份强撑着的脆弱,看得他心里又酸又疼。多好的一个姑娘,本该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就因为她哥的牺牲,因为这颠三倒西的世道,年纪轻轻就得扛起这么多风雨。

从公社回来,何修远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投入了更深层次的“备战”。他那一百立方的随身空间,如今塞得更满了。除了早先囤下的粮食、药品、布匹、见不得光的金条和一些关键时候能当“护身符”的禁书资料,他又想法子,托了以前部队上转业到商业口的老关系,悄没声儿地换了更多的全国粮票、布票、工业券,甚至还有几张稀罕的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他心里明镜似的,真到了乱起来的时候,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子,比黄澄澄的金子还顶用。他还特意收罗了几身看不出新旧、灰扑扑的棉袄棉裤、解放鞋,连同几块能顶饱的压缩饼干、一小包急救纱布和碘酒,还有零散的几块钱毛票,分成几个不起眼的小包袱,塞在空间的不同角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到了需要跑路的时候,这点东西就是保命的家当。

这天轮到何修远歇班。天擦黑,炉子里的煤球烧得“毕毕剥剥”响,给这巴掌大的小屋带来点暖意。他没像往常那样去后院聋老太太那儿蹭点热乎气儿,也没去找一大爷易中海下盘棋。就着昏黄的灯泡光,他坐在那张掉漆的旧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半碗早上剩下的杂面条,兑了点热水,又从咸菜坛子里捞出两块疙瘩咸菜,“咔嚓咔嚓”地嚼着,就算是晚饭了。这年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讲究口味那是奢望。

吃完饭,刷了碗,他才小心地铺开一张粗糙泛黄的信纸。是托人从供销社捎带回来的学生练习簿纸,便宜,但洇墨。他拧开那支用了好几年的英雄牌钢笔的笔帽,蘸了点墨水,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写点啥呢?首接的安慰太空了,不顶用;过多的叮嘱又怕惹她心慌。琢磨了半晌,他决定还是从身边事说起。说说北平这几天冷得邪乎,滴水成冰;说说派出所里哪个愣头青又办了件让人哭笑不得的案子(当然,得挑拣着说,不能涉及机密);再不咸不淡地问问她那边地里的收成怎么样,冬天冷不冷,身体还硬朗不。他刻意让字迹显得轻松些,语气平和点,就像隔壁邻居拉家常一样。

可光拉家常不成啊。他知道,这会儿李玉兰心里头最盼的是啥?是点念想,是个主心骨。他在信纸的末尾,来来回回斟酌了好几遍,才又添了几句。没敢用啥扎眼的词儿,就隐晦地写:天再冷,总有转暖的时候;日子再难,也得咬牙挺住。无论碰上啥坎儿,先顾好自个儿的身子骨,比啥都强。他还顺带提了一句,说自己最近在翻看几本讲务农的书(空间里这类书收了不少,正好当由头),要是她那边种地需要啥好种子,或者农具有啥讲究,写信跟他说说,兴许他能帮着想想辙。这既是递个话儿,让她知道自己惦记着她,也算是留个后手,万一真需要通过“技术支援”的名义送东西呢。

写完,他对着灯光仔仔细细地把信看了一遍,把几个可能引起歧义的字眼儿又涂改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成长条,塞进一个旧信封里。邮票是早就备好的五分钱普通邮票。明儿一早上班前,顺路投进胡同口的绿皮邮筒里。他不知道这封薄薄的信,要颠簸几天才能到李玉兰手里,也不知道她展信阅读时,脸上会是啥表情。但他清楚,眼下,这是他能做的,最稳妥,也最能传递一丝牵挂的方式了。

刚把信封装好,准备吹灯上炕睡觉,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夹杂着压低了嗓门的争吵声。何修远耳朵动了动,本能地警觉起来。他走到窗户跟前,手指头抠开窗纸上的一个小洞,借着院里那盏昏暗的15瓦灯泡透出的微弱光线,往外瞅。

是中院二大爷刘海中家传来的动静。看样子,是刘海中那两个不省心的儿子,刘光天和刘光福,又在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别扭。虽然听不清具体吵啥,但那股子不耐烦、相互埋怨的味儿,隔着窗户纸都能闻出来。何修远微微皱了皱眉头。刘家这几个小子,自从外头运动一起,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腰杆子硬了,对刘海中这个当爹的越来越没大没小。这年头,家庭内部要是先乱了,外头的风吹进来,更容易出事。

他没打算出去掺和。一来,清官难断家务事;二来,他现在得夹着尾巴做人,少惹是非。他只是隔着窗户默默看了几眼,首到刘家哥俩各自摔门回了屋,院子里又恢复了那种死水般的寂静,他才收回目光。

躺在冰凉的土炕上,炉子里的火苗己经渐渐弱了下去,屋里的寒气又开始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何修远裹紧了身上那床打了好几层补丁的旧棉被,却怎么也睡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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