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管在柳檀发梢碎成流动的星河，楚寻欢插兜转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吹散了她鬓角的碎发。
“那么晚安，再见。”
他这话像是对着空气说的，目光己经投向街对面闪烁着“江诗丹顿”字样的招牌——毕竟谁会对即将被抛在脑后的风景多做停留？
破出租屋的霉味、掉漆的铁架床，都比不上待会酒店里松软的鹅绒被，至于豪宅，不过是明天就能兑现的小目标。
柳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精致的美甲表面留下月牙形的白痕。
她突然往前跨出半步，高跟鞋在柏油路上敲出急促的鼓点：“我不怕你骂我下贱，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这句话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楚寻欢挑眉回头，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压在柳檀颤抖的鞋尖上。
“说说看。”
他转着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映亮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活像守着鼠洞的猫。
柳檀盯着他胸前第二颗纽扣，那里沾着今晚吃饭时溅上的酱汁，此刻却成了她逃避视线的救命稻草：“你知道的我很缺钱。给我一百万，我就是你的玩具了。”
话尾的颤音像断了线的风筝，她又慌忙补上，“我知道一百万不低，但你放心，以后我会很听话的，随叫随到。”
说完这句话，她低下头，一眼却望不到双脚。
她的下巴几乎要埋进胸口，黑色连衣裙的领口勒出一道红痕，像是自缚的绳索。
在她忐忑不安，等待审判的时刻。
楚寻欢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丝温柔：“可以哦，这个交易不错。”
柳檀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
她红着脸，用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右手臂，仿佛害怕他会突然消失。
这幕交易场景通过天幕投映在万古时空的每个角落，恰似往热油锅里泼了瓢冷水。
咸阳宫的地砖被秦始皇的靴底磨出火星子，他扯着冕旒冷笑：“一百万钱？够朕修三条首道！这女人倒敢狮子大开口，当楚郎君的钱是她家后院的菜窖？”
赵高尖着嗓子附和：“陛下圣明！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若在大秦，早该浸猪笼……”
话没说完就被扶苏瞪了回去，这位公子攥着腰间玉佩，声音发闷：“她眼底血丝比咸阳的晚霞还红，怕是真被逼到绝路了。”
一旁的王翦捋着灰白长须，沉声道：“乱世之中，人如草芥，此女之举，不过求生罢了。”
蒙毅在旁点头，补充道：“陛下，或许可从中窥见未来民生之态，以鉴当下。”
秦始皇猛地拍案而起，冕旒剧烈晃动：“民生？朕治下西海升平，岂容此等歪风！”
李斯见状，赶紧上前一步：“陛下息怒，依臣之见，可先观其后续，再做定夺。”
蒙恬握紧剑柄，朗声道：“末将以为，此风若长，恐乱民心，当尽早遏制！”
朝堂上，众臣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汴京樊楼的酒客们拍着桌子吵得不可开交，苏轼的乌纱帽都歪到了后脑勺：“这算哪门子交易？简首是把人当成案板上的鱼肉！”
他身旁的黄庭坚却晃着酒壶笑：“子瞻兄，食色性也，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这是咸吃萝卜——瞎操心！”
角落里的老秀才气得胡子乱颤：“世风日下啊！想我大宋以礼义廉耻立国，这等腌臜事竟在光天化日下……”
话没说完就被隔壁桌的商贾打断：“依我看，这楚寻欢也算仗义，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换作旁人早跑得没影了！”
这时，邻座的年轻书生一拍桌子，朗声道：“商贾重利轻别离，此等交易，不过是将人心称量于铜臭之上！”
秦观抚须轻叹：“罢了罢了，世间多无奈，此事恐难论对错。”
老秀才闻言，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秦学士此言差矣！纲常，乃是立国之本，岂容践踏？”
商贾嗤笑一声：“老先生，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你饥寒交迫，还能死守这劳什子纲常？”
年轻书生涨红了脸，反驳道：“宁可饿死，也不可失了气节！”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引得周围酒客纷纷围观。
太极殿内，气氛比三伏天的蒸笼还燥热。
长孙无忌抚着胡须连连摇头：“此风断不可长！若天下女子皆效此法，纲常何在？”
程咬金却挠着后脑勺嘟囔：“俺老程觉得没啥，战场上还拿城池做交易呢，这叫……各取所需！”
杜如晦微微皱眉：“程将军，战场交易关乎存亡，此乃人伦之事，不可一概而论。”
长乐公主李丽质捏着绣帕的手微微发抖，她望着天幕里柳檀低垂的眉眼，恍惚间想起自己那年被迫联姻的忐忑：“她眼中的眼神，倒与深宫里的妃嫔们有些相似……”“但，为什么我竟然有些羡慕她...”
新城公主躲在长孙皇后身后，小声道：“姐姐，若是能自己选，谁愿做那笼中鸟？”
晋阳公主李明达小兕子趴在李世民膝头，肉乎乎的小手戳着天幕：“阿耶！呐锅姐姐为神马要把自寄卖掉呀？比窝最爱哒糖人还便宜吗？”
她的话让满殿寂静，李世民轻抚女儿发顶，目光却落在楚寻欢漫不经心的笑脸上，意味深长道：“这世间，总有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把自己活成典当行里的物件。”
太子李承乾若有所思：“父皇，这未来之景，或许藏着治国新思。”
魏王李泰握着刚刚因为看了天幕，所以要来的水晶眼镜，开口道：“儿臣以为，这未来的交易方式，虽有违常理，但其中的利益权衡之道，值得借鉴。”
李孝恭却摇头反对：“泰儿，莫要本末倒置，人伦道德才是根本。”
尉迟敬德粗声粗气地说：“俺听不懂你们文绉绉的话，反正看着心里不得劲！”
侯君集抚着下巴，沉吟道：“此事背后，或许隐藏着未来的危机，我等不可掉以轻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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