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快点快点！集市要开始啦！”雨眠穿着崭新的碎花小裙子，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地催促着。
齐婶正给云开戴上一顶小草帽，小家伙兴奋地拍着手：“赶集！赶集！”
宁馨从屋里追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小水壶：“妈，记得让他们多喝水。还有，云开不能吃太多甜食，他上次吃糖葫芦牙疼...”
“知道啦知道啦！”齐婶笑着接过水壶，挂在随身的小竹篮上，“我带了自家炒的茶叶，渴了就泡给他们喝。”
齐致远从茶厂赶回来时，往母亲手里塞了些零钱：“妈，给孩子们买点喜欢的，雨眠，要牵好弟弟的手。”
“爸爸放心！”雨眠挺起小胸脯，一把抓住云开肉乎乎的小手，“我会像妈妈看着我那样看着弟弟的！”
去镇上的山路上，雨眠像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云开则被奶奶抱在怀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
晨雾中的茶山宛如仙境，齐婶边走边给孩子们讲着各种茶树的传说。
刚到镇口，喧闹声就扑面而来。
云开紧张地搂住奶奶的脖子，雨眠却兴奋地踮起脚尖：“奶奶！那边有糖人！我要看！”
集市上人山人海，各式摊位琳琅满目。
齐婶把云开背在背上，紧紧牵着雨眠的小手：“跟紧奶奶，别走丢了。”
第一站是布匹摊。
齐婶仔细挑选着一块蓝底白花的布料：“给你们姐弟俩做套新衣裳，过年穿。”
雨眠学着奶奶的样子摸布料，小脸认真得像个小大人；云开则被摊位上五颜六色的线轴吸引，伸出小手想抓。
“哎哟，齐婶，这是您家孙子孙女吧？长得可真俊！”布摊老板娘笑呵呵地塞给云开一个小线轴玩。
接着来到杂货摊，齐婶买了些针头线脑，又给雨眠挑了个漂亮的发卡。
小姑娘对着小镜子照了又照，开心得转了好几个圈。
云开见状也闹着要，齐婶便给他买了个小拨浪鼓。
“咚咚咚”的鼓声引来了不少路人善意的笑声。
云开更来劲了，摇得越发欢快，连带着奶奶背上的竹篮也跟着一晃一晃。
走到集市中央，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糖葫芦、炸糕、龙须糖...各色小吃让人眼花缭乱。
雨眠眼巴巴地望着糖葫芦摊，却还记得妈妈的嘱咐：“奶奶，弟弟只能吃半串...”
“知道啦！”齐婶买了两串，把其中一串掰成两半，“雨眠吃一整串，云开吃半串，奶奶也吃半串。”
云开双手捧着糖葫芦，吃得满脸糖渍。
齐婶用帕子给他擦脸，小家伙却扭着身子躲，结果糖葫芦蹭到了奶奶的衣服上。
“哎呀你这个小淘气！”齐婶哭笑不得。
雨眠赶紧掏出自己的小手帕：“奶奶，用我的！”
正闹着，一阵悠扬的二胡声传来。
祖孙三人循声望去，是个老艺人在表演皮影戏。
雨眠拉着奶奶往人堆里挤：“奶奶，我想看！”
《西游记》的故事正演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云开看得入了迷，连糖葫芦都忘了吃。
表演结束，老艺人端着铜盘收赏钱，雨眠立刻掏出爸爸给的零花钱：“奶奶，我能给老爷爷吗？”
齐婶欣慰地点头，看着孙女恭恭敬敬地把钱放进铜盘，老人笑眯眯地送了姐弟俩一个小皮影。
中午时分，祖孙三人在茶摊歇脚。
齐婶掏出自带的茶叶，老板热情地提供了茶具。
雨眠像个小大人似的帮奶奶洗茶具，云开则好奇地用手指戳着茶海上雕刻的小鱼。
“老板，来壶热水！”齐婶招呼道，转头对孩子们说，“今天奶奶教你们泡'凤凰三点头'。”
在奶奶的指导下，雨眠像模像样地高提水壶，水流划出优美的弧线。
云开急得首跺脚：“姐姐...我也要...”
“你还小呢。”齐婶笑着把孙子抱到腿上，“来，帮奶奶数数——一、二、三！”
午后，集市更加热闹了。
卖艺的、耍猴的、卖膏药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经过一个卖小动物的摊位时，云开被毛茸茸的小兔子吸引住了，死活不肯走。
“奶奶...兔兔...要...”小家伙眼泪汪汪地央求。
齐婶为难地摇头：“这个不能买，带回家妈妈会生气的。”
雨眠蹲下身，轻轻擦去弟弟的眼泪：“云开乖，姐姐给你做个草编小兔子好不好？”说着就从路边揪了几根长草，灵巧地编起来。
回家的路上，云开攥着姐姐编的草兔子，趴在奶奶背上睡着了。
雨眠也走累了，牵着的奶奶的手一晃一晃的。
“奶奶，今天真开心。”小姑娘仰起脸，甜甜地笑着，“下次还能带我们来吗？”
齐婶慈爱地摸摸孙女的头：“当然可以，等秋天新茶下来，集市更热闹呢！”
夕阳西下，祖孙三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乡间小路上。
齐婶背上的竹篮里装满了今天的收获：给宁馨买的绣花针，给齐致远带的新茶壶，还有给孩子们买的各式小玩意儿。
快到家时，远远看见宁馨和齐致远站在院门口张望。
雨眠立刻松开奶奶的手，飞奔过去：“妈妈！爸爸！我们回来啦！”
宁馨接过熟睡的云开，齐致远则帮母亲取下竹篮：“妈，累坏了吧？”
齐婶捶了捶腰，脸上却满是笑容：“累什么，看着两个孩子高兴，我比什么都开心。”
晚饭时，雨眠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集市的见闻，连平时最爱的鸡腿都顾不上吃。
云开虽然记不清那么多，但也跟着姐姐手舞足蹈，把草编兔子举得高高的。
夜深了，月光静静地洒在小院里。
宁馨帮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发现雨眠的枕头下露出一角彩色包装纸——是留给爸爸妈妈的龙须糖。
齐致远轻轻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母亲今天买的茶壶：“妈今天肯定累坏了，我泡了参茶，你去送一下吧。”
宁馨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来到婆婆房前。
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轻轻的哼唱声——是齐婶在哼那首古老的采茶谣，歌声里满是掩不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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