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遇的身体僵了一下，莫名有些紧张。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给他们道歉，他们是不是也要和我道歉！凭什么！我欠了你们的，我欠你们的！我还给你们，你们欠我的，拿什么还！”
顾烨晴发疯的嘶吼，整个人都站不稳的摇晃着。
欠了他们的……
她到底，欠了什么。
“陆辰遇，我凭什么要给白露道歉！你任由她伤害我，任由她拿针扎我，在我的饭菜里放泥土，拿虫子吓我的时候……你跟我道过歉吗！你让白露跟我道过谦吗！”顾烨晴失控到全身发颤，眼前发黑的厉害。
脚腕疼的很，顾烨晴站有些站不稳。
到底为什么，她欠了这么多人的……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才能赎罪……
“顾烨晴……”莫名，陆辰遇伸手想要抓住顾烨晴。
莫名，陆辰遇的心口刺痛的厉害。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顾烨晴就像是一团沙，风一吹便散了。
“想要我道歉，想要我……赎罪，想要我……把欠你们的都还给你们对不对？好……我还……”顾烨晴轻声笑了一下，眼泪顺着下巴滴落。
“顾烨晴！”
办公室阳台的门被打开，顾烨晴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顾氏集团坐落在海城最中心的位置，长河横穿海城涌入大海……而顾震业的办公室外，就是最美的江景。
“顾烨晴……”陆辰遇大脑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把人拉住。
那天没有阳光，风透着浓郁的湿意。
顾烨晴悬挂在外面，发丝迷了视线。
冲陆辰遇笑了一下，顾烨晴的泪水再次顺着下巴滴落。
陆辰遇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彻底击中，粉碎到彻底……
顾烨晴，眼中真的没有了生机。
“小姐！”
“顾烨晴！”
……
顾烨晴已经没有意识了，只知道有人焦急的将她拉了上来，用力抱在怀里。“你疯了……”
一脚将陆辰遇踹开，贺城声音发颤的抱紧顾烨晴。
顾烨晴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全身发麻的被贺城抱在怀里，大脑空白。
他不放心顾烨晴，便跟着来了顾氏，果然……是他们逼得都太吗？
他差点儿忘了，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又那么强大的抗压能力。
是自己……错了吗？
陆辰遇的呼吸也有些凝滞，同样空白的摔在地上，在用尽力气拉住顾烨晴之后，全身无力的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耳朵翁明的看着顾烨晴被贺城抱紧，看着她被贺城抱走。
他曾经无数次冷眼旁观，任由别人欺辱和放纵别人伤害她……
那时候，顾烨晴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傻子而已。
可现在，当顾烨晴真的下定决心要跳下去的时候，陆辰遇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要疯了一样。
大脑空白的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陆辰遇……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把顾烨晴逼到这种地步。
医院。
……
“小姐……”明喆的声音透着哭腔。
“事情都办妥了吗？”顾烨晴眼神空洞的问了一句。
“小姐，太危险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陆辰遇拉不住你……”明喆的声音颤抖，依旧在后怕。
“我给了他足够的反应时间，我现在，还不能死。”顾烨晴无力的笑了一下，其实她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若是就那么跳下去死了，也就解脱了……
病房外。
贺城依靠在墙上，失神的思考着什么。
在他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有顾烨晴，只有她活着最重要。
只要她活着……
……
“顾氏大小姐顾烨晴疑似被逼跳楼！”
“有人在江面吃饭，无意中拍到了顾氏集团有人悬挂在窗外！”
“顾氏大小姐被华丰董事长逼迫，差点跳楼，白柏华独女身份再次成为海城人关注的焦点……”
新闻炸开了锅，舆论总是最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顾烨晴势力单薄人微言轻，但她从未放弃过反抗。
也一直都在反抗。
就算是杀伤力低，她也绝对不会……再任人宰割。
华丰集团。
白柏华看着手中的新闻，全身紧绷的站了起来。
“顾烨晴……怎么样……”
“被陆总救了上来，听说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了下去……”助理小声再次开口。“董事长，顾烨晴痴傻以后才刚刚恢复，顾震业的死，顾氏，陆总的离婚对她来说打击太大，我们是不是不该这个时候逼得太紧……”
白柏华双手握紧看着窗外，全身发麻到呼吸不顺畅。
顾震业死了……顾烨晴本就应该承受这些。
“我不希望媒体有任何关于露露身世的报道，顾氏先放一放，把消息压下去！”白柏华，终究还是认输了。
为了她的女儿……
顾烨晴，真狠啊。
“你，还真是像你爸爸。”白柏华失神的看着窗外，声音沙哑。
……
海城医院。
“小姐，您去哪？”见顾烨晴拔了输液针，明喆紧张开口。
“我收到了……东华的面试通过通知，今天下去还有其他考核，我要去……”顾烨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挣扎的。
就算是被人踩在脚底下，就算是身陷泥潭，只要没死……总要挣扎。
不挣扎，那些人倒以为她死了。
“小姐……”明喆哭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哭了。
他不忍心，也不愿意看见顾烨晴这样。
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明明应该锦衣玉食……
“留在医院，好好养着！”贺城伸手拦住顾烨晴，有些生气。
“贺城……”顾烨晴抬头看了贺城一眼，笑着开口。“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
“你说，人还有下辈子吗？”
……
贺城的心像是在滴血，声音发颤。“我带你去个地方，下午我送你去东华。”
伸手拉住顾烨晴的手腕，贺城不顾所有人的眼光，直接将顾烨晴横抱在怀里。
“去哪里？”顾烨晴没有挣扎，无力的依靠在贺城的肩膀上。
死里逃生，谁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但这一次，她似乎赌赢了……
下一次，是不是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贺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着顾烨晴，把人抱紧。
“顾烨晴，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绑走，关起来，锁起来……让你连去死的资格都没有……”
气压冷凝了很久，贺城声音颤抖的开口，虽然是威胁，可却也透露了浓郁的恐惧。
顾烨晴无力的笑了一下，她已经不怕了……不怕任何人的威胁了。
“好啊，等我把欠别人的还清了……你把我带走，关起来。”
……
就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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