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的引擎声在夜色中低沉轰鸣，陈默的手指在对讲机金属外壳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十月末的上海夜风裹挟着硝烟味从车体缝隙钻入，混合着装甲车内特有的机油与电子设备的气息。车载显示屏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将他的影子投在车厢内壁上，随着车辆的颠簸微微晃动。
"喂，是陈先生吗？"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许久未曾饮水。
陈默的指尖停在半空。他听出了孙元良声音里掩藏不住的疲惫——这位黄埔一期出名的"飞将军"，此刻听起来像是一夜老了十岁。
"是的，我是陈默。"他刻意放慢语速，让每个字都清晰可辨，"孙师长，一月未见，近来可还安好？"
无线电那头传来一声苦笑，伴随着隐约的爆炸声。陈默能想象出孙元良此刻所处的场景——临时搭建的师部掩体，摇晃的煤油灯，地图上被反复修改的防线标记。
"日军这几日的轰炸太猛烈了。"孙元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似乎是把对讲机贴到了嘴边，"弟兄们伤亡惨重...我们被迫撤到离滩头五公里外的第二道防线。最要命的是药品，磺胺早就用完了，连最基础的酒精纱布都..."
一阵尖锐的啸叫声突然刺破夜空。陈默条件反射地抬头，装甲车顶部的光学镜头自动追踪到天际线上的亮点——三架日军九六式轰炸机正从云层中钻出，机翼下的太阳旗在月光下泛着血色。
"孙师长，听我说。"陈默迅速切换车载终端，一组开火命令立即被下达到位于三公里外开阔地带的防空阵地，"我己经控制了英法公共租界。"
"什么？"孙元良的声音陡然提高，"你再说一遍？"
装甲车猛地一个急刹，陈默单手撑住车厢壁稳住身体。透过防弹玻璃，他看见租界仓库区的大门近在咫尺，两具T-800型终结者正将最后一批英法俘虏押入临时拘留所。探照灯的光柱下，堆积如山的木箱上"Medical Supplies"的黑色字样清晰可见。
"这里有二十万吨粮食，五十万发步枪子弹，三百多箱手榴弹。"陈默的视线扫过仓库区电子地图上闪烁的物资标记，"最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英国人刚从香港运来的磺胺——整整两吨。"
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然后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响。陈默能想象孙元良此刻正在翻找地图——这位黄埔将领一定在计算从吴淞口防线到租界的距离，评估在日军眼皮底下运送物资的可能性。
"陈先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孙元良的声音突然压低，"租界是英法的地盘，他们的军舰就停在上海外海不远处！你这是在..."
"在救中国军人的命。"陈默打断他，同时向车外的终结者打了个手势。三具人形战斗单元立即启动，肩部的防空导弹发射器在液压声中抬起，"日军第二批登陆部队六小时后就会抵达吴淞口。没有这些药品，你的伤员撑不过明天。"
车载终端突然亮起红色警报。陈默瞥了一眼——无人机传回的图像显示，日军先头部队的汽艇己经突破江防，正向闸北方向移动。他迅速调出另一组数据，租界周边的六个防空导弹阵地全部显示为绿色待命状态。
"孙师长，听着。"陈默按下通话键，"我己经在租界周边部署防空网，日军的轰炸机不会再威胁到你们的防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派最能信任的部队来苏州河码头——三小时后，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无线电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电流的滋滋声证明连接尚未中断。陈默耐心等待着，目光落在仪表盘上的日期显示：1937年10月26日。他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今晚将是88师524团八百壮士死守西行仓库的开始。
(http://qutxt.com/book/JS3D.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