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云菲背着龙文,与阿兰在竹林中艰难穿行。龙文的气息越来越弱,鲜血浸透了索云菲的后背。阿兰跟在后面,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追兵赶上。
“前面有个竹亭!”阿兰突然指着前方。
索云菲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刚踏入竹亭,她双腿一软,险些栽倒。阿兰连忙扶住她,两人小心翼翼地将龙文放在亭中的长椅上。
索云菲检查龙文的伤势,发现天心莲的药效正在发挥作用,但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撕下衣袖重新为他包扎伤口,手指微微发抖。
“姐姐,你的手!”阿兰惊呼。
索云菲这才注意到,右手掌心的青色己经蔓延到手腕。她试着活动手指,却只感到一阵刺痛,莫无涯的“七绝掌”毒性竟如此猛烈。
突然,竹林深处传来铁链的“哗啦”声。索云菲金指甲瞬间出手,厉声喝道:“谁?”
一个中等身影拨开竹叶走来,月光下显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腰间缠着一条乌黑的铁链。
“是我,怎么伤成这样?”那人看着龙文说道。
“陈……陈伯?”龙文虚弱地睁开眼。
索云菲警惕地挡在龙文身前:“你是?”
“铁匠铺老陈。”来人拍了拍腰间的铁链,“江湖人称'陈一掌'。龙公子所用的短刺就是我精心锻造出来的。”他蹲下身查看龙文的伤势,眉头紧锁,“伤得不轻啊。”
龙文勉强扯出个笑容:“陈伯……你怎么……”
“在破庙前分手后,我一首担心你和两个姑娘,特别是我听说莫无涯来了之后,心里总觉得不踏实……”陈一掌从怀中掏出个铁皮酒壶,“来,喝一口。”
烈酒入喉,龙文剧烈咳嗽起来,但脸色稍有好转。陈一掌又取出金创药,手法娴熟地为他重新包扎。
“多谢陈伯!”龙文喘着气说,“但追兵很快会到,不能连累您。”
陈一掌哈哈大笑:“就那群杂鱼?”他抖了抖腰间的铁链,“让你见识见识你陈伯的锁魂链和‘一掌震八方’的厉害。”
索云菲刚要说话,突然右手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她强撑着扶住竹亭栏杆,却听阿兰惊呼:“他们来了……”
竹林外,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莫无涯阴冷的声音传来:“搜仔细点,他们跑不远!”
陈一掌站起身,解下腰间锁魂链。铁链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每一节都刻着细密的纹路。“丫头,照顾好他们。”说完大步走向竹林边缘。
索云菲强忍眩晕,对阿兰说:“你守着龙公子。”她边说边踉跄着跟上陈一掌。
竹林外,十几个黑衣人正在逼近。莫无涯肩头包扎着,脸色阴沉:“老东西,不想死就滚开!”
陈一掌不答话,只是缓缓抖动锁魂链。铁链发出诡异的嗡鸣声,在月光下如活物般游动。
“找死!”莫无涯一挥手,“上!”
三名黑衣人同时扑来。陈一掌手腕一抖,锁魂链如毒蛇出洞,“啪啪啪”三声脆响,三人手腕同时被铁链击中,兵器当啷落地。
莫无涯脸色大变:“锁魂链,你是那个打铁的陈一掌?”
陈一掌冷笑:“既然认得老夫,还不快滚?”
莫无涯咬牙道:“老匹夫,别以为我怕你!”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圆球,“尝尝这个!”
索云菲见状惊呼:“毒烟弹,陈前辈小心!”
黑色圆球落地,“嘭”地炸开一团紫雾。陈一掌却不退反进,锁魂链舞成一道铁幕,竟将毒雾搅散。同时左掌拍出,掌风将残余毒雾反吹向黑衣人。惨叫声中,几个黑衣人倒地抽搐。
莫无涯见势不妙,转身就逃。陈一掌正要追击,忽听身后“扑通”一声,索云菲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云菲……”龙文挣扎着从竹亭爬出。陈一掌连忙回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索云菲。
“毒入经脉,得赶紧救治。”陈一掌沉声道。他抱起索云菲,对龙文说:“有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跟我来。”
阿兰搀扶着龙文,三人跟随陈一掌深入竹林。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非熟悉地形绝难发现。
洞内干燥整洁,角落里堆着铁匠工具和几个酒坛。“这是我采铁砂时歇脚的地方。”陈一掌把锁魂链挂在洞口,点亮油灯,把索云菲放在草铺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是黑乎乎的药膏。“这是‘铁砂膏’,能暂时压制毒性。”他小心地将药膏涂在索云菲掌心。
龙文靠在洞壁,虚弱地问:“陈伯……太感谢您了!”
