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英国远东舰队司令部
海军上将查尔斯·福布斯的拳头砸在作战地图上，力道之大让整个橡木桌都震颤起来。标注着"上海"字样的红色兵旗被震翻，像一片凋零的枫叶飘落在波斯地毯上。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晨雾还未散尽，却遮不住司令官眼中燃烧的怒火。
"两艘主力舰！八百名皇家海军！"他的咆哮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如同老树根般虬结，"中国人竟敢——"
"不是中国政府军，阁下。"情报官沃森少校快步上前，递过一份还带着油墨味的电报，纸张在颤抖的手指间沙沙作响，"是陈默。"
作战室里骤然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福布斯接过电报时，他注意到自己的副官悄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电文简洁得令人发指："HMS *Cumberland*、HMS *Suffolk*己被陈默击沉于上海吴淞口。"落款处是英国驻上海领事馆！
福布斯的瞳孔在晨光中骤缩成针尖大小。"命令HMS *Kent*（肯特级）重巡洋舰作为旗舰，带领HMS *Danae*（D级）、HMS *Dragon*（D级）立即启航，目标上海吴淞口。"上将扯开浆洗挺括的军装领口，露出锁骨处蜿蜒的伤疤——那是1900年他参加八国联军侵略中国时留下的纪念，当时他作为海军陆战队员参加了这场战争并亲自在大沽口炮台上斩下了一名中国士兵的头颅！
"让这些黄皮猴子重温一下，"他抚摸着伤疤，声音突然轻得像在念咒语，"什么叫'帝国炮火'。"
作战参谋们交换着眼色。D级巡洋舰虽是老式战舰，但每艘装备的6门6英寸主炮足以将整个外滩轰成齑粉。而沃森少校欲言又止地看着墙上的日历——距离他们的两艘主力舰被击沉才过去短短三个多小时！
上海，法租界工部局
法国总领事雅克·梅里埃的望远镜从手中滑落，黄铜镜筒在柚木地板上滚出老远。透过落地窗，黄浦江上的油污还在燃烧，黑烟像条垂死的巨龙盘旋在汇丰银行大楼顶端。几具穿着皇家海军制服的浮尸随波起伏，其中一具卡在外白渡桥的钢架间，随着潮水起落不断撞击桥墩，发出规律的闷响。
"疯子……"梅里埃掏出手帕擦拭着冷汗涔涔的额头，丝绸领结早己歪到一边。他转向始终站在阴影中的日本领事冈本季正，"贵国海军准备什么时候再次进攻？"
冈本着武士刀形状的怀表链，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新月："帝国海军正在整备，不过梅里埃先生似乎搞错了重点。"他忽然用流利的法语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陈默从哪里搞到了能击沉万吨级巡洋舰的武器？"
角落里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德国军事顾问冯·克劳斯点燃雪茄，灰蓝色烟雾中他的铁十字勋章若隐若现："有趣的是，两艘船都是被同时命中弹药库。这需要——"
梅里埃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他以为自己在和谁打交道？我们有大炮！有舰队！有——"
外滩海关大楼的钟声敲响十二下，黄浦江上的油火映得江水如血。一艘没有悬挂任何旗帜的灰色快艇划过水面，艇首站着一位穿黑色立领制服的男子，胸前银色的龙形徽章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举起望远镜看向吴淞口方向，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将军，"快艇驾驶员调整着舵轮，"英国人的第二批次增援军舰己经离开了港口"
"通知'潜龙'小组，"他的声音混在江风中几不可闻，"按二号方案迎接我们尊贵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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