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深吸一口气，回复道：“买罐蜂蜜回来，要最纯的那种。”
这是他们怀雨眠时的暗号，不到三分钟，齐致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接通的瞬间，宁馨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真的？”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嗯。”宁馨望着窗外的飞雪，“明年夏天，雨眠就要当姐姐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是雨眠清脆的声音：“妈妈！爸爸突然抱我转圈圈！他是不是偷喝我的蜂蜜水啦？”
宁馨笑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回到家，齐致远己经带着雨眠在院子里扫出一条小路。
小家伙飞奔过来，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妈妈！爸爸让我给你的！”
那是一颗野山楂，被精心雕成了茶芽的形状，用红绳串成了项链。
宁馨认出来，这是齐家祖传的习俗——怀雨眠时，齐致远也做过同样的礼物。
“爸爸说这是‘弟弟茶’。”雨眠歪着头，“可是我想要妹妹...”
齐致远连忙捂住女儿的嘴，耳根通红：“童言无忌...”
夜里，宁馨靠在床头，看着齐致远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
“才六周，能听到什么呀。”她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听到了。”齐致远抬起头，眼里闪着光，“他说要像姐姐一样，在茶香里长大。”
月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温柔的光斑，雨眠在隔壁房间翻了个身，怀里还抱着她的小茶壶。
宁馨轻抚着小腹，想象着明年此时，家里会多出一个小生命的声音。
窗外，雪渐渐停了，茶山在月光下静默伫立，见证着这个家庭新的篇章。
大雪节气这天，云岭村银装素裹。
宁馨裹着厚厚的羊毛披肩，站在阳光房的落地窗前，看着齐致远和雨眠在院子里打雪仗。
五岁的小丫头穿着红色羽绒服，像团跳动的火焰，清脆的笑声在雪地里格外响亮。
“妈妈！看我！”雨眠突然蹲下身，笨拙地团了个雪球，朝爸爸扔去。
可惜力道太小，雪球在半空中就散开了，惹得齐致远哈哈大笑。
宁馨也不禁莞尔，手不自觉地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
怀孕满三个月后，孕吐终于缓解了些，但齐婶还是变着法子给她炖各种补汤，喝得她如当初怀雨眠时一样，见了砂锅就发怵。
“慢点儿跑！”宁馨推开窗户喊道，寒风夹着雪粒扑面而来，她突然打了个喷嚏，吓得齐致远立刻丢下雪仗跑过来。
“快把窗户关上！”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身上还带着寒气，“感冒了怎么办？”
雨眠也跟了进来，小脸冻得通红却兴奋不己：“妈妈！我和爸爸堆了个雪茶壶！”
齐致远单膝跪地，帮女儿拍打裤腿上的雪粒：“去换件干衣服，然后给妈妈看看你的新作品。”
小家伙蹦蹦跳跳地去了，齐致远这才转向宁馨，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宁馨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就是特别想吃酸辣粉。”
“这好办。”齐致远眼睛一亮，“我让李叔从镇上带...等等，孕妇能吃辣吗？”
看着他突然紧张的样子，宁馨忍俊不禁：“偶尔吃一次没事的。”
正说着，雨眠换好衣服跑了回来，手里举着个画本：“妈妈看！我给弟弟画的！”
宁馨接过一看，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个小婴儿，旁边是棵茶树，树梢上还挂着个太阳。
最有趣的是，婴儿手里也拿着个小茶壶，和雨眠那个一模一样。
“为什么是弟弟？”齐致远捏了捏女儿的脸蛋，“你之前不是想要妹妹吗？”
雨眠认真地板着小脸：“因为弟弟可以和我一起采茶！妹妹只会抢我的茶壶玩！”
这番童言童语逗得大人们前仰后合，笑声中，宁馨的手机响了，是杨姐发来的视频邀请。
“馨儿！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屏幕里的杨姐激动得手舞足蹈，“《归园田居》入围柏林电影节了！张导想邀请你们全家走红毯！”
宁馨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二月中旬电影节开幕时，她正好怀孕五个月。
“这...”她犹豫地看向齐致远。
“去！”不等爸爸回答，雨眠己经蹦了起来，“我要告诉弟弟，我们要去坐大飞机啦！”
齐致远揉着女儿的脑袋，对杨姐说：“我们考虑一下，主要是馨儿的身体...”
“放心！”杨姐立刻会意，“我问过医生朋友了，孕中期坐短途飞机完全没问题，组委会说了，会给宁馨准备最舒适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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