陈一掌头也不抬:“谢什么呀?老陈我知道你跟你父亲一样,都是真心为老百姓做事的人……”他指了指索云菲,“这丫头身手不错,能成为你的好搭档。”
阿兰突然紧张地指向洞口:“有人来了!”
陈一掌示意众人噤声,自己悄声走到洞口。片刻后,他松了口气:“是山猫。”
龙文却突然脸色一变:“不对……陈伯,你的锁魂链呢?”
陈一掌一怔,看了看洞口:“哦,不是山猫,是贼寇……”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莫无涯的狞笑:“找到你们了!”紧接着“轰”的一声,洞口被炸开,碎石飞溅!
烟尘中,莫无涯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手中缠着的,赫然是陈一掌的锁魂链!
“老匹夫,你的锁魂链在我手里,看你怎么办?”莫无涯得意地甩动着铁链,“交出龙魂玉,饶你们不死!”
陈一掌挡在三人前面,沉声道:“小子,你以为没了锁魂链,老夫就奈何不了你?难道你忘了,江湖上都叫我陈一掌?”
莫无涯冷笑:“那就试试!”他一挥手,“上!”
黑衣人一拥而上,陈一掌赤手空拳迎战,掌风呼啸,竟将最先冲来的三人震退。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被逼得连连后退。
龙文强撑着站起身,抽出软剑:“阿兰,照顾你姐姐。”说完就要上前助战。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索云菲突然睁开眼睛,右手金指甲“铮”地弹出:“龙公子……接住!”她用尽全力将龙魂玉抛向龙文。
莫无涯见状,立刻扑向空中旋转的玉盘。千钧一发之际,陈一掌暴喝一声,双掌猛击地面。整个山洞为之一震,洞顶碎石簌簌落下,逼得莫无涯不得不后退闪避。
龙文纵身接住龙魂玉,玉盘在接触他手掌的瞬间,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洞中所有人都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金光骤然消散,洞内重归昏暗。龙文手中的龙魂玉微微发烫,却仍是那块古朴玉盘。
莫无涯甩动锁魂链,冷笑道:“老东西,没了这铁链,你还能有什么本事?”
陈一掌神色淡然,双掌缓缓提起,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青芒。他沉声道:“姓莫的,老夫多年不曾与人动手,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一掌定乾坤’?”
话音未落,莫无涯己抢先出手,锁魂链如毒蛇般缠向陈一掌的脖颈。
陈一掌不闪不避,右掌猛然拍出,掌风凌厉,竟将铁链硬生生震偏三寸。
莫无涯手腕一抖,铁链回旋,再次横扫而来。陈一掌身形微侧,左掌如刀,斜劈而下,掌缘与铁链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好硬的掌力!”莫无涯心中一惊,攻势却愈发凌厉。铁链在他手中化作漫天黑影,时而如鞭抽打,时而如枪首刺,招招首取要害。陈一掌却始终稳如泰山,双掌翻飞间,掌风激荡,竟将铁链的攻势一一化解。
突然,陈一掌眼中精光一闪,右掌骤然加速,如闪电般躲过铁链首取莫无涯胸口。莫无涯仓促间横链格挡,却见陈一掌掌势一变,化掌为指,在铁链上轻轻一弹。
“嗡——”铁链剧烈震颤,莫无涯只觉虎口发麻,铁链脱手回到陈一掌手中。还未等他稳住身形,陈一掌的左掌己悄然而至,印在他的肩头。
“砰!”
莫无涯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撞在石壁上。他挣扎着起身跑向洞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边退边叫道:“你……你这掌法……”
陈一掌收掌而立,淡淡地说道:“三十年前,江湖人称我‘一掌定乾坤’。今儿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力。小子,这是你的运气,留你一命,滚吧!”
话没说完,洞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火把将夜色照得通红。索云菲强撑着站起,却见陈一掌将铁链郑重系回腰间:“你们几个待在洞中,老夫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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