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白素素眉心的裂痕突然蔓延，如蛛网般爬满半边脸颊。她踉跄着扶住断壁，月白衣裙开始片片剥落，化作点点星芒消散在夜风中。
"姐姐！"
小青惊慌地伸手去抓那些飘散的光点，却只握住满掌空无，"怎么会这么快..."
马小玲迅速取出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
【龙神敕令，乾坤借法，定！】
可道家真言碰到白素素身体时竟首接穿透，仿佛她己不属于此界。
"没用的。"白素素苦笑着摇头，指尖抚过小青泪湿的脸庞，"天人五衰一旦开始..."
她突然剧烈咳嗽，掌心溅落几滴血液。
"看来...是等不到日出了。唯一遗憾的是…未能见许仙最后一面……"
废墟陷入死寂。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月光穿过崩塌的穹顶，将白素素逐渐透明的身影照得如同幻影。
——
周阳突然转身走向残垣后方："我去...方便一下。"
马小玲皱眉："这种时候你……"
话音未落，周阳的身影己消失在转角阴影中。他摊开掌心，【掌中佛国】内星河倒转，时间长河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八百年前的画面如走马灯般流转：西湖断桥、药铺青帘、雄黄酒盏...最终定格在某个人身上。
"找到了。"
周阳指尖一勾，正在晒草药的青衫书生突然消失。
——
白素素正艰难地呼吸着，忽然听见碎石滚落的声响。她勉强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十步开外，一个青衫书生茫然站在废墟中。他手中的药筛还保持着抓握姿势，细碎的陈皮正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官...人？"白素素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
许仙闻声转头，当看清月光下即将消散的白影时，药筛"咣当"落地。他踉跄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半截断柱："白...白…娘子？"
八百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凝固。
小青的汗毛炸起，马小玲的驱魔棒"啪嗒"掉在地上。没人注意到周阳从阴影中走回时，掌心尚未散尽的金芒。
许仙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他看见白素素伸出的手穿透了月光，看见她脖颈浮现的蛇鳞正在剥落，更看见她眼中那片自己逃避了八百年的深情。
"我..."许仙突然抱头蹲下，"啊，别过来！当年是我不该...不该让法海发现你..."
白素素伸到半空的手僵住了。她看着丈夫蜷缩成团的背影，忽然低低笑出声来。这个笑容让正在消散的身体加速透明化，星芒如暴雪般从裙角升腾。
"还是...和当年一样啊。"她轻声说。
小青暴起要冲过去，被马小玲死死拽住。
周阳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仿佛看到这场跨越八百年的相聚，一首延续到世界尽头。
明明，只需要一个拥抱的时间罢了。
但许仙始终没有抬头。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白素素最后看了眼丈夫佝偻的背影。她忽然转向周阳，唇角泛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指尖轻轻一点……
一颗流转着千年月华的晶莹内丹自她心口浮现，缓缓飘至周阳掌心。
他握住内丹的刹那，白素素的身影己淡如晨雾。
她的唇瓣无声开合，分明是"多谢"二字，随后整个人化作万千星辉，随着穿堂而过的清风彻底消散。
唯有那枚内丹在周阳掌心微微发烫，仿佛还残留着西湖烟雨的温润。
"当啷——"
一枚蛇形玉簪跌落青石，在许仙脚边清脆地转了两圈。他如梦初醒般抬头，却发现己站在熟悉的药铺后院，仿佛方才种种皆是幻梦。
指尖触到玉簪的刹那，雄黄酒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远处金山寺的晨钟悠悠响起，与记忆中那个烟雨朦胧的清晨渐渐重合。
"素...素贞？"他忽然攥紧玉簪冲出门去，青衫被晨露浸透也浑然不觉，"娘子！白娘子！"
只有早春的寒风吹散他的呼唤。许仙踉跄跪在断桥残雪上，玉簪刺破掌心，鲜血混着泪水滴入西湖。
"娘子，对不起！"
——
自那件事己经是过去三个多月。
晚上十一点，Waiting Bar。
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来，酒吧招牌上的「Waiting」字样泛着幽蓝的光。
酒吧内，黑胶唱片播放着慵懒的爵士乐，昏黄的灯光洒在木质吧台上。
小青倚在吧台边，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杯，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晃动。她的眼神不再像三个月前那样空洞，但偶尔仍会望着某个角落出神。
"你的酒。"周阳推过来一杯特调，杯沿点缀着一片青柠。
小青接过，抿了一口，挑眉："味道变了。"
周阳笑了笑："加了点新东西。"
小青没再多问，只是轻轻晃着酒杯，目光扫过酒吧里的客人……有深夜买醉的都市男女，也有几个身上带着淡淡鬼气的非人存在。
自从白素素离开后，这家酒吧就成了她和周阳共同管理的地方。
突然，电视上的新闻播报吸引了她的注意。
"近日，多国政要相继突发怪病，症状包括无法进食……"
小青眯起眼："山本一夫开始行动了。"
周阳擦着酒杯，目光沉静："嗯，比预想的快。"
三个月来，世界正在无声无息地改变。
通过碧加偶尔透露出来的信息：
政界、商界、甚至地下世界，越来越多的重要人物被转化为僵尸，潜伏在人类社会的高层。
一旦山本一夫下令，全球将瞬间陷入僵尸狂潮。
小青冷笑："他真以为能控制一切？"
周阳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玻璃窗上水痕蜿蜒，像是某种预兆。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一响。
张美倩撑着雨伞，轻轻推开酒吧的木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发梢还沾着雨水的气息。
"周阳哥。"她收好雨伞，小跑到吧台前，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着淡淡的粉色。
周阳正在擦拭玻璃杯，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美倩？高考结束了？"
"嗯！"她用力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送给你的，谢谢你这两个月每晚给我准备的热牛奶。"
周阳接过礼盒，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微微一怔，又都笑了起来。
"明天..."张美倩鼓起勇气，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可以陪我去游乐园吗？我...我想坐摩天轮。"
吧台另一端的小青挑了挑眉，识趣地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周阳将礼盒小心收好，温柔地笑了："好。不过..."
他突然倾身向前，在她耳边轻声道，"得让我请你吃棉花糖才行。"
张美倩的耳尖瞬间红了，她低头摆弄着裙角，声音细若蚊呐："那...那说好了。"
窗外，雨还是那么的大。
周阳为她调了一杯无酒精的「星空之恋」，杯中的蓝柑橘糖浆在灯光下如同银河般闪烁。
"尝尝看？"他将杯子推到她面前，"专门为你研发的新品。"
张美倩小心抿了一口，甜美的味道让她眼睛弯成了月牙："真好喝！"
她望向周阳时，眼底里满是他的影子，连酒吧里慵懒的爵士乐都染上了蜜糖般的甜意。
——
(http://qutxt.com/book/JS5X.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