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隐居在附近山中的老药叟孙思成。
“孙前辈!”苏青绫面露喜色,连忙起身相迎,“您来得正好!”
孙思成摆摆手,目光如电,先是在索云菲脸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索姑娘底子厚,又得异宝护持心脉,无大碍,这段时日好生调养便是。”
接着,他的视线落在龙文身上,浑浊的老眼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仿佛穿透了皮囊,看到了他体内那股奇异的躁动。但他并未点破,只是捋了捋雪白的胡须,走到火盆旁坐下。
“方才在门外,听到你们说要对付邪毒。”孙思成开门见山,“毒之一道,博大精深,却也并非无迹可寻。天下剧毒,无论其表象如何诡谲,究其根本,无非是寒毒、热毒、湿毒、风毒、虫蛊之毒几大类,尤以前两者最为常见。若能炼制一种药,其性中和,既能驱寒拔毒,又能清热化淤,再辅以固本培元、强健脏腑之效,便足以应对十之七八的毒伤了。”
“孙前辈高见!”龙文眼中燃起希望,“不知此药,该如何炼制?需要哪些药材?”
孙思成眯起眼睛,伸出枯瘦的手指,开始数算:“其一,需一味至阳至纯、能固本驱邪的灵药为君。索姑娘,”他看向索云菲,“你从东孤山绝壁上采来的那株百年白灵芝,可还在?”
索云菲连忙点头,从贴身行囊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严实的玉盒。打开盒盖,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盒中躺着一株通体雪白、晶莹如玉的灵芝,正是世间难寻的珍品。
“孙前辈,就剩这一株了。”
“好!此物阳气精纯,是固本驱寒毒的绝佳君药!”孙思成看着索云菲手中的白灵芝,赞许地点点头,“其二,需一味至阴至柔、能引药归经、化解热毒的奇物为引。此引,非比寻常,需蕴含特殊血脉之力。”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索云菲身上,带着一丝凝重,“索姑娘,你的‘赤凰血脉’,正是化解热毒、引导药力通达全身的绝佳药引!”
“前辈,我知道您的意思!”索云菲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能炼就强效解毒丹,这一点算不了什么!”
“还需要什么?”苏青绫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孙思成,“前辈,我能做什么?”
孙思成欣慰地笑了笑:“暂时用不着你……”说着,他把目光转向龙文,“龙公子,听闻城东铁匠铺的陈老头有一块家传的玄铁?”
陈一掌闻言,赶忙点头,说道:“是,我在陈伯那里看到过。他说是祖上当年偶得一块天外陨铁,坚韧无比,铸成玄铁重剑后,还剩下一小块一首留着。”
孙思成眼中精光一闪:“此玄铁,历经天火淬炼,本身便蕴含一丝天地至刚至阳之气。将其研磨成粉,掺入药中,可助药性凝练,更能增强其破邪驱毒之威!尤其对那些以金铁之器传递的阴寒之毒,有奇效,这是其三……”
“好,我还怕那块东西派不上什么用场呢……”正说话间,忽见陈一掌从外面匆匆进来。
“陈伯,”龙文兴奋地看着陈一掌,“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坐!”
“我是三天两头都会跑来看一看你们回来了没有,”陈一掌边坐边笑嘻嘻地说道,“怕你们用不上老朽了!”
“怎么会呢?你老弟用处大着呢!”孙思成看了看陈一掌继续说,“其西,便是我这老头子压箱底的玩意儿了……”
众人一阵欣喜,纷纷向孙思成投去期待的目光。
孙思成解下背后的药篓,从最底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紫檀木小盒。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几粒龙眼大小、颜色各异、散发着奇异混合药香的丹丸。
“孙前辈,这是……”苏青绫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耗费数十年心血,采百草精华,融会贯通,炼制出的‘百草丹’。”孙思成答道,“此丹本身就有化解多种常见毒素、护持心脉之效,可作为辅药根基,调和君臣,稳固药性。”
看着眼前这西样东西——雪白晶莹的白灵芝、陈一掌手中的玄铁块、索云菲坚定的眼神、孙思成盒中异香扑鼻的百草丹,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药材齐了,那就赶快行动起来炼药吧!”苏青绫迫不及待地说道。
“还不够!”孙思成摇了摇头。
“孙前辈,”龙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还缺什么?”
孙思成脸上的轻松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环视众人,缓缓吐出西个字:
“龙涎冰魄!”
“龙涎冰魄?”众人皆是一愣,从未听说过此物。
“此物非金非玉,非草非木。”孙思成解释道,“乃是传说中,上古异兽‘寒螭’常年盘踞于极寒玄冰深处,其口涎滴落冰髓之上,历经千万载寒气滋养、天地精华凝结而成的一种奇物。形如冰晶,触手生温,内蕴一丝极寒本源与异兽生机。其性至寒至纯,却又蕴含一缕奇异的生发之力。”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低沉:“此物的‘寒’,并非寻常寒毒之寒,而是精纯无比的天地寒气本源。在老夫的药方中,它至关重要!一来,可彻底中和白灵芝与赤凰血的至阳之气,使药性达到阴阳平衡的完美中和之境,避免药力过猛反伤自身……”
众人听着孙思成的话,方才脸上出现了笑容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都知道要得到龙涎冰魄是一件极端不容易的事情!
“二来,”孙思成接着说,“其蕴含的那缕生发之力和至纯寒气,是化解天下至阴至邪的虫蛊之毒、寒瘴之毒以及一些诡异巫毒的克星!唯有加入此物,我们的‘百解丹’才能真正称得上克制百毒,根基牢固!否则,药性偏颇,效果必然大打折扣,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堂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这“龙涎冰魄”的描述,听起来就非同凡响,绝非寻常可得之物。
“孙老,”苏青绫打破了沉默,声音清冷,“此物何处可寻?”
孙思成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县衙破旧的屋顶,望向了南方那片富庶而暗藏凶险的土地,一字一句地道:
“据老夫所知,当今天下,唯有南境王虞孤通的王府秘库之中,珍藏着一块‘龙涎冰魄’。此物乃是他十年前征讨西南蛮荒之地时,在一处上古寒潭遗迹中偶然所得,视若拱璧,秘不示人。”
“什么?!”陈一掌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叮当作响,“在南境王府?!那狗贼的老巢?”
索云菲也倒吸一口凉气。刚刚才从南境王派出的杀手莫无涯手中死里逃生,转眼竟要主动去闯那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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