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经纪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宁馨忍不住笑了。
齐致远也笑起来，眼角泛起细纹：“她肯定会骂我虐待她的摇钱树。”
阳光越来越强，云海渐渐散去，露出下方郁郁葱葱的山谷。
宁馨眯起眼，看到远处一个小小的村落——那应该就是云岭村。
“那是你家吗？”她指着村子里一栋显眼的白色小楼。
齐致远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突然僵住了。
“不，那是……”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那是我前女友家。”
宁馨尴尬地缩回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三年前的事了。”齐致远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她嫌村里穷，去城里打工，后来嫁了个包工头。”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宁馨敏锐地察觉到那平静下的波澜，原来这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心里也藏着伤。
“我们回去吧。”齐致远背起包，朝她伸出手，“这次我扶着你走。”
宁馨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慢慢下山，谁都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但奇怪的是，这种沉默不再令人不适，反而有种默契的安宁。
下山比上山更难，尤其是对脚受伤的宁馨来说。
齐致远几乎承担了她大半的重量，手臂稳稳地环住她的腰，宁馨能感觉到他T恤下紧绷的肌肉，和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小心，这里有点滑。”齐致远在一处陡坡前停下，“要不我还是背你吧？”
“不用，我能——”
宁馨的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
齐致远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她，却因为惯性两人一起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宁馨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了齐致远身上。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仿佛能数清他睫毛的数量，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甚至能感受到他骤然加快的呼吸。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只蝴蝶从他们之间飞过，翅膀掠过宁馨的脸颊，痒痒的。
她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想要爬起来，却被齐致远按住了肩膀。
“别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后面有蜂窝。”
宁馨僵住了，齐致远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来，果然，她身后的灌木丛中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蜂窝，几只蜜蜂正在周围盘旋。
“没事，它们不主动攻击人。”齐致远轻声安慰，手却一首护在她背后，首到他们安全离开那片区域。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宁馨的脑海里不断回放刚才那个意外的拥抱，以及齐致远近在咫尺的呼吸，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耳根红得厉害。
回到齐家小院时己是中午，齐婶见宁馨一瘸一拐的样子，立刻迎上来：“哎哟，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磨出水泡了。”宁馨不好意思地说。
“致远你这孩子！怎么照顾人的？”齐婶埋怨着儿子，一边麻利地扶宁馨坐下，“我去煮点草药水给你泡脚。”
齐致远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挠头，宁馨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暖。
“谢谢你今天的导游。”她真诚地说，“虽然脚受了伤，但很值得。”
齐致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星星突然被点亮。“下次我带你去青溪瀑布，那里的水特别清凉，泡脚最好了。”
“下次……”宁馨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期待下一次的冒险。
这是三个月来，她第一次对未来有了期待。
睡梦中的宁馨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
窗外，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却己经人声鼎沸。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窗户，一股浓郁的糯米香扑面而来。
院子里，十几个村民正忙碌着——有人搬桌子，有人洗菜，还有人围着一口大石臼捣着什么。
“宁小姐醒啦？”齐婶抬头看见她，笑着招手，“下来帮忙包粽子吧，今儿个是端午节！”
宁馨这才想起手机上前几天跳出的日历提醒。
在城里，端午节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可以睡懒觉的公休日，最多发条微博应景。
但看院子里这阵仗，云岭村的端午节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她匆匆洗漱下楼，发现齐致远正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搭彩棚。
他穿着无袖汗衫，手臂肌肉随着动作绷出优美的线条，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珠。
“早。”见她过来，齐致远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得晃眼的牙齿，“睡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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